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学毕业后去深圳工作,已经三年多没有见过雪。今日冷不丁地看见这一片晶莹玉色,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惊喜和兴奋,兴冲冲地要去雪里走走。
巧慧见劝不住,只好由我,忙着给我寻斗篷雪帽。我挑了件大红羽绉面滚白兔毛的斗篷,戴了相配的雪帽,急急地踏雪而去。
巧慧直在身后叫:“早些回来。”
雪飘飘荡荡地下着,虽不大,可天地间也是一片模糊,十步之外已看不太清楚。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所以随性而走。四处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想着这个世界虽大,可我和他们都不一样,只觉得颇有“天地之间我独行”的孤寂感觉。
正自顾走着,忽听到踏雪的声音,身后一人赶了上来,与我并肩同行。
我侧头一看,原来是八阿哥,身着黑色貂鼠毛斗篷,戴着个宽檐儿墨竹笠。我知道我应该请安,可不知为何就是不想理他,于是转回头,仍然径自走着。
他不说话,也不离去,只随我在雪地里走着。
雪仍在下,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我们踩雪的声音,我觉得这白茫茫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了我和他。我们虽然没说话,可刚才独走时,那股子天地间只我一人的孤寂感渐渐消失了,只觉得心里很平静、很安详,可以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突然,脚踩到雪下的一块石头上,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心里正大叹倒霉,一只手已稳稳地扶住我。我站定后,没有吭声,提步就走。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握住我的手并没有放开。我甩了几下,见挣不脱,只好由他去。
他牵着我的手又走了一会子。我根本没有留意周围,只随他而行,早就不辨方向,再加上到处都是雪,根本不知道是在哪里。
正走着,八阿哥的贴身太监李福迎了上来。等看见他时,人已很近。我慌得忙要抽手,他却握得更紧,只听他吩咐:“让书房里的人都退下去!”
李福躬身应是,转身快跑着走了。我又试着抽了几次手,可他仍是紧紧地握住。他牵着我继续前行,又走了一小会儿,我才发觉到书房了。
院门前只有李福守着,看我们过来,忙俯下身子。八阿哥没有理会,径直牵着我进了书房。
进屋后,他放开我的手,帮我把雪帽拿了下来,又要伸手帮我解斗篷。我一惊,忙跳后两步说:“我自己就可以了。”
WWW ▪tt kan ▪C 〇 他笑了一下,没再理我,自顾解了斗篷、帽子,挂好。
屋里笼着火,很是暖和。我解下斗篷,挂好后,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得站着。
他倒了杯热茶递给我,我下意识地接过握在手中,暖着手。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一堆折子看了起来。我捧着茶,呆立不动。过了半晌,他抬头笑说:“你很喜欢站着吗?”
我一惊,忙找了把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他笑着轻摇了摇头,没有理我,继续低头看着折子,不时提笔写些东西。
我们就这么坐着,中间李福悄悄进来,换了两次茶,又添了些炭。动作熟练快捷,一点儿响动都没有,很快就退了出去。
刚开始时,我根本不敢把眼神投过去,只盯着自己眼前的地面。后来发现他看折子看得很专注,头根本不抬,胆子才慢慢大起来,开始偷偷打量他。他一身淡青色袍子,脸色晶莹,眉目清朗,嘴边含着笑,看折子时,偶尔会微蹙眉头,但很快又会舒展开,执笔写字时,姿态高洁。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不能不说他是:论雅致似竹露清风,看风姿如明珠润玉。
这样一个风姿卓绝的人,我完全不能明白雍正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怎么忍心赐他“阿其那”的称号,把他比做猪?也许这才是雍正最大的恨意表达,远比杀头来得强烈决绝!
我看着他,心里千种滋味、百般感叹。
不知道坐了多久,肚子开始饿了。我四处瞅瞅,看见他的书桌上摆着两碟点心。再三犹豫后,还是决定过去拿。遂起身走了过去,随便拣了块点心吃起来。他抬头,看着我,抿嘴而笑。
我道:“我再不回去,姐姐肯定要急了。”
他嘴角含着丝笑意,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复又抬头,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叫道:“李福。”
李福快步进来,躬下身子听吩咐。
“伺候二姑娘回去。”
李福忙起身帮我拿了斗篷、帽子,又伺候我穿上。收拾停当,两人拉门而出。
雪仍在下,四处仍然没有人。李福在前面领着路。我仔细看了看,他拣的都是僻静的小路,平时本就人少,现在更是连只鸟都没有。七拐八绕的,走到一个小路口,他躬身说:“顺着这条路,很快就能看见兰主子的屋子了。奴才还要回去听差,就不送姑娘了。”
我点点头,说道:“你去吧!”
他打了个千退走。
这几日我时常不知不觉地盯着自己的左手开始发呆。觉得好似明白八阿哥的意思,又好似不明白。我上高中时虽然谈过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可那时的小儿女心情简单易懂。现在,我完全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有情?无情?玩玩?认真?一时兴起?早有蓄谋?我不知道!
