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书,肖莫觉得头疼,就起身去卧室睡觉。
这段时间以来,他需要处理的事情确实非常多,同样,沈迟需要处理的事情也非常多。走错一步,都会出现想不到的失误。
所以,他们都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今天下雨,整个人都不是很舒服,他想给许朝暮打电话,但现在打过去未免太突兀,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揉了揉太阳穴,不一会儿,他就沉沉睡下了。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一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整晚都是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天空。
风吹动树枝,将枝头的树叶吹落在了地上,树叶摩挲着地面,随风乱舞。
一夜池塘水满,路边的水洼里也积满了雨水,到处都是汪洋沼泽。
半夜的时候,一声巨雷将肖莫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的睡眠本就不深,一声雷响后,他就醒了。
心口一直在跳,心头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极少有这样强烈不安的感觉,但今夜,格外明显。
他的第一反应是给许朝暮打电话,但现在是半夜,他这样打过去实在是突兀。
可他心中最牵念的人还是她……
叹了一口气,他将双手枕在头下,睁眼看着头顶。
房间里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当闪电划过夜空的时候,他才会看到头顶上那漂亮的水晶灯。
心口那慌乱的感觉还是丝毫没有减少,也不知是不是这天气的缘故。
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夜里两点多钟。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能打听到许朝暮孩子的下落,不得不说,白曼这女人做事太谨慎,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早就将小孩子送去了世界上某一个角落。
既然她不想让他死,那么一定是想慢慢折磨他或者利用他。
不管是哪一种,这孩子现在一定不好过。
这个女人的心能恶毒到何种地步,肖莫不敢想,他真怕见到许朝暮孩子的时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如果孩子毁容了或者缺了一只手、一条腿,那他肖莫这辈子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许朝暮。
昨天,他故意放出了黎医生女儿的消息,想必能引出白曼。
那女人心思细密,同样也很敏感,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怀疑什么。
既然有所怀疑,肯定会有所行动。
想要找到许朝暮的孩子无异于大海捞针,用这个办法,肯定有用。
现在,他等的就是消息。
今天一天下来,白曼并没有什么动静,肖莫时刻都让人紧盯着她。
这会儿,他怎么都睡不着,睁眼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后,就又闭上了眼睛。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然而第二天早上,雨还在下,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一夜暴雨,河里的水涨了很高,城市的排水系统显然不够用,路面积压了一层水。
这一天,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肖莫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工作的时候也一直在想这件事。
大雨同样也下了整整一天,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肖莫工作到了晚上九点,外面已经是黑压压的一层,黑云压城,电闪雷鸣。
大楼的灯几乎都快熄灭了,他知道沈迟今晚有一场应酬,早早去了酒店。
一道闪电划过窗户前,划亮了整片天空,肖莫一颗心跳个不停,无法平息,他坐立不安。
收好手里头的文件,他干脆不再工作,准备回家。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他的下属依然没有带给他一丝一毫的消息。
是这个女人太狡猾了吗?居然无动于衷。
肖莫拿起车钥匙,去车库取出自己的车,将车开进了这瓢泼大雨中。
一出来,雨水就冲刷着车玻璃,这雨犹如从盆中倒下来的一样,雨刮器不停地刮动都无济于事。
c市的夏天,很容易下大雨,这样的暴雨并不罕见。
按照这情况,恐怕还得下好几天。
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他倒接到了许朝暮的电话。
“肖莫,a市下雨了,这个季节,c市也在下雨吧。”许朝暮道。
“c市的雨很大,听得见雨声吗?”肖莫将手机远离了耳朵一些。
手机那头的许朝暮听到了雨声,经过手机的过滤,这声音更显得缠缠绵绵。
从前,她经常喜欢趴在窗口看c市的雨,她尤其喜欢看某个人撑着伞,默默立在雨中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沈迟一身白衬衫,遗世独立。下巴微抬,目光深邃。
只是,少年不再,少年时的心境也如过往云烟。
“要是想回来,我和沈总都在这儿等你。”肖莫收回手机,淡淡道。
许朝暮摇摇头:“不会。”
她不会再回去了,她已经找不到回去的理由。
“没有什么答案是绝对的。”肖莫道。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和许朝暮说着话,雨水落在窗前。
许朝暮沉默了,半晌都没有再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道:“肖莫,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原因,我昨晚上一直都没有睡好,今天一天都抬不起精神来,这个点,也毫无困意,反倒是眼皮子一直在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打个电话给肖莫。
她忽然有点牵挂c市,尽管这个城市跟她已经毫无联系。
“可能是没有休息好,你早点睡,将门窗关好。”肖莫道,“别想太多。”
“我打算回锦城一趟,将发财带到a市,这个项目要是还不结束的话,我想申请换人了。”许朝暮道。
“别。”肖莫脱口而出,“我帮你看过,这个项目前景不错,对能力要求比较高,不要轻易放弃。”
实则,他不想她回锦城,至少这一段时间不要回来。
“我不喜欢这种在外流浪的感觉,酒店我都住腻了。”许朝暮淡淡道,语气里有很明显的怅然,“我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朝九晚五上班也好,买菜做饭也好,只要不是在外面流浪。”
肖莫明白她的这种感觉,许朝暮从小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她这种对家的极度渴望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她看似调皮、顽劣,但内心底,她比谁都渴望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