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男的是你的男朋友吧,我看他在这里,所以一直没有进来,长得挺帅的。”蓝若言问,指的是罗靖。
她早就来了。
苏雨晴不置可否,也不招待蓝若言。蓝若言倒丝毫不在意,扭着身子打量了一阵她的店子,点头道:“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你会离开孤独兀,这多少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看到你身边有了这么优秀的男人,我也替你欢喜。先前我还觉得,你是为了慕风而离开的,现在,我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苏雨晴的指捏了捏,“席慕风”的名字从她嘴里吐出来,多少带着些讽刺。
蓝若言转了脸,看向她:“你没有和慕风说什么吧,那天,可是我告诉你,你父亲的信息的。对了,我并不知道孙浩成的身份,回家慕风告诉我,我才知道。其实,说出来也没关系了,我早就跟慕风解释过了,他没有生气。终究,你有这样的身份,跟他订婚只会害死了他。哦,对了,我们准备在年底结婚。”
这消息,有如炸雷一般在苏雨晴的耳朵里轰响。她的身子摇了摇,最后咬牙稳住,隐藏了所有情绪。
“你们打算几时结婚?虽然说以你现在的身份不宜大办。我还是想看到你幸福。如果婚礼时间确定好了,一定要告诉我哟。”
她笑得极度夸张,刺目。苏雨晴捏着拳头,逼着自己一定要冷静。
不管蓝若言的心机有多重,做过些什么,她对席慕风的感情却是真的。席慕风能娶到一个爱他的女人,也算不错。
“好好照顾他。”她装出极为大度的样子,对蓝若言道,强力压制着心底的锐痛感。
蓝若言张扬地笑了起来:“当然。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部的力量去爱他的。”
席慕风,终于归宿了。可他为什么还要来扰乱她的一颗心?
“哦,对了。”蓝若言想到什么般,又接着道……
“你也应该明白,慕风之所以到这个地方来,主要是觉得对不起你,想来看看你。既然他已经同意结婚,你的身份也注定你们没了有机会,若他来,就不要说些没必要的话。尽可能地让他宽心,然后不带遗憾地结婚,可以吗?”
她半仰了头,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看着自己。苏雨晴没有回答,扶在椅子上的指拧在了一起。
“你不是从小都以他为重吗?这一次,是不是也该为他的幸福做出些贡献?更何况,你已经有了男朋友。”蓝若言的话彻底封死了她的退路,全身无力,她却还是点了点头。其实,就算蓝若言没来,她也会硬着心把他赶走的。
蓝若言来了,让她看到了席慕风幸福的可能性,也更愿意放手。
蓝若言很快离开,她扶着椅子,任由脸色苍白无血!
一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脑子里乱轰轰的,一直响个不停,客人们的声音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就连孤独腾和孤独飞回来,她都感觉不到。
她告诉自己,席慕风有归宿了,应该高兴
才对。努力拉开唇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姐,你怎么了?”孤独飞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道。
苏雨晴摇了摇头,显得没精打彩,只在心里骂着自己:既然他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为什么不放下?为什么不干脆地让他去幸福。虽然不是和你在一起,但只要他幸福了,你就应该开心,不是吗?
是啊,他幸福了,自己就开心了。抹了抹额,她最终说服了自己,僵硬的脸这才慢慢散开。
大路上,蓝若言站在路中间,看着远处大步而来的席慕风,心头动了动。捏捏小包落在肩头的带子,她拉开唇,绽了抹微笑,这才抬步,朝他而去。
“慕风。”她叫得极为亲热,脸上的笑意也随着这声叫拉得格外灿烂。
席慕风只是平淡地扫了她一眼,淡到仿若眼前站着的并不是人,而只是一棵树,一根草。蓝若言的心多少有些不快,但还是强撑着自己,继续走向他。
“慕风,是阿姨叫我……”
“你回去告诉我妈,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席慕风直接截断了她的话,干脆地出声。蓝若言白皙的脸上冒出了两片尴尬的红,一会儿转青。她捏了捏指,强压下心头的委屈,仍努力保持着笑意:“慕风,不要这样。”
“蓝小姐,以后叫我席先生或是席慕风。”言外之意,他和她还没有熟到要省掉姓,亲昵称呼的地步。蓝若言的脸再也挂不住,彻底苍白。
她没想到自己用尽心思,一味地对他好,接近他,百折不挠地跟定他,得到的却是这样的话。她咬了咬唇,整个人定在了当场。席慕风再不想多看她一眼,抬步朝前就走。
“席慕风!”蓝若言不服气的声音再度传来,席慕风却没有停步的打算。蓝若言一咬牙,跑上前拦在了他的面前,仰面固执地问:“你还要去找苏雨晴吗?你明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去找她?你若带她回去,过去所有的名声功绩就会被一笔抹灭,这就是ISO的规定,你不明白吗?”