美丽的女人对于这些沉迷于钩心斗角中的宫廷男子来说,不过是一道开心时赏赏的风景,闷了时逗逗的乐子。直爽热情如十阿哥,也觉得可以将我和郭络罗格格兼收并蓄。我已经实在不敢对他们抱有任何期望了。
我从开始学做几何证明题时,就养成了个习惯。那就是一时想不通的问题,就扔到一边,过一段时间,也许就会自然明白,所以这次我发现想不明白时,就索性放弃了这个超级难题,时间会告诉我答案的。
现在摆在眼前的事情是再过三日就是十阿哥的大婚日。
自那日进宫见过他之后,这一个多月两人再未碰面。只听说,康熙赐了他府邸。
我一直思量,他的婚宴,我去是不去呢?心里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去的好。
姐姐听我说不去,淡淡应道:“那就不去吧
!”可一转身,巧慧就拉着我说:“主子除了逢年过节等必须去给嫡福晋请安的日子外,平常从来都不去请安,那边已经很是不满了。如果小姐再不去给人家格格道喜,只怕那边又要怨怪到主子身上,说我们不知礼数。”
我只好又去找姐姐说我要去,姐姐仍是淡淡应好,不过紧接着补了句:“去了绝对不许闹事。”
我只好笑着保证绝对不惹事。
转眼已是婚礼当天。我挑了件桃红镶金滚边夹袄穿着,让自己看着喜气一些,掩盖住内心的神伤。
八贝勒爷自先去了,稍晚,我和姐姐两人才一起乘软轿赶去。婚宴在十阿哥新赐的府邸举行,我们到时,门前已是香车宝马排满。
这个府邸跟八贝勒府完全不可比,但在我这个现代都市人眼中已经是美轮美奂。
一路张灯结彩,灯火辉映,香烟缭绕,鼓乐声喧,真是说不尽的富贵风流、道不完的吉祥如意。
笑声、歌声、人语声,整个厅里是一片快乐的海洋,人人都在笑。姐姐和我却很沉默,自管自地坐着,两人在这个环境中显得很是不合时宜。
我虽低垂着眼睛,但我知道自打我进了这个厅,这里的每个人都在若有意似无意地偷偷打量我。我坐在那里,心里极度不舒服,很想立即起身走人。可是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走了的话,只怕笑话就闹得更大了,好歹得等到新娘子进了门。
心里叹了口气,对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试着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还能挤出笑容来,忙展开一个灿烂笑脸,抬起头缓缓环视四周。慢慢迎上各种各样好奇的视线,可笑的是我并没有怎样,他们却刚和我的视线对上就匆匆各自避开。
我心里冷笑了两声,越发笑得百媚千娇,忽地对上了四阿哥的眼睛,那里面冷冷的、冰冰的,漆黑眼瞳里好似没有任何内容,但我却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感觉心底的难受迷茫都好似赤裸裸地展现出来,在他锐利的视线下无处可躲。
我微微吸了口气,硬逼着自己笑起来,还赌气似的向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笑着迎向下一个好奇视线。
一个小厮匆忙跑进来,叫道:“新娘子就快到府门了,该准备接轿子了。”
众人这才发现一直没有见过新郎官。我扫视了一圈大厅,发现八阿哥也不在,我和姐姐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紧张。
我快步溜到十四阿哥身边,低声问:“怎么回事?”
十四阿哥也是一脸困惑:“昨儿个,我见十哥还一切正常呀!”
我开始心里发毛,心想,天哪!老十你可别这个节骨眼闹事情。十四阿哥看我脸色有些发白,忙道:“不用担心,有八哥在,出不了大事情。”
我只能点头。
厅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我的心也越绷越紧。正在这时,听见门口的下人们叫道:“十阿哥,十阿哥!”
我一看,发现十阿哥身穿喜袍和八阿哥并立在门口。然后,十阿哥就被太监们匆匆领着向府门行去。
八阿哥面带微笑,一面和大家打着招呼,一面翩然而入。他去向太子爷请安时,太子问:“怎么回事?”
八阿哥笑回:“老十嫌做的喜袍不合身,扭捏着不肯出来。”
众人一听这话,哄堂大笑,立马就有人嚷道:“十阿哥这是怕新娘子嫌弃,不肯和他入洞房。”众人越发笑得厉害。
八阿哥负手站在太子身边,微微笑着,一面用视线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
看他视线要扫过我这里时,我忙低下头。自从那日雪地行后,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害怕看见他。低头时,瞥见在众人的笑声中,四阿哥仍是表情淡淡,漠然地看着厅外。
过了一阵子,听见鼓乐齐鸣,大家都拥向厅门口。
我缩在众人身后,影影绰绰地看见十阿哥手拿红色缎带,牵着头盖喜帕的新娘子进来,然后在大家的哄笑声中,两人被送进了洞房。
看到这里,我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想到过一会儿,十阿哥还要出来挨桌给大家敬酒。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会怎么给我敬这个酒。我向姐姐指了指门外,她点点头。
我看看四周无人留意,就悄悄溜出了喜厅。
十二月的北京,天是很冷的,可我觉得自己就是需要这样的冷,唯这样才能缓和内心的压抑。
我兜着手、缩着脖子、躬着背,哆嗦着净拣僻静的地方走。正行着,听见前面一个声音道:“既然这么怕冷,干吗在这里兜风?”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十三阿哥,他斜跨在栏杆上,一脸嘲弄地看着我。我一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在厅里喝酒?”
