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暮。
“许诺”的“许”,“朝朝暮暮”的“朝暮”。
“这字真难看,影响玉的价钱。”许朝暮抬头看了他一眼,撇撇嘴。
“有了这字,它才是全世界的独一无二。”沈迟也不恼,抚摸着她的发丝。
良久,他又轻声补充一句:“就像你一样。”
是啊,她是许朝暮,独一无二。
“那我勉强收下了,下次记得送更值钱一点的。你沈四少那么有钱,送个玉坠子,太说不过去了。”
“小混蛋。”沈迟轻笑。
这玉本就是稀世珍宝,刻了她的名字,更是无价。
这两个小字,是他特地请教了玉雕师,亲手刻上去的。
前段时间跟她吵架,他差点就想把玉坠子压箱底了,不过一想,既是细水长流的生活,哪有不磕磕碰碰的。
他沈迟是注定没出息了,那他低一低头,也没什么。
“朝暮。”他唤了她的名字,凝视着她的眼睛,“玉不是白送的。”
“嗯?你想要什么回礼?”许朝暮歪着头看向他,她就知道,这男人哪肯吃亏。
“让我亲一口。”
他盯着她,话音刚落,双唇便吻了上来。
他扣着她的小脑袋,不让她动,这个吻,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许朝暮一下子就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他第几次吻她了?
为什么她八年都没有吻到他,他却接二连三吻了她这么多次?为什么她那么失败?
难道这就是成功人士和失败人士之间的差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商不奸?
这个吻,吻得许朝暮七荤八素的,脑子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仿佛地久天长,仿佛一生一世。
他吻够了,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又低低在她的耳边道:“朝暮朝暮,许你一生,朝朝暮暮。”
他也不知道,他从何时起,离不开她了。
“沈迟,你真不要脸,我不要你送的玉坠子了!”
许朝暮愤愤地去解项链,小脸通红。
“别动。”沈迟按住她的手,“吻都吻了,再还给我不就吃亏了?”
许朝暮一想,他说的也没错。
“不早了,上楼睡觉。”沈迟拉过她的手。
“沈迟,我有话问你。”
许朝暮不肯走,她有很多很多话想问他。比如,他为什么要吻她。
她在他眼里,是不是就是傍金主的小三,而他,正好也有这份需要。于是,他们理所当然就出来偷情了。
她始终记得,他快要订婚了。
所以,她在他眼里,还是那么不堪。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沈迟皱眉,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就要说!你今晚似乎没有喝醉,我就问你,你让我来这里,是不是就为了享受享受偷情的感觉?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是不是挺享受的?”
“别闹。”
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沈迟无奈。
“沈迟你就是个不要脸的!你有钱,但我不做你情人,你爱找谁找谁去。”
“回房睡觉!”
沈迟黑着脸,大手一拽,将她拽进了一间干净整洁的小房间。这房间,还是他特地为她留的。
都是她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花了他不少功夫。
他甩开手,便准备关门。
“你这算不算包养啊?这么好的房子,我消受不起。”许朝暮冲了过去。
就在她打算追出去的时候,沈迟随手关上了门。
“砰砰砰”,她用力踢了几下门。
“混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之前说,她只会勾引男人,只会傍金主。现在,他送她点东西,给她点好脸色,她就得任由他吻。
就好像钱色交易一样,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因为,她不是那种女人,她也不要做那种女人。
“王八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越想越难受,慢慢的,她就蹲下了身子,抱膝坐在地上。鼻子一酸,她使劲嗅了嗅……
她不是这种女人,她不是他的玩物。
她在电视剧、杂志上看到过很多次,年轻有钱的男人,家里有妻子,但还是喜欢在外面养女人。
通常,这样的小三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想到这,她的脊背冒出一阵阵冷汗。
她现在这样子,跟情妇不是没有任何区别吗?
她又想到了之前在医院里,王羽、宁康和居舒雅之间的事。居舒雅很可怜,孩子都没有能留下。但再可怜,也是小三。
小三,人人喊打。
她许朝暮不会做小三的。
想到这,她就用力将脖子上的项链给拽了下来。
哪怕是再舍不得,哪怕是再喜欢他,她都有自己的尊严。
只要他不爱她,她就不会纠缠。他爱偷腥是他的事,但她不会做他偷腥的对象。
就这样,许朝暮彻夜未眠。
她想起了聂承朗,也不知道飞机有没有飞到巴黎。
聂承朗不肯带她走,如果,他愿意带她走,该多好……
夜空静谧,明月如水。
沈家别墅,沈世寒正站在阳台上给小马打电话。
“嗯,你说,我听着。”
沈世寒声音清冷,在这清冷的晚风中越发深沉寒凉。
“三少,之前我查许朝暮的身世,一直查不到任何线索,我怀疑就是四少封闭的消息。”
“我知道,除了他,也没有人有这个能耐。”
“三少,四少似乎很不想让人知道许朝暮的身世。所以,不仅是我们,就连其他几方,都查不到任何消息。”
“那你今天打电话给我,不就是想告诉我一点不寻常的吗?”沈世寒勾起一抹笑。
“是。三少,最近不知道是谁放了风出来,说许朝暮的母亲很有可能是周夫人害死的。”
“这风声有多大?”
“并不大,我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听说这么一点点。”
“跟我的猜测,并没有多大悬殊。”沈世寒冷笑。
他一直就在想,沈迟对许朝暮的宠爱,究竟是一种什么程度的宠爱呢?
现在想想,如果沈迟早就知道真相了,那么,这种宠爱,不过是一种赎罪罢了。
只是可惜了朝暮,心心念念爱着他。
“还有别的吗?”沈世寒问。
“没有了,三少。这风声也不过是持续了几天,就被压了下去。”
“不难想象,肯定是沈迟压的。”沈世寒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