包厢外,程逐右手拿着手机和沈明朗打电话,左耳则遭受着隔壁包厢传出来的魔音贯耳。
好像唱的还是《我的好兄弟》。
沈卿宁说话声音很轻,他听得不是很真切,但又隐约感觉好像是在说他。
他便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刚刚说我什么?”
“没什么。”沈卿宁靠在墙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位有着顶级冷白皮的少女,在喝酒之后的肌肤状态可以说是无比诱人,让人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白里透红的雪肌。
再加上她此刻眼帘微垂,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使得程逐看着她的侧脸,竟莫名的觉得她好像此刻带着点小女孩的情绪?
电话里,沈明朗依然是那副对程逐很信任的样子,道:“那行,宁宁我就交给你了啊!”
“放心放心!”程逐反复道。
“ok,我也准备出门了。你和宁宁说一声,说大表哥回杭城了,我等会和大表哥吃宵夜去,你们迟点想来的话,可以一起过来哈,表弟。”沈明朗说着。
“好的。”
就这样,那边把电话给挂了。
沈卿宁把双手别在身后,放在腰臀的位置,然后以这样的姿势半靠在墙上,手掌贴着墙面。
她微微抬头看向程逐,问:“他刚刚说什么?”
“他说你大表哥回杭城了,等会他去和你大表哥吃夜宵。说我俩如果结束的早,也可以一起过去吃。”程逐转达。
他不是之前就跟沈卿宁说好了嘛,怕今天被灌醉,所以等会早点撤。
至于去不去和沈明朗吃夜宵,他也无所谓的,反正和这位便宜表哥也确实好久没见了。
沈卿宁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走吧,进去吧。”程逐说。
包厢里,这群年轻人已经喝得有点上头了。
很多人喝酒啊,一开始都是不喝不喝,我不行了,能赖就赖。
可一旦喝到了一定的量,把自己喝嗨了,就开始变身了,甚至会出现自己讨酒喝的现象。
这也是为什么有的酒局啊,越到了大家都喝多的情况下,反而越不知道收敛,嘎嘎猛喝。
像今天啊,这些人还要么带了女朋友,要么带了正在追的妹子。
几杯酒下去,酒桌游戏一玩,女孩子的情绪也会被调动起来,现场气氛自然就会更好。
大家见程逐和沈卿宁打完电话回来了,就开始玩第二轮【小姐牌】。
这个游戏,在不同的地方可能会有一些不同的玩法,每张牌代表的意思可能会不一样,但大体套路说相同的。
他们现在玩的玩法是,抽到2这张牌,便是小姐牌,任何人罚酒的时候,都可以喊伱一起陪酒,而且你要说祝酒词,比如“大爷您喝好”等。
如果忘说的话,就要喝双倍。
还有就是8这张牌说厕所牌,如果没有这张牌的话,游戏过程中你想上厕所说不允许的。要么就硬憋着,要么就罚一大杯酒。
在这游戏里,程逐个人最喜欢的一张牌,俗称“神经病”。
抽到这张牌后,任何人不能回复他的话,一旦有人搭理他了,那个人就要喝酒。
他太喜欢这张牌了,因为他的脏套路太多了。
好家伙,结果他如愿以偿了。
“嚯!我拿到了神经病!”程逐咧嘴一笑。
然后,他就低声对沈卿宁说:“这轮游戏玩完,我们就先撤。”
“行。”沈卿宁轻声回。
紧接着,他就看到程逐开始给她倒酒,笑着示意她喝掉。
沈卿宁:“”
接下来,她就眼睁睁地看着程逐在全场作妖。
有些人拿了这张牌后,找人说话是很刻意的,这样没用,大多数人根本不会上当。
程逐则不是,他会选择用一些很自然的模式,甚至是很脏的模式。
像董冬就是他的重点攻击对象,五分钟内能上三次当的那种。
一开始,他是对董冬说:“董冬,纸帮我拿几张。”
“行的,给。”
“喝!”
