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繁华终成一片荒凉,武道世界,注定不会安居乐业,处处有征伐。
争勇斗狠,强权霸世,只为一个主宰的神话,时不我待,今宵苦短,寸寸年华,淹没在野心之。
灵界,曾经,一个还算美丽的地方。
他们从诞生开始,不断地遭受入侵,从尸族,红月魔教,到邪族,人族联盟,魔族联盟,长年的对决厮杀,也从未给百姓带来一点安全感。
生有何欢,死有何哀?
谁不想反抗命运,奈何命运多舛。
为君红颜白发,月无双走进这浩荡幽邃的长生林,也许,从此,便一去不返。
古月尘仍旧不肯放手,他心想的,是把月无双当成炉鼎,再求晋级。
太初乱境,一个隐藏了亿万年,万界一无所知的秘密,竟是在苍风大陆,暴露无遗。
月无双去得匆匆,淹没在长生林,身影消失不见。
古月尘一步踏入,一瞬间,呼吸堵塞,整个人,仿佛生机被林幽绿的芬芳割开,方寸大乱!
他顿时回过神,不禁惊惶,月无双虽然被两位邪王摧枯拉朽击败了,但是瘦死的骆驼马大,刚刚月无双借助天时地利人和,能够对付一百位证道邪君都游刃有余!
他算实力增强了,有底气吗?
心的一丝恐惧,让他不得不退了回去,不敢迈入长生林一步。
千万里的绿林,生机盎然,虫鸣树壑,鸟语花香,外面的一切灾难,似乎都和它,没有半点关系,深夜里,充满了各种声音。
如果从虚空看荒神天域,长生林,犹如无垠沙漠里的一片绿洲,点缀着这片荒凉,即将崩溃的世界。
“此地不宜久留!”
古月尘也是能屈能伸之人,察觉到里面会有危险,便原路返回,回去的途,却看到,洛天几人为伴,迈着狼狈不堪的身躯,也一样走向长生林。
古月尘杀意波动之际,顿时疑惑,为什么,这些幸存者,对这片长林,如此眷恋,情有独钟?
这森林,也有秘密?
“哼!”
古月尘将他们视如蝼蚁,掌心涌出滔滔不绝的力量,准备摧毁。
洛天他们互相搀扶,抬起头,抱以冷漠一笑。
“无情之人无心!都到了家门口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刚刚,洛天他们的命运,本来已经定格,魔教军师提议,开一面,日后对万界,宣布他们的威德,让诸天臣服。
于是,洛天他们,被放了,才有机会,从诸强面前离开。
这真是才出虎穴,又入龙潭,没想到最终,还是免不了,古月尘守株待兔,在这里,等着他们。
他们的实力,加起来都不一个古月尘,这一刻,束手待毙。
古月尘屹立高空,手魔球反复暴窜,能量狂暴肆虐。
“哈哈哈……你们这群蝼蚁,红月魔教,千秋万岁!唯我独尊!”
古月尘的魔球,狠狠地推出,压下去,月色凄红。
武道世界,命,不值钱。
他这一击,三五个君主,也挡不住,何况是一群未曾证道之人?
可是在此刻,推出去,魔球充斥着煞气的能量,还没有接近这五个人,突然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化为乌有。
古月尘呆滞了刹那,惊恐地东张西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洛天他们,也一片空白,怔怔的,看向这四周,风动,前方绿叶沙沙,万籁俱寂。
一切都宁静,都似乎诡异得不寻常。
古月尘铁青着脸,愤然怒视长生林的方向,破口大骂:“月无双,贱婊子!你能击退我,莫非还能拦得住我杀人?”
阴沉的古月尘,掀开他的眼罩,左边的红眼,放在红月魔教却很寻常,右边的漆黑眼瞳,随着眼罩被掀开的刹那,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场,蔓延开来。
“血劫瞳!”
古月尘右眼射出一道光线,遍地横扫,摧毁了万丈大地,洛天他们,并无抵抗之心。
可是,不管他的光束怎样变幻,始终碰不到五个人的身躯,好像失去了准头。
黑暗,有一股力量,在阻挠他,与他产生对抗。
“谁?滚出来!”
古月尘心理防线被击溃,大为惊惶,挥掌四处狂击,不分轻重,狂轰滥炸。
可是无人回应,无声无息,只有他毁灭性的力量,与这些人擦肩而过,不伤分毫。
“不对,这不是月无双!不一样的力量!”