第一次在席慕风面前以这样的腔调,这样的音量,这样质问的口吻说这么长的话,蓝若言的身子抖了抖,抖出了满身的紧张。然而不服气支撑着她,她坚定地把话继续说了下去:“难道我这个ISO指挥官的女儿还比不上一个恐怖分子头目的女儿吗?席慕风,你为什么不肯正眼看一下我,我才是可以和你站在一起的那个人!”
席慕风抿了抿唇,眼底射出两束坚定的目光,看向蓝若言。他的唇角拉开刚毅的纹路,慢慢开口:“蓝小姐,我喜欢的人是苏雨晴,请你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说完,他错过她,再次踏步前进。
不做任何解释,只表达意思。蓝若言再次见识到了席慕风的果断干脆和无情。
失落地僵在原地,唇慢慢变白,开始颤抖,最后,眼泪叭叭地流下,全身都跟着抖了起来。看着席慕风的背影,她终于彻底崩溃,嘶裂着嗓音喊了起来:“我不服气,我不服气!”
为什么她付出这么多,得到的只是他的冷漠,为什么苏雨晴一再地给他找麻烦,甚至已经和他走向了对立面,他却还那么对她依依不舍,为什么!
她狠狠地咬紧牙,任由满面的泪水将自己衬得楚楚可怜。就算她可怜到死,也没有人来关心她,爱她!
苏雨晴……
“你永远也得不到她了,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心底的怒火终于冲开,往日的柔婉已全然不见,此时,她凝了一脸飞蛾扑火般的疯狂,拼命地喊。她只想发泄怒火,只想表明心中的不平,她的吼声越来越大:“就算你爱她又怎么样!她已经不爱你了!他已经找了另的男人了!她永远不会理睬你了!”
席慕风阔步向前的身子猛然一顿,停在那里,身体一点点绷紧,僵直。蓝若言疯狂地笑了起来,笑着泪水横飞:“席慕风,你没有希望的,永远都没有希望!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和苏雨晴走到一起,不可能的!”
再抬步,他像没有听到蓝若言的话,步子迈得依然大而急,只是心,已然被生生撕开,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街对面,木屋内,透过宽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一抹灵动纤巧的身影在跃动。她时而手指灵活地在烧烤架上移动,时而端着碗盘在人群中穿棱。虽然她的身上套着围裙,手上也带上了厚重的手套,却丝毫不减那份自山野带来的野性与灵气。
只是随意地甩甩发,抹抹汗,已将他的灵魂吸去,封锁。英雄难过美人关!唇间,泄出了无奈的苦笑。
那双大而灵活的眼似无意般朝这个方向扫过来,他的心口一窒,隐回去了一些。
“席慕风大哥哥。”孤独腾叫着,和孤独飞一起跑过来,手里各拿着数串肉串。
在别扭地叫了几天的“席慕风英雄大哥哥”后,孤独腾终于改了叫法,直接称“席慕风大哥哥。”
看着两人到来,他绷紧的脸慢慢散开,对他们绽开了笑容。
席慕风从小生活优越,父辈都是ISO里响当当的人物,自然也是十分傲气的,对一般人表露的是一派平静,看不出喜怒。唯独对孤独腾飞两兄弟,他总能在不经易间表露出和善的一面。
两兄弟虽然是孤独兀的儿子,但也是苏雨晴的弟弟,一种爱屋及乌的观念引导,让他对两兄弟颇有好感。而两兄弟早在苏雨晴的故事里认识了他,知道他就是真正的英雄,那份敬佩、仰慕、喜欢,足可以用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来形容。
就连酷酷的孤独飞,见了他都格外地不同。不仅露出笑脸,还对他言听计从。
两兄弟将肉串献宝一样送给他,他笑着接过,搂着他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席慕风大哥哥,你今天教我们做什么?”
“还是在空中飞吧,那招很帅。”
席慕风无奈地抹抹两兄弟的头,却接受到了他们企盼的目光,最终点下了头,低声道:“不管学什么,都是以造福人类为目的,切不可把辛苦学到的本事浪费在干坏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