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和我当年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连饭都吃不上,彻夜工作。”陆斐丽叹了一口气,“你父亲也是在那个时候身体垮掉的,所以,我很对不起他,我没有照顾好他。”
陆斐丽说起这些的时候,声音低了下去,她用手擦了擦眼角湿润的泪花。
聂承朗还是沉默着,他果真是无法跟他的母亲妥协。
正如他母亲所说,他不可能脱离这个家独立存在。
“这样吧,你如果实在不愿意留下就算,我不逼你了,你去巴黎吧,至于我自己,能撑几年是几年。”陆斐丽语气松了,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
聂承朗眉头紧锁,他就知道他母亲一定会这么说。
“我可以留下来,但你答应我,不准再找许朝暮的麻烦。”聂承朗终于妥协。
“你怎么就是不相信你母亲,我和她无冤无仇,我怎么会找她的麻烦。更何况,她现在也不缠着你了,不是吗?”
“是啊,你是跟她无冤无仇,所以,才会在谈判桌上让斐丽集团的副总将她灌醉,意图不轨!”聂承朗语气凌厉。
这件事,他是后来知道的,那一晚的阴谋,他一直藏在心里头。
那一次,许朝暮作为实习生去陪客户应酬,想要拿下那个广告项目。
那一次,对方正好是斐丽集团。
如果没有人授意,斐丽的副总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灌许朝暮酒,甚至尾随进她的房间。
只不过,后来那副总后来稀里糊涂中被人弄走了,但聂承朗至今还不知道那一晚和许朝暮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后来他问过很多人,也没有人知道。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想你跟她在一起!”陆斐丽道。
“那你就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聂承朗道,“让一个下流、肮脏的男人去碰她?”
陆斐丽就跟听到一个笑话似的,不屑一顾:“许朝暮在你心中就跟仙女似的,她就是你的一切?可惜,最后也不是你的,就连碰他的那个男人,也不是你。”
一提到这个,聂承朗就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暴出,双眸通红。
“这种卑鄙的事,也只有母亲你能做出来,为了不让我跟她在一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聂承朗冷声道。
“你何必这么激动,后来,那副总不也什么都没做成。”陆斐丽倒是云淡风轻。
当初,她是想用这招来坏许朝暮的名声的,从而让许朝暮远离聂承朗。
只可惜,这一箭双雕的事没有做成,中间出了差错。
“要不是你,朝暮怎么可能被人毁了清白!”聂承朗依旧很激动。
后来得知是母亲的人故意将许朝暮灌醉的时候,他真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跟我什么关系?后来那人又不是斐丽集团的人!”陆斐丽冷声道。
“你算是作案未遂。”
“你对我很有偏见。”
“我无可奈何。”聂承朗握紧拳头,“尽管我有一个心狠手辣的母亲。”
“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找许朝暮的麻烦,你继续留在集团。”陆斐丽松下语气。
也只有在这件事情上,陆斐丽才会有所妥协,因为,她只有聂承朗这么一个儿子,她不可能让斐丽集团落入到别人的手里。
“您是诚心的吗?”聂承朗皱眉,他真得不再敢相信他的母亲。
“我当然是诚心的,你总是将我当作十恶不赦的人。”陆斐丽道,“如果我再找许朝暮,你可以立马走人。”
聂承朗也松了语气,算是妥协:“齐娜那里,你跟她父母说清楚,最好将她送去国外深造。她那个性格如果留在国内,迟早会出事。”
“知道了,这事我会安排。”陆斐丽道,“在娶妻结婚这事上我不逼你,但你自己心里也该有个数。许朝暮已经嫁给沈迟,你别再有任何想法!”
“我知道!”聂承朗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对了,这几天要出个差,我让秘书把行程发给你,你看一下。”陆斐丽道。
“重要吗?”
“我让你亲自去的,当然重要。”陆斐丽知道他不愿意出差、应酬。
“知道了。”聂承朗嗓音低沉。
一时间,办公室里有些沉默。
陆斐丽像是在沉思什么,良久,才缓缓开口:“回你办公室去吧,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以随时找我。”
聂承朗看了她一眼,脸上始终是密布的阴云。
他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陆斐丽的办公室,往楼下走去。
陆斐丽看着聂承朗远去的背影,直到聂承朗离开,她才慢慢收回视线。
她转身打了一个电话:“喂,我是陆斐丽。”
“嗯,我会让承朗去跟你们接线的,我这儿提供的资金只会多不会少。”
“国内我也派了人接应,尽管放心。”
简单说了几句话,陆斐丽才放下电话。
她看着窗外,喝了一口茶,不动声色。
聂承朗回去后还是不放心,他给许朝暮打了一个电话。
“朝暮,我妈找你了?”
许朝暮已经到家了,她正在陪小宝吃东西呢。
“你看到了呀。是啊,不过没关系,我们只是随便聊了几句,没事的。”
“我怕她对你……”
“没事,真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随便聊了两句。”
“要是她下次再找你,你可以打电话给我。”聂承朗还是不放心。
他母亲的手段他很清楚,一个女人能将这么大的集团撑起来,靠的可不仅仅是努力。
“嗯,不过……我觉得不会有下次了。”许朝暮笑道。
“上次咖啡厅见一面也是闹得不欢而别,其实真想约你出来坐一坐。”聂承朗感慨道。
“以后会有机会的。”
“嗯。”聂承朗道,“我也很想小宝。”
“那我让他跟你说两句话,他无聊得很呢,正愁没人说话。”许朝暮将手机递给小宝。
聂承朗还挺期待的,只见过小宝一次,但他很喜欢。
“小宝,来,叫聂叔叔。”许朝暮哄着他。
小宝正坐在地毯上玩玩具,许朝暮让他喊,他就喊了一声“聂叔叔”。
聂承朗笑了,唇角不由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