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静悄悄的,只是偶尔风吹过的声音在庭院里回想,云霜和葛姬都变得异常的沉默,整个庭院里似乎都没有人似的,云霜看着葛姬紧攥着的手,轻笑了一声:“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云霜看着葛姬沉默的眉眼。
“因为我突然地消失,让你无法准确的寻找到我的位置,直到顾成双来到北洛,发现我已经成为云家的二公子的时候,葛姬,”云霜轻叹一声:“是不是到那个地步,你还是不相信我活着呢?”
看这葛姬依旧沉默的眉眼,云霜轻笑一声:“或者说,你从一开始接近我的时候……就一直预谋着怎么杀了我?”
葛姬抬起头,愣愣的看了一眼云霜:“陛下,想让我说什么?”
云霜抬起眼,扫向窗外的落花,看着葛姬轻笑道:“我从九岁开始就认识你,或者说,于我,你更像是知己,但是……葛姬,我从来不敢相信,我一直信任的人,一直以来在乎的人,是最想让我死的人,刚开始的时候是……,接下来又是云璋,你想干什么?或者说,你想要什么?”
云霜站起身,看着葛姬轻笑一声:“我记得……我带你不薄!”
“是!”
葛姬终于抬头,看着云霜轻笑:“陛下是待葛姬不薄,但是陛下忘记了,葛姬终究是个女人,能为陛下打拼一时,但是不可能是一世,葛姬……也想为自己留条后路,自古女子等位本就不被世人所容,陛下,葛姬终究是凡人,不比你位高权重一时无二,陛下高高在上太久,自然不懂我们这些红尘儿女各自有各自的为难!”
“看来,是我让你为难了……”云霜幽幽长叹一声,看着葛姬轻笑:“也许当初是我错了,我就不应该让你插手生意……你应该更适合做一个合格的夫人,相夫教子!”
听着云霜的话,葛姬很是沉默。
“葛姬,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你是那个人,专门为我训练出来的棋子呢?”
云霜猛然转头,忽然看到因为受到惊吓而抬起头的葛姬的眼神里的哑然。
“看来,我猜对了呢!”
云霜轻笑一声:“我还是不相信……是他!”
看着云霜迈步而出,葛姬心里忽然有一种失落,多少年的友情。那个所谓的可笑的友情。
“陛下,会如何持处置我?”
葛姬压下心里的暗涌,朝着云霜苦笑问道。
“我?”云霜侧首顿足,看向葛姬,轻笑一声:“终身囚禁于岭南,我与你,死生不得相见!”
看着预算内离去的背影,葛姬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地上自己的黑色的影子,在侧首看着阳光下云霜默然离去的背影,苦笑一声:“死生不得相见吗?很好啊……”
只是,为什么眼泪……会止不住娿留出来呢?
葛姬一把抹去眼角的眼泪,静静地看着残阳落下,寂静无语。
“在想什么?”云霜。
云霜已经站在假山前一天了,看着从来没有这么失魂落魄的云霜,洛云瑾站到身边看向云霜沉默的眉眼。
“你回去吧!”云霜转头看向洛云瑾:“我像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我想陪陪你,有事说出来,有人为你分担一些,至少会好受一点!”
洛云瑾担忧的看着云霜,轻笑着搂过云霜的身躯,看着怀里单薄的身影,轻声开口,似乎是怕惊到了眼前的小小的人儿。
抱着云霜几乎单薄的么有几分重量的身躯,洛云瑾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心疼。
她很累吧?
这么多年的抗争,这么多年的明筹暗算。
多少年的压力逼迫。多少年的居心叵测,都是有这个瘦瘦的肩膀一力担下。
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就算不说,洛云瑾也清楚,一国之君啊,哪有那么容易,从小因为女子之身备受压力的云霜,在登基前夜的背叛和伤害。
虽然她从来都不说,从来都不问。
看似平静的云霜,看似冷漠如霜娿云霜,在某一时刻,就像是和孩子一样……单纯的让人感到担心。
为朋友,为家人,她已经付出了太多,背负了不该背负的一切,就只是因为当初南枫先帝的一句守住南风的嘱托。
家族,命运,国运。
太子云霜的身后不是天纵奇才,而是伤痕累累。
多少的背叛和伤害一力咽下,从不说累。
但是……又怎能不累?
洛云瑾明白……所以才会心痛。
“葛姬本来就是专门训练出来为了对付我的女人!”云霜沉默片刻,看向洛云瑾轻笑:“我遇到她的那年,只有九岁,那时候的她因为父亲的错误,而连累满门,我偷偷在押送走的队伍里留下了她,直到他成为我手底下的四大势力的掌事人!”
云霜看着远方的天机,轻笑一声:“因为是罪臣之女,我不能明目张胆的让她用真实的名目出现,所以就给她留了姓,取名为葛姬……”
云霜的眼神不知道在看向哪里,但是洛云瑾知道,她看似平静的面容背后,是时时刻刻在暗中压抑着的心跳。
“后来呢、”
洛云瑾看着云霜淡淡的开口,同看着云卷云舒。
“后来?”
云霜的眼神里有了一丝迷茫。
“后来,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们了,作为一个太子,不可能去完全毫无保留的相信某一个人,也或者,作为云霜,根本不会去相信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句话,但是对于她,与我,是知己,是朋友……也是对手!”
云霜看着洛云瑾忽然笑道:“之后就没有后来了!”
云霜抬眼,看向远方。
“阿霜……她必须死!”
任何一个伤害云霜的人,都必须死!
她要得到她应得的惩罚!
看着洛云瑾平静的脸,但是眼神里却带着炙热的火焰,云霜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那个在我的记忆里,和我笑看风云的女子,早就不在了,所以……葛姬,已经不重要了!”云霜轻笑着转头:“无所谓输赢和对错,也无所谓利益和正邪,身为太子……我做的已经够多,而身为朋友……我能做的也已经做了……其他的,随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