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可燃觉得自己正踩在云上,轻飘飘地在天空飞,可是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死死抓住她的手,将她从飘飘然的状态下拽回来。
她很想无忧无虑地飞翔,找到自己心中最向往的天堂。
可是尘世有那么多牵绊,由不得她自由。
“咕噜……”海水灌入喉咙,她生生咽了一肚子的海水。
咳嗽着,她被那双手从海里捞上来,她眼睛被海水迷了,似乎发了炎,痛的睁不开眼皮儿,她意识却清醒了,知道有个男人正拖着她游向岸边。她竟然被救了。
她伏在他的肩膀上,力气全无。
背后的枪伤浸泡在海水里,痛入骨髓。而血液也随着伤口流淌而出。
她的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地吓人。
“你不是感染了hp病毒么?怎么伤口恢复这么慢?是不是凰北玥给你吃了什么东西?”
她听得出来,是上官非池的声音。“他也给你喝了上官曜的血?”
郁可燃只听他在耳边啰嗦,却听不清说什么。
明明是他给了她两个枪子儿,可是却又是他跳下海救她。她伸出手,再度抚摸上他的胸膛,这次,手指能感受到强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地跳跃着。
郁可燃疑惑了,他这次怎么会有心跳?
他的心脏难道是时而跳动,时而不跳的么?
这难道就是中hp病毒很深的结果么?
那,既然他有心跳,到底是不是上官非池?
那些复制人有没有心跳?如果复制人是没有心跳的,这个上官非池就必定不是复制人,有可能是真的上官非池,而如果复制人也有心跳,他的身份她便无法判断了。
可是,她多希望他真的是上官非池啊。
郁可燃将头伏在他肩膀上,任他拖着自己向岸边游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到了岸上。
上官非池也累的倒在一边,郁可燃依旧被他揽住腰,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身上,脸颊贴着他胸膛。
就这样休息着,她也等待着自己背后枪伤像以往那样慢慢愈合。
可是这个愈合的时间很漫长,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枪伤而死呢。
上官非池似乎发现她的伤不对劲儿,“看来,你的体质并没有被hp病毒改善地多完美。”他扶起她,“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我帮你把子弹拿出来吧。”他冷静地判断,子弹在伤口里,阻碍了伤口的愈合。
这里是个冰冷的海岛,渺无人烟,幸好他衣兜里还装着打火机,进了一个山洞,将外套脱下来点燃了,又找了许多柴火树枝,总算烘起来一个大火堆。
郁可燃从地上艰难地撑起身子,从小腿处抽出一把匕首:“来吧,既然是你种下的子弹,也劳烦你把子弹取出来。”
她的语气平静,没有丝毫对他的嫉恨。
上官非池干脆利落地接过匕首,郁可燃扭过身子,脊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他把刀拿到火堆上烤热了,用刀尖剜开她的肌肤,郁可燃垂下头咬紧唇,一声不吭。
他忽然有些佩服她的忍耐力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他忽然这么问了一句:“所以,你看我的眼里充满了仁慈。”
郁可燃终于忍不住***了一声,一瞬间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他,倒真的很敏锐呢。
半晌,她艰难地说:“我不会告诉你。”
如果他知道她喜欢她,一定会把这个当做利用她的资本。
她不允许他侮辱她对他的情。
在她没弄清楚他是真是假前,在他们还是敌对的两个阵营时,她不会让他知道她爱过他,还生了他的孩子。
他冷哼一声,将两颗子弹扔在她面前:“我向来不喜欢欠女人情。我这次救你,是为了报答你在船上救我的好心。不过,从今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她手下留情。
记忆里分明记得她是他仇人来着。
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一切似乎是一场阴谋,他必须回去好好查一查。自己到底发生过什么。
子弹取出后,郁可燃脊背的枪伤很快便自然愈合了。她脸色恢复了点血色。
她想看看他,可是上官非池却转身走了。
她看着他,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夜色里,心脏似乎被什么抽空了,疼的几乎抽搐。
……
天亮的时候,凰北玥的人找到了睡意朦胧的郁可燃。
郁可燃昨晚受了伤,又堕入了海里,身体很累,她昏睡过去,根本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山洞的,她清醒的时候已经在凰北玥的怀里。他抱着她,坐在汽车里。
他的脸色很不好,深思纠结,似乎在想什么,神情好像遗失了什么最重要的宝贝。
她忽然觉得窝在他怀里不太好,挣扎了一下坐到了旁边,他这才如梦初醒一样反应过来:“醒了?”
郁可燃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有惊无险,幸好,我的身体变异过,能抵抗子弹。”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他有些歉疚地说:“不过,孩子们被我带了回来。”
“没事,我不怪你。”郁可燃想到孩子,恨不得立刻回去抱着他们亲他们的脸颊。
幸好孩子没事。
忽然,她觉得跟凰北玥那么近有些尴尬,便转头看车窗外的风景。
凰北玥眼睛里闪过一抹黯然和痛心。
他用尽全力才和她修复了伤痕累累的关系,终于有了恋爱的感觉,可是昨天一个晚上,就全都荡然无存了。
上官非池显然和郁可燃发生了什么,不然她不会对他那么疏离。
他想来敏感,他知道的,他的小燃,心又被别人勾去了。
他觉得苍天在玩弄他。他那样努力想摆脱隐疾,想跟她在一起,可是每一次他觉得他会得到她了,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故,让她和他生生疏离。
不,就算上官非池真的回来了,他也决不允许他夺走属于他的一切。
不允许他夺走郁可燃。
她是他的。向来淡然的眸子变得深邃,他决定立刻将婚礼办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跟她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