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她背后的疼痛,如同听见自己心脏的撕扯,她疼他知道,因为他也一样,所以就这样一起下地狱吧,陵光神君,一起与本王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心中如此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坚硬的身体再次从她后方沉入……
然后是一场耳鬓厮磨,一场几乎要到天荒地老的抵死缠绵。
或许一开始两人都带着目的,一个想要竭尽所能的寻找,一个是欲罢不能的征服,但到了最后是两个人如胶似漆水乳相融的狂欢。
鬼王许久不曾入眠,他一向睡眠少而浅,可昨晚却像睡得特别温暖踏实,虽然睡下的时间并不长,可满足的通体舒畅。
睡觉耸动他睁开了眼,床榻之上有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同床共枕的人背对着他睡着,而他就贴在她的背后,鼻息之间是她发香。
昨晚他与陵光神君……同房了。
有着阳光味道的被褥之下,是她柔软温暖的肌肤,这样贴着的肌肤之亲居然亲昵得让他一点都讨厌,甚至嘴角会不由自主地卷起,很想一把搂住她的腰往怀里狠狠带进来抱住。
可昨晚他确实有些失控过头了,但好像也不能全怪他,陵光神君在床上不是神而是妖精吧?回想她的滋味居然依旧有些意犹未尽,鬼王的嘴唇轻贴她的发,以最轻的动作从床上起来。
即便很轻,她还是醒了翻身睁开眼看他,鬼王被看得一愣,在她迷离的笑颜之中生硬说道:“继续睡,本王先起身早朝。”
明月笑着朝他伸手:“早安的抱抱。”
咳,早安什么抱抱啊,鬼王目光满是不屑但俯身下去,让她搂自己的脖子,明月用力将他抱下来,嘴里发出的得逞的轻笑:“鬼王昨晚可还喜欢?”
喜欢什么啊?没脸没皮的家伙。
“别得寸进尺,本王要起身了。”
“喜欢还是不喜欢?”
“整日将喜欢不喜欢放在嘴边,你就不嫌肉麻?”
“那我换个说法。”她贴在他耳边轻声问,“舒服还是不舒服?”
“陵光神君!”他瞪眼看这人。
她笑容狡黠,其实这些话是他以前最爱逗她说的,从她的笑容里左眼还能看到曾经的光景,鬼王看着这人半晌,反正他怎么不承认也好,这具身体很诚实。
“噢,神君伺候得不错,本王很舒服。”
说完看她双颊飞红,他脸颊也带上了温度没好气道:“满了没?能不能放手了?”
嘴里不管说得有多生硬,但身体却由着她。
赵明月没脸没皮地嘟嘴,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人:“平日衣冠楚楚,却不知陵光神君还是个衣冠禽兽。”
这是她以前骂他的话吧?赵明月忍不住笑了,清脆的一声大笑之后,厚颜无耻徐徐道:“何其冤枉,分明是本神君把鬼王伺候舒服了,所以想要讨香吻一枚,没想到鬼王却说本神君衣冠禽兽。”
这个词也让鬼王有些人进不进,笑意已经到了眼里,当然是包括那个不肯承认的右眼,他俯身啄了一下她的唇,然后将被子一捞将赵明月整个人蒙住,神清气爽地起床。
陀泽见他起身要前来帮忙,鬼王道:“不必,你今日在外头伺候着。”
陀泽头也没敢抬退了出去,可他突然觉得有点开心,这个鬼王突然跟以前的有一点点相似,看他从卧房走出来脸上还带着那抹餍足的笑意。
风姿俊朗的王走出寝宫,说道:“让虞芽儿在外边候着。”
陀泽嘴角一弯,自己偷偷笑了一个:“是。”
前往正殿早朝的路上,鬼王一直心情不错,突然又想到什么说道:“书房的竹简没有名牌很难翻找,全都将名牌挂上。”
“是,王。”前段时间因此砸了书房的也不知道是谁,陀泽心里好笑,“小的再命人炖一些神君喜欢的食物。”
说完骤然得到鬼王一记眼神。
陀泽吓出一层冷汗,他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鬼王眼睛闭了闭似乎在思索:“去人类看看是否有个叫福来楼的地方,从那要再带些早茶回来。”
陀泽松了口气:“是。”
鬼王再补充一句:“不得任何人扰本王寝宫清净。”
“是。”
分明已经交代完毕了,可总觉得还做得不够,如果是以前的那个鬼王他会怎么做?
大殿之上鬼王座,鬼王翘着二郎腿曲手撑在王座扶手上,看着台下文武百官进言。这种朝堂事宜,即便他神游太虚一趟回来也能轻易进入状态,以前也不觉得枯燥,今日却觉得那些朝臣问题怎么如此之多。
他若早些回去还能跟个厚颜无耻的无赖神君一起用膳吧?
无赖神君?无耻神君?偷书神君?
呵。
那个看上去正儿八经的人几时被他起了那么多的名号?而且,他绝对每个称呼都极为贴切。
早上还觉得自己昨晚所求过度,可如今回想起来那身体亲密接触的妙处,突然觉得身体跟心都在荡漾。
陵光神君的身体……
朝堂之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他。鬼王骤然大感不妙,该死,他居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居然还沉浸在某种余韵的回味之中,满脑子都是那个无耻神君的娇媚模样,都是那个美妙的感觉……
本王不是未经人事的初次啊!
