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这里来,难道是奉上官非池的命令?
“请跟我走一趟吧。十七少要见你。”果然,丁羽淡淡说道,看不出他来意是好是坏。
许久不见那个男人了。
他难道被解禁,已经从南山出来了?
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不知道怎的,自己竟然在关心他诶。
“对不起,”郁可燃脸色有些惨淡:“我跟唐大少一起来东京做客,如果想见我,还是先向唐大少申请。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
自己,已经跟上官非池一刀两断。
再者,唐北臣如果把那盘录像带给了上官非池,上官非池一定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一枪打死她吧。
他这样的男人,自负高傲,其能忍受枕边的女人撒谎,背叛,尤其是伤害他至亲之人?
可是丁羽忽然拿出一个手qiang,抵住她的太阳穴,车中很快又下来一个男人,两个男人逼迫她不得不放弃抵抗,跟着他们走。
郁可燃做了个放弃的表情,跟着丁羽坐进汽车。
其实,她如果不想跟他们走,他们也无法带走她。
可是……
那个男人想见她,为什么想见她?
想知道。
真的好想。
这么一跑神,郁可燃才发现双手被戴上了一副冷冰冰的手扣。
“丁羽,你在做什么。”女人冷漠的眼瞳倏然闪过一抹白光,冷冷问道:“恐怕,你不是带我去见上官非池的吧?”被戴上这么一副手扣,她便真的没什么力量跟他们斗了。
丁羽将枪口对准郁可燃的太阳穴,“对不起,郁小姐。您得死。”
他没有说是上官非池的命令,因为他不想这个女人临死前还恨十七少。
十七少从小孤独,很难爱上一个人。也没有多少女人是真的爱他。就让这个女人怀着对十七少的美好死去吧。
让她保留着对十七少的美好死去,也是对她的仁慈。
爱情这个东西,有多少人会相信?
十七少不相信了,就让她相信吧。
“谁的命令?”郁可燃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上官非池?”
丁羽摇了摇头:“是您动不得的人。”
郁可燃垂眸思索了片刻,“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上官家的长辈吧。毕竟,刺杀十四少的人是我。希望,他们能原谅上官非池。”
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想杀了她的,正是十七少上官非池。
“郁小姐,放心,我枪法很好,您不会有太大痛苦。”丁羽有些不忍心了。这个女人临死还是没想到十七少会对她下狠手。还在关心上官非池。
“可是……”郁可燃忽然抬起眼,“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因为……”郁可燃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这几个字差点没把丁羽给吓死。
“我怀孕了。”郁可燃眸子闪过一抹痛苦:“十七少的孩子。”
丁羽瞬间将手qiang放下。额头冒出重重冷汗。
车戛然停下。丁羽下车拨打电话。郁可燃双手戴着手扣,透过车窗,一双锋利的眼睛瞬也不瞬盯着丁羽毛的唇形。
他在跟谁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下命令杀死她的人?
……
“十七少,郁小姐,说,她,她好像怀孕了。”丁羽对电话那头的男人轻声说道:“您的命令,我,我无法执行。”
很久很久,只能听到电话那头浓重的喘息。
终于,上官非池说话了,他的声音略微凝重,一字一字道:“带她去医院检查。如果是真的,你问她,那孩子,她还想要么?”
“如果她不要呢?”丁羽问道。
那边又是一段沉默后,男人缓缓道,波澜不惊的声音里终于多了一丝颤抖:“那,我也不要。”
“如果她要呢?”
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上官非池已经把电话挂断。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滴滴答答的忙音,丁羽只好挂掉电话。还是先检查下郁可燃是否怀孕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等丁羽回到车里,郁可燃安静地坐着,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盯视着他。丁羽看到她面无表情的冷澈样子,不由打了个冷噤。
这个女人似乎受到了莫大的磨难似的,眼睛越发细长幽深。
他或许不知道,郁可燃最痛苦最想发怒的时候,就会越沉默。
越沉默,就表明她一旦动作起来,就会越危险。
“郁小姐……”丁羽道:“我送您去医院检查。”
“怀孕能有假?你们还真是细心。”郁可燃嘲弄地说道,扭过头看向窗外,忽然觉得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哼,你们不相信我。”
其实,刚才分析丁羽的口型,她便猜出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原来,她在上官非池心中,算不上什么。
原来,他可以为了他十四哥,杀了她。
原来,唐北臣说得对,现实的世界,容不下爱情的童话。
只有有头脑和强大的人,才能生存。
她,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
郁可燃第一次有种心酸的感觉,眼睛里饱含泪水,可是却流不下来。
像是被人逼到了绝境,没有一点希望的可能。
大少不相信她,上官非池要杀她。
郁可燃戴着手扣的双手伸出,在窗玻璃上划了一个叉。
我的命,由我,不由人。
……
丁羽脱了自己的外套套在郁可燃手扣上,掩人耳目。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扶着她走进医院。
路上人来人往,对她驻足细看。
郁可燃面无表情。
走到妇产科门前,护士上前阻拦:“女的进去,男的留在外面。”
丁羽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护士一脸敬畏,站到一边去。丁羽和另外一个男人推着郁可燃走进去。
丁羽跟医生说明了情况,医生让郁可燃躺在床上做b超。b超室在诊室最里面,没有窗户,用一道铝合金门跟外界隔开。丁羽进去看了看,觉得这里应该逃不出去,便让郁可燃进去检查。
等女医生拉住b超室的门,郁可燃一把将医生敲晕。
过了许久许久,门外的丁羽等得不耐烦,一脚踢开了门。
女医生躺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而头顶天花板被掀开一块。
“该死的。”丁羽低低咒骂了一声,可是他们提着枪跑出医院,哪里看得见郁可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