董冬:“”
到了后面,程逐是真的丧心病狂。
他眼看着董冬在【逛三园】这轮小游戏里输了,隔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一脸严肃地质问他:“你刚刚游戏欠的那杯酒是不是没喝?”
“什么啊逐哥!我喝了啊!”董冬拿起自己的酒杯,感觉受到了污蔑。
“你喝啊。”程逐说。
“喝什么啊?”董冬费解。
“你现在跟我说了两次话啊。”程逐理所当然地道。
董公子:“”
该死啊!这人可真该死!
然后,他罚酒的时候扭头就去找拿了小姐牌的刘枫陪喝了。
沈卿宁就眼睁睁地看着程逐在那不当人,只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可偏偏吧,她这一整轮里牌运也不好,老是要喝酒,而且是那种不需要玩游戏,必须喝酒的强制牌。
比如抽到9这张牌,就要自己喝酒。
一副牌才发了一半,她就感觉喝得有点撑了。
这导致程逐到了后面啊,都有点舍不得坑她了,还帮她替了一杯。
整轮游戏结束后,他便准备带着沈卿宁开溜了。
“那什么,我们先撤了,你们继续再玩会儿。”程逐起身道。
“别啊逐哥!再玩会儿啊!”董冬不放他走。
他现在只想着下一轮抽牌,我一定要抽到“神经病”,然后坑回去!
他也不想想,就他那脑子,程逐能上当?
“我和沈卿宁明天都还有事情要忙,你们再玩会儿。”程逐懒得理他。
他看了一下,包厢里的酒应该说够他们喝的,他也没有再加酒。
以这群小年轻的酒量,再多容易喝出事儿。
程逐毕竟身份不一样,大家劝了几句后,也没敢拦。
如果是董冬这会儿要开溜,肯定一堆人开怼了:“是不是喝不动?是不是不能喝?”
走出包厢后,沈卿宁吐了一口浊气,然后对程逐说:“那個我先去下洗手间。”
包厢里的洗手间里有人,估计在吐,沈卿宁选择了去外面的洗手间。
“行,我也去洗把脸。”程逐说着。
他其实就是觉得沈卿宁也喝了不少了,在外头守着比较好。
程逐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才十点四十分。
“还早啊。”他心想。
卫生间内,沈卿宁站在镜子前,一边洗手,一边抬头照着镜子。
她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穿得衣服,确实无意间就穿了那天吹晚风时的同一套。
而且和上次一样,又感觉有点喝多了。
“只不过上次是只有我喝了酒,今天他也喝了不少。”她心想。
此刻,她看着自己镜子内的脸庞,只觉得自己的脸还挺红的。
将手上的水珠用纸巾擦干后,她用冰凉的小手轻轻拍了拍脸颊,还挺烫。
如果是按照那晚的节奏,接下来二人就会一起去坐电瓶车,然后去柚来玩。
只不过今天肯定是不可能这样了。
程逐自己也喝了不少酒,而且他是打车来的。
至于【柚来玩】嘛,这家店都已经在转让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卖掉吧。
走出洗手间后,沈卿宁便看到正在抽烟的程逐把手头的烟给掐了。
“走吧。”他说。
二人就这样肩并肩,慢慢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沈卿宁的车子停在地下二层,走进电梯后,程逐便问:“要去找你哥和你大表哥吗?”
“不了吧,今天喝了酒,就不去了。”沈卿宁回复。
“怎么了,和喝酒有什么关系?”
