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容易,坐下去就睡。
这么长时间来,天天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回去之后连睡觉都成奢侈的兄弟们怎能受得了坐下来听这些破玩意。
鱼头当然是主讲,但不管谁是主讲,台下的人都不在乎,因为坐不到十分钟,鼾声一片。
我认为鱼头讲的非常好,坚持听了十五分钟左右,大脑耐不住大眼,终于睡着了。
“嘟嘟嘟!”
是紧急集合的声音,所有人都爬起来往外冲,可冲到门口被堵住了,鱼头站在那里。
鱼头示意我们回去坐下。
我们等着他发狂。
“刚才,我讲到十五分钟的时候,最后一个人倒下了。”鱼头说的很平静。
靠,看来我还是最后一个睡着的,高三复读没白上。
“看来大家很自信啊,觉得不用学就能训练好,这样也可以。”鱼头说完对门外招了一下手。
门外的一个班长抬来一样东西放在讲桌上。
“这是一个定时炸弹,最简易的那种,我刚才讲的,就是怎么拆除它,既然大家觉得很简单,好!我现在把炸弹设置好,你们来拆除,哦对了,就让最后一个睡觉的来拆吧,他听的时间最长,对大家也公平。”
说完,鱼头启动了那个炸弹,时间显示一分钟。
是我!
没错,鱼头指的也是我。
不对,鱼头刚才讲的不是炸弹,应该是导弹!怎么又变成炸弹了呢,整人,绝对的整人!
整人也是我,我只好走上去。
这是个炸弹吗?这不是个闹钟吗,还是电子显示的。
假的吧!鱼头经常搞些假的东西忽悠我们,这个闹钟也太低级了吧,怎么看都不像是炸弹。
我颤巍巍的拿起这个闹钟,左看又看,看出不名目。
时间却在滴答滴答的流逝。台下的兄弟们眼睛里充满惊恐,几个班长甚至悄悄的溜出门外。
我靠,这是要死人的,放弃吧!可是放弃又很没面子,没面子还怎么混啊!
时间显示还有二十秒。
台下有人再喊:“兄弟,投降吧,会爆炸的!”
靠!投降不更丢人吗!我感觉有汗珠往下流,这么热,也不安个空调啥的,我感觉手抖的厉害,有点快拿不住了。
时间显示还有十秒。
前排的兄弟开始集体往后撤,台上只有我和鱼头,鱼头依然很冷静的站在一边。
“我不会!”说完就把闹钟递给鱼头,但我没有离开,这样至少我可以证明自己不是胆小鬼。
鱼头接过闹钟,看着计时器。
在最后一秒,鱼头突然把闹钟丢出窗外。
“砰”的一声,声音不算很大。
台下的人都惊呼起来,这还真是颗炸弹!
我呆住了。
鱼头隔着墨镜看着呆住的我,过了一会,才说:“这颗炸弹,当量相当于一颗步兵地雷,不会把你炸死,但绝对可以把你的胳膊炸断,你是不是认为它是假的。”
靠,搞大了吧,还真的拿颗炸弹吓唬我们。
“还有,刚才我确实没有讲什么炸弹,讲的是导弹。”鱼头顿了顿,又说:“我只是想提醒一下诸位,这也是我们的训练科目,而且很重要,如果说我们在训练场上流血流汗可以提高我们的战斗技能,那么现在我们学的可以提升我们在战场上的胜率。”
鱼头的骄傲劲又上来了,他昂着头说:“既然大家不愿坐着听,也可以,那就站着听,而且,是倒站着。”
结果,我们全体倒立着,听完他讲的课。
这个魔鬼,生生的把高雅的知识课堂也变成了地狱,我想,如果当年大嘴有他这点法术,谁还考不是大学!
