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是中国年的“财神”生日,国人有接财神的风俗。 从凌晨开始,鞭炮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马艳丽六点不到就驱车到了叶之然家的楼下。叶母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吃完早点。
临走,叶母道:“马姑娘,在常嘉,你帮我照看照看阿然,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马艳丽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使命,道:“伯母放心。如果您和之慧妹妹到常嘉来,提前打电话给我,我到车站来接你们。”
等马艳丽的车子开得失去了踪迹,叶母才从窗口转回身,心里对马艳丽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老头子,我觉得马姑娘可以做个好媳妇。”
叶瑞观说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就别操这份心了。”
“念悦姑娘人是好,但过日子不一定合适。比较起来,黄姑娘也要胜出一截。”
叶父惊奇地看了老伴一眼,道:“看你这话怎么说的?黄姑娘不也是娇滴滴的一个姑娘?”
“那不一样,我看的出来,黄姑娘对阿然是真心的喜欢,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念悦姑娘没经历过事情,现在是看不出来的。”
叶父再次惊奇地看了老伴一眼,心里盘算着她的话,却不接口。
在广北通往嘉南的公路上,马艳丽驾驶着桑塔纳车疾驶。叶之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到一排排护道数往身后滑去,心里想着马艳丽的事。
至今为止。念悦依旧是他唯一的恋人,但马艳丽却是他唯一有过性关系的女人。这是很荒谬的一个现实。爱和性在他身上一分为二。
让他感觉既对不起念悦又对不起马艳丽。如果说马艳丽是心甘情愿的?那么念悦却完全被蒙在鼓里。
马艳丽完全没有他的那种烦恼,这次到金山去,和之慧交上了朋友,而且,又说动她进行投资,让她产生了极强的成就感。
此刻,她的身边有叶之然的陪伴。耳边放着邓丽君的抒情歌曲,感觉人生之乐,大概也就如此了。
念悦一家是大年三十下午到常嘉的,同行的还有叶青莲。
到了叶老的小院,念悦欢快地握住叶老的手,诉说别后的思念之情。叶老乐呵呵地拉着她的手。对张恒良说:“恒良。你们要多住几天,让我和念悦说说话。”
张恒良说道:“好啊,这次要住到初六再走,我和青丽陪叶老在常嘉多走走。”
叶青莲在叶老家只住了一个晚上,她的夫家在京城根深势大,春节是大家族相互之间走动的时间,远比平时忙碌。
初五。念悦起床后刷牙洗脸吃饭,叶老惊奇地问:“念悦,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问完,又笑道:“你看我上了年纪,忘性就大了,今天是小叶要来。”
念悦被叶老说的不好意思,娇嗔道:“爷爷,你故意地!”
等叶之然到了叶老家。念悦就告状,道:“木头。爷爷今天取笑我了。”
叶之然不明所以,道:“叶老怎么会取笑你?他最疼你了。”
叶老在旁边呵呵笑道:“所以说女生外向。靠不住。”
叶之然便对念悦说:“念悦,我们两人一起给叶老拜年。”
念悦睁大眼睛道:“我早给爷爷拜过年了,为什么还要来一次。”
叶之然正色道:“我们两个一起拜,意义不同嘛!”
念悦“呸”了一声,道:“木头你好坏,和爷爷一样,拿我寻开心呢。”
叶之然这才向叶老做了个揖,道:“叶老,我给您拜年,祝您新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念悦见叶之然认认真真地行礼拜年,感到有趣起来,道:“木头,你也给我拜个年。”
正说得热闹,叶青丽和张恒良走了进来。
叶之然忙笑着对两人说:“张叔,阿姨,我给两位拜年,祝你们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叶青丽笑道:“小叶拜年也带着一点官腔了,是不是走了许多官宦之家了?”
叶之然挠挠头说:“我在金山过年,还没给县里的领导拜年呢。”
“礼节还是要到的,不然别人会说你没有礼数,正月十五以前该拜年的领导那里都要去报个到。”
“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张恒良问:“小叶,听说你今天要去喝喜酒,是中午酒还是晚上酒?”