“你没见过我大表哥,他这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很啰嗦。”沈卿宁回忆了一下。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难得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当然,也可能是喝了酒后,整个人也变得活跃了几分。
“我跟你说,其实不管是我,还是我哥,还有晚舟,我们有时候都会故意不理他。”
“就算是群聊里,也是这样。”
“因为一旦理他,他就太啰嗦了,一讲就停不下来,有的时候谈性一高,他就会要我们陪他打群语音。”
程逐笑了笑:“这样啊。”
他猜测这位大表哥是这些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估计见沈卿宁喝了酒,会唠叨几嘴吧。
“可我有点饿了。”程逐晚上没吃主食,而且他习惯喝了酒之后稍微吃点东西,这样他第二天反倒不会难受。
“我车里有下午刚买的面包,可以吗?”沈卿宁问。
她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吃夜宵的。
“也行,简单吃点。”程逐点了点头。
来到停车场后,二人很快就找到了沈卿宁的那辆路虎揽胜。
沈卿宁坐进了后排,因为等会需要叫代驾,她就想着自己坐后面好了,不坐副驾驶。
程逐则打开了另一边的门,也很自然地坐进了后排。
车子内的空间也就那么大,两个就这样处在一个小小的空间内。
甚至于,由于车子没有启动,就连空气都不流通。
不知为何,沈卿宁觉得脸颊更烫了,仿佛二人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
“那个,面包给你。我去把车子启动一下。”沈卿宁把装着面包的袋子递给他,然后准备下车。
“我去吧。”程逐是坐在驾驶座后面的,所以他去更方便。
而等他将车子启动后,自然是又坐回到了后排。
沈卿宁的手机蓝牙自动连上了车子,然后车里开始自动播放起了音乐。
歌声响起,居然是周杰伦的《最长的电影》。
“总不会这么巧吧?”程逐吃了口面包后,讶异地看向离自己其实很近的沈卿宁,眼神中却又透露出几分玩味儿。
“呃。”酒后的她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回。
“你不会是听我在ktv里唱得好听,所以坐在我边上的时候,偷偷下载了这首歌吧?”程逐笑了笑。
“这首歌我本来歌单里就有,只是换了手机后没有下载,刚好听到了就下了。”沈卿宁回答。
这等于是变相承认了。
此刻,程逐心中都产生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这可就相当于你在ktv随便唱了首拿手曲目,坐在你边上的女孩很认真的听完了,听完后还拿起手机,在包厢里就第一时间下载了这首歌。
事情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但放在情感暧昧阶段,还挺戳人的。
“我唱得还不赖吧?”他问。
说完,他还又跟着车里的音乐声哼哼了一句。
“是还可以。”她回。
“什么叫还可以,周杰伦来了都不一定打得过!”他牛逼哄哄地说着。
“你去听过他的演唱会现场吗?”沈卿宁问。
她选择了用转移话题的形式,来不回答程逐这句很臭屁的话。
程逐前世是各种明星演唱会的常客,基本上都是带妹妹去的。
周杰伦的演唱会他一共去过三次,带的都是不同的女孩。
说起来,像带妹子去音乐节啊,或者演唱会啊,都是一种不错的方式。
他个人更倾向于后者,因为音乐节其实还挺累的。
带女孩子去看演唱会,现场气氛又好,有时候还会营造出浪漫感。
这种地方还能满足女孩子的拍照需求。
如果买的票位置够好,发个朋友圈还能满足一下小小的虚荣心。
当然,像前世的程逐啊,肯定是不愿意在别人的朋友圈里露脸的。
也不会让别人在自己的朋友圈里露脸。
对他这种人来说:发誓可以,发朋友圈不行。
只是后来啊,一些大热歌手的演唱会门票根本就抢不到,黄牛票也贵的要命,使得成本其实很高。
两张门票再加路费和酒店,不是一笔小开销。
不过他反正也不差钱,而且他自己还挺喜欢看演唱会的。
但这一世,他可是任何歌手的演唱会都没去过,便道:“没有去过他演唱会。”
“我也没有,有一年暑假想去的,但因为一些事情没去成。”沈卿宁说着。
“那要不这样,你帮我把奶茶店小门的事情搞定,等周杰伦开巡演的时候,我请你看一场周杰伦的演唱会吧!这个承诺长期有效!”
“你这算什么?贿赂我?”沈卿宁扭头问。
“是啊。”程逐转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与之四目相对:“我就是在贿赂你,不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