古月尘细思极恐,发现这荒神天域,或许,还隐藏着另外一位高手。
这位神秘高手,随意能把他们全部能量粉碎,深不可测,到底是谁?
古月尘二话不说,心涌出一股求生欲,不再理会洛天他们,当即撤退。
太初乱境之门,百位邪君,正在和邪目主宰,邪手主宰,一同商量着,谁先进入太初,能不能把这太初,直接搬走。
只听一人天外而来,大呼一声,跪地啊呀吐出一口鲜血,血溅五步,脸色苍白!
“尘儿!”
邪目主宰大吃一惊,红月魔教,猛然呆滞。
“你被月无双打伤了?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废了她的根基!她现在根本无法驾驭这荒神天域的神灵气,怎能赢你?”
“前辈……情况有变!咳咳……荒神天域,有隐秘!啊——”
古月尘的身子,在他们的面前,变得炽热膨胀,望眼欲穿,一股力量在他五脏六腑迂回,随之整个人瞬间炸裂!
“嘭——”
“嘶!小心,提防!”
邪君不得不警惕,高森一脸茫然,看似惊恐万状。
邪目主宰,邪手主宰,都愣了很久。
他们精心培养的一位天才,耗费红月魔教巨资,到如今,已成灰烬,来得太快,猝不及防。
顿时他们看向头顶,红月魔教降临,必有的标志,红月,被一抹星光,缓缓吞噬。
天亮了,红月不再临!夜色变晴空,阴阳颠倒!
光芒,是红月魔教,最不喜欢的东西,面对这种白昼,他们皱眉,焦躁不安,心情陷入极度恐慌。
“咻!”
面前尚未合拢的太初轮回之门,此刻瞬间关闭,此地变得平淡无,来的快,去的也快,犹如它从未来过,犹如它从来没出现过。
太初的门,也找不到了。
高森掐指一算,瞬间变得脸色阴沉凝重。
“九星连珠……荧惑守心?”
高森变得迷茫,喃喃自述着,失算了。
“哼,装神弄鬼,我们两个老东西苟活千万年还没怕过谁!伤我门徒,罪无可恕!邪手,走,去灭了他!”
与此同时,长生林内——
失落彷徨的月无双,一头白发,被一只颤抖的手,从隙间流过。
这是一个芳容女子,她是龙灵。
洛星辰冰棺的旁边,便安葬着龙灵。
现在她活了,涅槃重生,望着一念老去的月无双,瞬间落泪。
“娘亲……我找到爹爹了!你别太伤心。”
龙灵亲切地抱着月无双,换来小冰小寒的下打量,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嘴巴,也张的犹如一颗卵蛋。
“主人!”
他们瞬间警觉,跪倒在墓前,大喜过望,互相手握手,心潮起伏。
“哈哈哈……”
见此,洛天突然笑了,笑的沙哑,哀伤,释然。
“轰轰轰……”
几颗火球坠落,一片火海覆盖长林,其炽热,像是烈日蒸腾,焚灭青葱,长生林,已经被火海包围,此地万物,都在燃烧。
“里面的人,何必藏头露尾,有胆量,出来一战吧!”
火海笼罩千万里,邪目主宰的眼瞳射出无穷极光,陷杀天地九极,破灭四空八荒,无坚不摧。
一瞬间,瓢泼大雨,熄灭无穷烈火,润泽万物。
长生林燃烧不久的火,不复存在。
这一回,邪手主宰,邪目主宰,都在长生林边缘,犹豫不决,不敢踏入。
“阁下何方神圣?敢不敢抛头露面?”
邪手主宰再三逼迫,八只手荡平一排参天大树,不断扫平这里的生机。
“敢——”
只有一字回应,犹如灭世真言。
“轰——”
刹那间,邪手主宰,邪目主宰,仿佛被星空古路的星光瞄准,降下天威,五雷轰顶!
“咔咔咔!”
他们暴退奔逃,脸色骤变,形容骇然。
长生林,冰棺外,缠绕着的紫幽兰,藤茎坠落,棺盖,被一股力量,慢慢推开,仿佛度过了几度春秋,万世轮回。
树干,两个意气风发的男儿,却悠然自得,吃着野果,扔了一地,互相对视,皆露笑容。
其一个,眼遍布死亡规则,另一个,精通各类大道,斗转星移,无所不能。
他们还没走,他们一直在长生林,等待着洛星辰的重生。
“辰哥,等你很久了,你再不出来,嫂子真的要过去陪你了。”
阿漠纵身一跃,跳到冰棺旁边,洋洋洒洒,目光如炬。
“洛星辰,你神荒爷爷,来教教你怎么做人!我陪着你媳妇儿,你却躺在这里睡大觉!”
