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不开口,他还在想着刚刚肖莫说的话。
“别不说话。”厉北廷看到沈迟心情不好,他心情倒是好了起来,“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放长线,钓大鱼。”
从简思思这儿,能引出卓凡,再从卓凡,引出沈世寒的货,从沈世寒的货,引出沈世寒的全部窝点……
这一条线,果然得放得很长。
但沈世寒心思一向缜密,恐怕,就算是引出卓凡,也没有办法引出沈世寒的货物。
鱼,还得慢慢钓。
在此之前,他不能让沈世寒钻了沈氏集团的空子。
“沈迟,今天这里没有别人,你老实跟我交代,你跟那简思思究竟有没有一腿?”
“滚犊子!”
一提起这件事,沈迟就心烦意乱。
“说说咯,这里又没有其他人。看那简思思寻死觅活的样子,恐怕,你真辜负了人家?”
“厉北廷,你欠揍是不是?”
“算我欠揍。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以你的身份,你身边要是没有女人,才叫不正常。”
“扯淡。”
“看你这反应,你真跟简思思上过床了?”
一看到沈迟恼羞成怒,厉北廷就格外高兴。
所有的坏心情这会儿倒都没有了,再加上又喝了几杯酒,厉北廷就拿沈迟开起玩笑来。
“一时喝醉酒。”沈迟淡淡道。
厉北廷讶然,沈迟这男人自制力一向不错,没想到……
“什么时候的事啊?”厉北廷好奇。
“今年春天去巴黎谈项目那次。”
“沈迟,你真行。你家暮暮知道吗?”
“坦白了。”
“那她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还挺高兴的样子,她是巴不得我出轨。”
想起许朝暮当时的反应,沈迟就有点恼火。
“为什么?”
“婚内出轨,好离婚。”
厉北廷扶额,许朝暮当年不是特别黏沈迟的吗?
五年后,难道对沈迟就一点感情没有了?
“那沈迟,这简思思也不是没有心机的人。你那天晚上喝醉酒,会不会正好是她谋划的,然后放倒你,趁机用此来威胁你?”
“那天晚上是我自己喝太多了。”沈迟嗓音低沉。
那天,如果不是他和许朝暮的结婚纪念日,他怎么会喝得烂醉如泥,东西不分。
“我说沈迟,这世上有一种事情叫‘下药’,你这么多年来又不是第一次喝醉,偏偏那次跟简思思发生了关系。你就不觉得奇怪?”
听厉北廷这么一说,沈迟倒沉默了。
下药?
那天晚上,他是觉得异常燥热。
本以为是酒喝多了,现在经厉北廷一提醒……
难道真是简思思谋划的?
发生关系,然后以此威胁他沈迟?
也就是说,简思思很有可能早就动了心思。
“沈迟,你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厉北廷笑。
“滚。”
沈迟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看来,有时间的话,他还得重新捋一捋。
或者,有必要的话,他需要将那一晚在巴黎大酒店的视频给调出来。
这一次,正好借去码头查货的机会,将这一条线索给弄清楚。
如果简思思敢算计他沈迟,他一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
那些天的太阳一直很毒辣,灼热地烤着大地。
即将进入大暑,绿树和青草都耷拉着脑袋,一副蔫蔫的样子。
天空中的云丝也一动不动,只有太阳不知疲倦地挂在天上,散发出灼人的光热。
连树梢上的蝉都懒得叫了,正午的夏天,热得让人连走几步路都嫌累。
许朝暮一直在等沈氏的复试通知,等到之后,她就可以去参加复试。
据说,复试之后还有终试,特别复杂。
这一天正午,她热得连午饭都懒得吃,跟花园里的花草一样,蔫蔫地垂着脑袋。
她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电视。
今天虽然是周六,但沈迟一大早就去集团加班了。
许朝暮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大门纹丝不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就在她不想吃饭,光想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
她一看,竟是芬芬打来的。
“芬芬……”
“签名照搞定没有?入场券搞定没有?棋谱搞定没有?”
炮轰般的三个问题,轰得许朝暮哑口无言。
“芬芬,那个……”
“哪个哪个?不许狡辩,别告诉我,你一样都没搞定?是谁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的?”
“不是,其实,那个……”
“吞吞吐吐,必有奸诈。”
“入场券和棋谱……没有弄到手……不过,我给你搞到了金影帝的签名照!帅气的签名照!如假包换的签名照!想不想要?想不想要?!”
“一张签名照就想摆平我?”那头冷哼一声。
“芬芬,咱们可是大学最好的朋友,咱们之间谈这些,可俗了。”许朝暮嬉笑。
“这么没诚意?那我考虑考虑,这视频我是该给你寄呢,还是不该给你寄呢……”
“寄寄寄,今天就寄,要最快的物流!”
“咦,这么急?那你给点好处啊。”
“芬芬……我尽力,尽力,不就是入场券和棋谱吗?我保证……”
“你保证有个屁用。”那头的女子“切”了一声,“算了,说句好听的,姐姐我等会就去给你寄。”
“芬芬你倾国倾城,如花似玉,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够够够了!许朝暮,你每次都来这一套,很没诚意的知道不?”
“不,我非常有诚意,我最爱的人就是你芬芬小姐,我对你的爱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大不了……”许朝暮娇羞道,“大不了等到了巴黎,人家洗白白任你调戏嘛……So,把视频给我吧……亲爱的……”
“哐”的一声,没等手机那头有回复,客厅门被推开了。
许朝暮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某禽兽回来了。
某人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来,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许朝暮赶紧压低声音:“今天就寄,听到没?否则,等我去巴黎,我把你丢塞纳河里喂鱼!”
“亲爱的许小姐,那这快递费……”
“啪”,许朝暮没等手机那头说完,赶紧按下挂断键。
因为,某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来。
他眉头紧锁,冷峻的脸上满是清寒。
“跟谁打电话呢?”沈迟淡淡道。
许朝暮将手机收了起来:“朋友。”
“什么朋友?爱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