从此,但凡上课,谁也不敢把眼睛闭着,因为刚闭上就会想到那颗可以把胳膊炸断的闹钟爆炸了。
课堂和书上东西,总要用到实践上的。
我们开始进行战术和侦察兵技能训练。
小贱说:“最初的特种兵其实就是侦察兵,在没有特种兵的时代,侦察兵就是金鹰,即便到了现在,特种兵的训练也是在侦察兵的基础上开始,只是进行了升级。”
我们被拉倒野外,鱼头设置了一个指挥所,命令我们去捣毁它。
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这个指挥所不是鱼头在把守,我们说不定有机会,如果是他,还有什么奢望吗?只有挨打和被俘的份。
果然,四个组没有一个生还,而且没有一个组到达指挥所就全部被歼灭。
失败一次也就算了,如果是十次八次的话,还有什么信心。
这明明就是套,就像高考作文题,你设置的题目,你设置的标准,你设置的打分机制,只有你才知道标准,得高分的一定是蒙的。
这样的训练也一样,你设置的指挥所,你设置的路线,就像你明明知道前面全部是机枪,是陷阱,也还的前进,还的送死。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以后,我突然想到鱼头讲课时讲的一句话,叫什么兵不厌诈,我算计了一下,不如就蒙一下吧。
到了夜晚,鱼头仍然命令我们完成任务。
我对老藏他们说:“兄弟们,这样好像不是办法,再攻三天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这样。”
他们总是听我的,也很容易执行我的想法。
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跟在一个组的后边,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不动,等到快天亮的时候再伺机行动。
前面的那个组进入林子后,我们间隔一百米悄悄的跟进,这么多天的训练,我们已经相当默契,任何一个人的一个手势都已经明白对方的意图。
我示意四个人分开,成尖锥型前进,我在最前,狼毛殿后,红妮在左,老藏在右,间隔不能超过十米,便于指挥。
很快,前面的那个组被生擒了。
我示意大家窝下去,开始漫长的等待。
夜晚很适合想事情,不过看着天上的星星,我几乎没有想到什么,我想小静,小静离我那么远,我想我的老哥们,差点连长什么样都没有想起来,我还想我的母亲和小妹,这是到了部队第一次想起,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帮不了她们任何事情,靠,我怎么会发蒙来当兵,又到了这么一个不通人xìng的鬼地方,深更半夜的还在荒郊野外蹲着,去突袭什么狗屁的指挥所,那里面还蹲着一位有着高学历的魔鬼。
突然,树林里沙沙作响。
惨了,可能是鱼头的人来巡夜了。
我借着星光确实看到前面10米处有人活动,我向左右和后边看去,哥仨倒是还在那蹲着呢,却动也不动,坏了,睡着了。
不行,要是被这个人发现,还不全都暴露了。
我又仔细了听了听,没错,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只要不是鱼头,乘着夜幕,逮着应该不成问题。
我耐心的等着这个人的到来,趴在灌木里一定不动。就在他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突然起身,一把拉到他,死死的摁住他的脖子,这个人拼命的反抗,很有力气,我见状更加使力的摁住,这个时候,忽然一声闷响,那人不动了。
我抬头一看,是老藏用枪托拷了那人,还是头上。
老藏喘着粗气,有点心虚的对我说:“我听见你这边有声音,就赶紧爬了过来,结果一看你和他在搏斗,我就,砸了下去。”
我赶紧试了试那人的呼吸,有气!又摸了摸他的头,确实有一个大包。
“大头哥,没事吧,那人没死吧!”老藏有点哆嗦。
我看了看时间,对老藏说:“没事,就是起了包,不过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待了,你赶紧告诉他们,向我靠拢,我们转移。”
我感觉自己真的是个指挥员的料,把学到的东西都用到了。
我们四个向前猛走了一阵,忽然觉得前面有些光亮,我示意他们停下来。
我对狼毛说:“狼毛,用你的望远镜看看什么情况。”
狼毛的狙击枪是光学瞄准镜,还带夜视的,这下排上用场了。
“大头,前面是个帐篷,里面看不清,外面倒是有4个人在烤火。”狼毛报道说。
“拿来,我看看。”
我端起枪观察了一下,帐篷周围没有什么动静,我又看了看那四个人,有一个人很熟悉,突然,那人一扭头,我看清了,戴着个墨镜!
不对啊!我看了指南针,鱼头告诉我们的指挥所位置根本不是这个方位,怎么他会出现在这呢。
管他呢,最好不是他,是他还难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