幽默的神荒,也纵身一跃,拍拍手,说出一句玩味的话。
冰棺,银发青年,挺直身躯,慢慢起身。
他起身的刹那,如同葬天出场了压制天地万界,令其俯首称臣。
六万年了!
他,终于回来了……
见到这些久违的至亲至爱,感受到长生林外的荒凉,他一手搂住月无双,紧紧相拥,只是在笑。
“双儿……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这完美无瑕的俊俏容颜,这一抹自信的微笑,一句简单的话,也能掀起月无双心的波澜。
然而她此时目光焕然,意识模糊,容颜憔悴,颤颤地,依靠在洛星辰都怀里,只是轻轻呢喃一声,美眸晶莹的泪珠滴落,早已生不出太多力气,也没有念头,去疯狂,去喜悦。
她的人生,饱受岁月折杀摧残,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
若在往年,何须如此?
洛星辰的眼瞳红得透底,心有多痛,谁都能深切体会。
千百年,这份情不虚,这份爱不假,这种意不浅,离殇何辜?
他心一次次提醒自己,要冷静,可还是止不住,涌出一种冰凉,手掌无法放在月无双的背,不能安慰。
这一刻拳头紧攥,他怒火喷涌,只想屠了这无情魔种!颠覆这九天十地,他的归来,本身不只是一种安慰!
“双儿,谁让你这么痛,我要他们加倍偿还!不用怕,我说过的一切,此生做不到,我让诸天,为逝去的朋友殉葬!”
咬着牙,一句话举重若轻,说在他的嘴里,是如此的云淡风轻,听在洛天他们的耳,是一种窒息的感觉,年轻人,也已经被这无情岁月,逼的疯了,变成了十足的狠人!
长生林,万物在窃窃私语,几棵老树,长吁短叹,感慨万分。
“多谢星君出世,跳出轮回,苍生,当以你为荣,呵呵……”
“多谢星君!”
“多谢星君!”
树不是树,是他的前辈,他的亲人,他的伙伴。
飞禽走兽,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一只只鸟兽,叽叽哇哇,咿咿呀呀,蹿下跳,无欢快,一颗颗小毛球迈着活脱灵巧的身躯,爬到树。
也只有它们,如今平安无事,也只有它们,无法体会这种痛苦。
洛星辰转身,黑衫映衬这光明的天地,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性,他是漆黑岁月里的一道光明,同时也能化作五彩世界的一缕幽邃!
一双眼,望穿天地,看破轮回,谁敢在他的面前,说一句,惟我独尊?
不骄不躁,不喜不悲,平静而自然的,他轻轻地将怀玉人推开,迈着冰冷激荡千里的步伐,一步一步,一轮阴阳太极图,在他的身环绕,一面,代表生,一面,代表亡!
天雷战鼓九声响,长风巨浪滔天荡。
踩着鼓点,犹如他心澎湃的热血,在燃烧,自信的笑容,隐藏着多少杀机,能让这万物,无处容身。
“咚……咚咚……”
战鼓擂响,本来只在洛星辰一个人的心,可是仿佛他们,全都听得到。
洛天果真取出鼓槌,连番击打,和蔼,且骄傲,这辈子,他都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唯一的,是能够拥有这个出色的儿子,不断地顽抗命运,七生七死,走到了今天。
他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把这战鼓,敲得再响亮一些,再激荡一切,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的心,并无任何担忧。
只要洛星辰示以那淡淡的笑容,无他,一切,已经够了。
“咚咚……”
犹如浩瀚的大海地震,海啸生劫云,巨浪滔天,让一滩死水,溅起狂雷。
洛星辰都每一步,都好像融化在这鼓点,此去如君临天下,笑傲诸天,舍我其谁?
他醒来,谁还在,谁不在,多少陨落,多少哀伤,心如明镜,一目了然,这里的天,一下子凉了,万物,沉浸在寒冰的意志,玄铁消融。
长生林外,这两个只敢谩骂,不敢踏进一步的邪王,听到鼓点,感觉到肃杀之气,内心冰凝,幽寒封印了骨灵。
二人各自看了看,都是一脸的可怖,千万年了,还没有谁,人未到,仅凭气势,能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不得不惊。
一粒粒汗珠,浸透黑袍,神王,不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