“晚上的。”
“那中午就在这里吃吧,你约一约小章,我们今天打会桥牌。”
叶之然和叶老、张恒良是打桥牌结的缘,闻听张恒良的提议,立即道:“好,我打个电话,不知道章立人是不是有另外的安排。”
电话打过去,章立人也是晚上要到亲戚家喝喜酒,上午抽得出空。
“那好,立人,你现在到叶老家来,张叔也在,我们四人打十六副牌。”
等章立人到来,四人就在叶老的客厅里,摆开桌子。
叶之然和章立人的“叫牌”规则执行的是“蓝梅花”叫牌体系,叶老和张恒良是自然叫法。
虽然不是比赛,但四人还是规规矩矩地拿纸笔把叫牌过程写在纸上。这是为了避免在叫牌过程中通过语气的变化来传递信息。
桥牌起源于英国,是很绅士的一种玩法,同时又是一种智力型的竞技体育。定约桥牌比的是打牌的技巧和智慧,与牌运的关系不大。桥牌搭子的配合非常重要,从叫牌到打牌都需要高度的默契。
叶之然和章立人两人,叶之然叫牌偏稳重,章立人偏冒险,两人搭档久了都知道对方的特点,相互会作纠正。
头四副牌,叶之然主打一副“有局”方的“三无将”定约成功,牌力二十六点,中规中矩。张恒良主打了一副“无局”方的“四黑桃”定约,超拿一礅,牌力也在二十六点。双方基本持平。
打到最后四副牌时,叶老抢到了一副“双方有局”的“五红桃”,牌力只有二十五点,虽然牌型很好,但难度很大。叶老却发挥出色,采用紧逼战术,逼出了章立人手中的“止张”,顺利完成定约。打完这副牌,双方复牌时,一致称赞叶老打得精妙,没出一点差错。
最后计算下来,叶老和张恒良两人小胜。这个结果乐得叶老童心大起,连哼了两支战争歌曲。
听着叶老哼“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兴奋劲头,念悦缠着叶之然教她桥牌。
叶青丽道:“吃饭吧,时间差不多了。小章也留下来一起吃。”
章立人知道这一家身份特殊,不敢造次,委婉地推辞,叶青丽也不强留。
叶老赢了桥牌,比赢了中国象棋更为高兴。他平时喝一点黄酒,这时就多倒了半杯的酒。
叶之然见才叔始终没有露面,问:“叶老,才叔没在家吗?”
“他和青莲一起上京了,阿才的儿子在京城当教师,这次没空回来,阿才就去看一看。”
等饭菜全部搬上了桌,念悦的弟弟张念恒才睡眼惺松地从客厅后门走了进来。他依次和叶老、父母打过招呼,坐到念悦身侧,准备吃饭。
叶青丽说道:“念恒,你怎么不和叶大哥打招呼?”
张念恒从小在部队大院子里长大,性格粗犷,是个小霸王似的人物,对外人比较排斥。听到母亲的话,他只是抬眼看了看叶之然。
叶之然微笑着说:“半年不见,念恒长高了不少,性格也沉稳了许多,有军人的气质。”
张念恒说道:“叶之然,我们到常嘉已经五天了,你怎么才来看望姐姐?变化很大啊!有问题!”
念悦抬手扭了弟弟一把,道:“木头回金山过年了,你才有问题。”
“姐,我这是在帮你管教呢!怎么我成了吕洞宾了?不识好人心。”说完揉了揉被念悦扭过的手臂。
“好啦,你们两个别逗了,吃饭。”叶青丽笑道。
等吃完饭,念悦盘算着时间还早,就拉着叶之然上西山。等出了客厅,张念恒追上来说:“姐,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不是《萍踪侠影》没看完吗?”
“书可以回来再看的,我上山是为了向叶之然讨教一些经验。”
叶之然惊讶地问:“什么经验?”
“泡妞的经验啊!我们班有个女生,傲得不得了!和我姐有得一拼。”
念悦听到前半句已经张牙舞爪地举起手作势要扭,听到后半句却放下了手,惊异地问:“念恒,你在追女生了?不得了!才高三啊!”
“你没听张行唱的那首歌吗?迟到。”说完,他哼唱了几句:“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我的心中早已有个他,哦...他比你先到。”
“那你对姐说说,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子?性格脾气如何?家里是什么情况?”念悦好奇心大起,怕弟弟不说实话,又威胁道:“不说不带你上山。”
张念恒白了姐姐一眼,道:“凶什么?我是跟叶之然上山。”
“木头,不许你带他去!”
“哈!他想如愿得到姐姐,拍我马屁还来不及,敢不带我吗?”张念恒似笑非笑地看着念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