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禁闭室黝黑长长的通道深处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脚步最终停在了一个禁闭室的房门前,不同于其他几间都设置着警报的铁栅栏,脚的主人有些犹豫,紧紧攥起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手的主人下定了决心,将电子门禁卡插进了读卡槽里,一声轻嘀之后,门开了。
房间里空落落的除了床没有任何东西。
看见开门走进来的人。
“表兄你终于来了,怎么他们决定了怎么惩治我?”扎克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吊儿郎当的样子,扬起那苍白的脸颊自始至终没有一丝的惭愧和悔悟。
这一刻黑杰克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揪住扎克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提了起来,紧箍着脖颈的衣领勒的扎克满脸通红,双脚不停的踢腾着,嘴里不住的嚷嚷起来。
“好呀!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亏你还是我表兄,你和那个该死的黑猩猩一样都巴不得我早死。”
黑杰克咬着牙半响狠狠的将扎克扔在床上,近乎于怒吼的喊道:“该死的东西,你知不知道队长已经走了,为了整艘船他走了,你懂吗?”
“走了!”
“死了?”
“哈哈……”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扎克嘴里反复念叨着,不知不觉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好半响笑声终于停止了。
“怎么他死了,你们想让我去给他做个伴?”扎克越想越觉得可能。
最后更是疯狂的笑了起来,笑着指着黑杰克的鼻子叫道:“是了 !你们这群虚伪的家伙,是想用我的死来表达你们虚伪的善意,哈哈!”
“来吧!掏枪吧,朝着打,痛快点,别唧唧歪歪的。”扎克指着自己的心脏吼道。
这一刻黑杰克真的很伤心,这个被自己惯坏的孩子,一种深深的自责隐隐的刺痛在心里。
手紧紧的攥起来,想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却最终下不了手。
“给你!从现在起你不在是船上的警卫,这张卡里的钱够你挥霍一阵子了,在洛普伦港你下船吧。”黑杰克丢下一张信息卡转身离开了禁闭室,走到门口前他停住了。
“卡里的钱是队长发动弟兄给凑的,很早就交在我手上,我怕你花没敢给你。从洛普伦港下船后早点回家,家里,家里……你自己去看看吧。”说完黑杰克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呜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黝黑结实的汉子,在子弹打进手臂时不曾哭泣,如今却哭泣的成了一个泪人。
门外通道执勤的警卫想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只有那默默的一句:“那个平时看起来凶巴巴的大猩猩其实还挺好的。”
拿着信息卡扎克愣住了。
“家里?……家里……难道……不会的。”
“不会的,不会的,你们都在骗我。”
扎克愤怒的砸在船板上,低低的哭声慢慢回档在孤寂的禁闭室内。
同样哭泣的还有一个女子,看着手中的相片嘴里念叨着:“你说过要回来的不是吗?你为什么不回来,你个大骗子,骗子……”
“……”声音道最后只剩下低低的哭泣声。
同哭泣一起黯然的还有门外的警卫,此时他们的职责是护卫这个女孩,这是自发的行为,他们不想将来下去没脸去见那张黝黑的脸。
医务室门外。
“喂!你那个部门的,难道不知道医务室不允许带酒吗?”被年轻的护士张开手臂拦住的莱德斯,搓了搓脸颊,对于这个坚持原则的年轻姑娘,对待敌人不曾任何手软的军队里的铁汉子,有些一筹莫展起来。
“那个,就通融一次,就一次。”莱德斯呵呵的干笑着,声音尽可能的温柔。
年轻的女孩却始终不领情,死死的堵在房门口,嘟着小嘴两腮瘪的通红。
莱德斯突然有一种宁可跟最凶狠的海盗狠狠打上一架也不愿意面对这个坚持原则的小姑娘的冲动。
“怎么办,进不去这脸可就丢大了。”毕竟拍着胸脯承诺过请里面那个小子喝酒的,这岂不算是失言了?
“姐姐,你就让我进去吧。”实在没招的莱德斯皱着眉毛对着小姑娘苦求着。
“谁是你姐姐,看你这老皮老肉的,当你姐姐我还不折寿个几十年啊。”小女孩口齿伶俐的抢的德莱斯说不出话来。
“那妹妹……”
德莱斯话还没说完就又叫抢白了。
“谁是你妹妹,你还情妹妹,情姐姐呢,本姑娘在,今天你这酒就给我放下吧。”
“软的看来是不行了,只能硬来了。”
德莱斯脸色一转呵斥道:“你让不让,再不让大爷可要动粗了。”
回应德莱斯的是一声轻哼。
女孩高高挺起那刚刚展露尖尖角的胸脯,小巧坚挺的鼻子轻哼了一声,仿佛再说:“来啊!老娘还怕你不成?”
这下德莱斯彻底没招了,软的不行硬的对着一个女孩子,他总是拉不下脸来的。
“哈哈……”房间里、走道里传来人的笑声。
“笑什么笑,都一边玩去。”面对德莱斯的呵斥,周围路过的人笑的声音更大了。
“好了!别为难人了,这酒咱们改天喝。”许飞宇拄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房门口。
“唉唉唉!你怎么下来了你,快回去躺着去,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看着下床的许飞宇,女孩像赶小鸡进笼子一样又将许飞宇赶上了床。
这回轮到德莱斯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许飞宇吃瘪的样子,德莱斯心情格外的舒坦。
这可是货船公认的“战神”是,战神吃瘪想想德莱斯似乎觉得自己刚刚被堵了一会反倒没啥了。
米德兰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脸上表情极其的复杂,好半响才悠悠的叹了一口说道:“这把枪原本是我年轻时候在一个枪械俱乐部跟人打赌赢来的,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是将他当成一个战利品丢在展柜里,没想到啊……真是天意弄人,冥冥中自有天定啊。”
“或许神就是要将他送给,再由你交托给那个少年。”副官附和道。
听完副官的话,米德兰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走,我们也去看看我们的英雄。”
说完米德兰率先走出舰桥,副官紧随其后。
几乎所有人都明白米德兰这是要对这个少年抛出友谊的橄榄枝,攀上米家这棵大树,这真是好运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