鬼王脸一沉,看向众人:“都看本王作甚?方才说的可调度精兵数量不对,再去核实重新报上来,所有数据本王会亲自核实。”
众臣:“……”
一旁的白羽也忍不住看向鬼王,方才他是在发呆然后笑了吧?最近一旦在朝堂就会雷厉风行专注与攻天策略的人,今日居然那般荡漾是发生了何事?
太真神醒了?!
只怕只有这件事才会让现在的鬼王高兴了吧?
说起太真……
鬼王因为陵光神君一直莫名亢奋的状态,知道遇见了碧霄元君才有了一种罪恶感,猛然惊觉从昨晚到现在他居然没想起来太真神。
与陵光神君的一夜此时才仿佛成为了一种背叛与出轨,让他骤然觉得愧疚起来。
碧霄元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几日一直在幽浮殿陪伴太真的鬼王,昨夜突然缺席,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这人似乎有些不大寻常。
“鬼王是要去看姐姐的吗?”
“……”
他不能说是,因为他原本是打算下朝就会寝宫跟陵光神君一起用膳的,但半道遇见了碧霄元君,他无法与她微信承认自己是要去见太真。
但确实该去看太真了。
所以,他一句话都没说,径自走向幽浮殿。
太真神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鬼王站着看了她须臾撩起袍子往床边的椅子坐下,想起自己曾口口声声说,心里只又她再无别人。
可昨晚他与陵光神君……
是他错了吧,这事已经不能单单推卸给左眼。
当初他心里有个坚定的声音,他钟情的是太真神,而且,在月娥面前他能说出与太真相处的点滴,那时候,他根本不屑去知道陵光神君的过往。
知道左眼看见了那些属于陵光神君的画面,他就如同月娥石像一样,连石头一般的心脏也被震撼了,所以总会对陵光神君另眼相看,即便蒙蔽了左眼,但那些曾震撼他心脏的东西,仿佛就停留在了那里,每每看到陵光神君就会用处莫名的不舍,莫名的就移不开视线。
心里有个框架在那,说这样不可以,但心脏却如同一个叛逆的少年非要跑出那个框架,然后迷途不返。
所以,如今面对太真他有些愧疚,可就这样撇开陵光神君似乎又做不到,从昨晚到今日,在太真面前第一次有了隐约的后悔,发现自己不该沉迷与身体的欲念,与陵光神君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碧霄元君站在门口看着鬼王要去握太真的手,但他又迟疑地将手收回来……
她端着灵丹与药草熬的药汤进来。
“姐姐吃药的时间到了,我想鬼王应该希望能为姐姐做这些。”
“放下吧,本王来喂她。”
碧霄元君站在一旁,看鬼王小心给太真喂药,她就那么看着鬼王那挺拔的背影,据说昨晚陵光神君在鬼王的寝宫过夜了,如今也还在寝宫,虞芽儿与一些丫头正在伺候着。
“鬼王拿了月之滴回来之后,似乎就有些不同以往了。”
鬼王喂药的动作一顿,余光看了一眼碧霄元君没回答。碧霄元君继续说道:“我有些不放心去那打听了一下,鬼王在月落之都曾遇袭对吗?”
确实是那样。
“你想说什么?”
“鬼王觉得那些刺客是何人派来的?”
他曾一度以为是陵光神君的,但后来左眼就看到了过往所以他没再继续追究:“本王自有分寸。”
“鬼王有分寸便好,我也不想武断怀疑陵光神君,但那些刺客若是天帝派来的,那么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姐姐存在的事实,所以也必然已经知道我违背天道的事情。”
“即便如此,你在酆宫他也不敢拿你怎样?”
“我倒也不怕他拿我如何,选择救姐姐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有了这个觉悟,只是就怕陵光神君与天帝联手,届时別我说我跟姐姐,就是鬼王也难逃天劫吧?”
鬼王何尝没想过,那天刺杀他们的此刻当中就有他们入住那酒店的店小二,还有那个给陵光神君治病的大夫,这些人对他进行刺杀显然是早有预谋。
知道他们前往月落之都的人除了他就是陵光神君或许还有她的几个亲信,包括雀凛,让然若是此刻是天帝安排,那陵光神君的亲信自然也包括天帝。
当时连陵光神君舍己救他的举动,都被他说成果,是计划败露她重新施的苦肉计。
即便那样认为,但左眼的记忆来得措手不及,随后就发生了一系列超过他控制范围之内的事情,包括与陵光神君同房都是意料之外。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鬼王不会也是爱江山更爱美人吧?”
“此事无需你来操心。”
“若是你移情别恋,不如让我将姐姐带走,省得她醒来会再度投海。”
这话让鬼王面色一怔,太真神性子多烈?当初不就是因为误会了他与其他女子成亲才投的海吗?
“我不会再让太真伤心。”
“那陵光神君呢?”
“……”
碧霄元君冷冷淡淡的笑了笑:“鬼王还是先弄清楚自己是何人吧?你究竟是御天、是后夕昼还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