他嘲笑道:“你又为何在这里呢?”
我无话可说,正沉默着,猛然反应过来,还没有给他请安,连忙蹲下身道:“十三阿哥吉祥!”
他冷笑了两声道:“等着听吉祥的人在厅里呢!”因为他并没有说起,我只能蹲着身子不动。过了一小会儿,终于听到他说:“起来吧!”
我缓缓站起,静立着等他离开。
半晌,他都没动,最后没头没脑地说:“今日你我都是伤心人!不如我们彼此做个伴。”
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跳下栏杆,大踏步地走过来,抓起我的手就走。
他的步子迈得又大又急,我挣不脱他的手,只能一面小跑着,一面斥道:“放手!”
他牵着我,从侧门出了府。守门的小厮被他冷冷看了眼,什么话也没敢说。只闻他嘴里打了个呼哨,就听见嘚嘚的马蹄声,一匹黑得发亮的高大骏马小跑着停在了我们面前。
我“啊”的一声惊叫还未完,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马背上,他也随后翻身上马,环着我的腰伸手挽着缰绳,只听一声“驾”,马已经飞奔起来。
我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快的马,只觉得恍若在腾云驾雾,颠得厉害。心里极其害怕,只能拼命往后缩,靠在他怀里。迎面的风刮在脸上,直如刀尖刺在脸上,生生地疼,只得扭着头,脸抵在他肩上。
一阵疾驰,我觉得自己已经冻得整个身子都是木的。心里想着这个霸王究竟要怎么样?他想冻死我吗?莫非他喜欢明玉格格?要不
怎么是“两伤心人”呢?
马速渐渐慢了,终于停下来。他率先翻身下马,然后把我抱下马。
站到地上,更觉得冷得彻骨,抱着手臂,紧咬牙齿,整个人直打哆嗦。
他从马鞍上解了个酒囊下来,扯开塞子,一手扶着我的头,一手把酒囊口凑到我嘴边说:“喝一口。”我哆哆嗦嗦地喝了一口,只觉一股辛辣直下肚子。他又说:“再喝一口。”我又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慢慢地那股子辛辣蔓延到五脏六腑,终于感觉自己有知觉了。可还是不停地打着哆嗦。
他不理我,自转身向林子里走去。我想出声叫住他,可发现自己冷得语不成声。
天色漆黑,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旁边只有一匹马。我浑身打着哆嗦,一边害怕,一边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招惹明玉格格了,我斗不过这个霸王。
过了一小会儿,他抱着一大堆干柴回来。一个人摆弄了一会儿,一堆火生起来。
我一看见有了火,马上靠了过去,坐在火边。他又递了酒囊过来,我也不推拒,拿起就是一口,然后递回给他。两人就这么坐在火边,一面烤着火,一面一人一口地饮着酒。
我想姐姐肯定会担心的,可是瞅瞅这个霸王在火光映照下的冷脸,我实在没有勇气说任何话。只盼他念在明玉格格嫁给十阿哥是康熙的主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份儿上,不要再搞别的花样,否则只怕我见不到雍正登基,就要死在这个霸王手里了。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慢慢地,一袋酒已喝完,他起身又从马上拿了一袋酒,我们继续。
喝着喝着,我就觉得前尘往事俱上心头,想起以前在香港兰桂坊和朋友买醉,想起小时候偷喝家里的香槟酒喝得大醉……然后,我就一会儿傻笑一阵,一会儿又盯着火发呆一阵。再然后?再然后就是我也不知道还干了什么,反正天仍黑着时,他摇醒了我,我晕晕乎乎地看着他,发现我整个人趴在他腿上。
他弄灭了火,把我抱上马背。
又是一阵狂奔,我仍然拼命往他怀里缩,也仍然冻得全身失去了知觉。等到八贝勒府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他把我扔在门口,说了声:“好酒量!下次再找你喝酒。”就驾马而去。
我一面晕乎着,一面打着哆嗦,一面拿头撞门。
为什么不用手?因为胳膊冻得不太好用了。
大门迅速打开,我也顺势一头跌了过去。一个小厮赶忙扶住我,碰到我的身体,惊叫道:“天哪!怎么这么冰的身子。”
我被人抬回了姐姐的屋子,满面焦急的姐姐冲了上来。有人脱我衣服,有人提热水,有人给我洗澡。等我身子终于不再冷如冰块,她们才把我从浴桶里捞出来,放上床。
姐姐问了我很多问题,可看我一副傻呆呆的样子,只得作罢。我借着酒劲,昏睡了过去。
丫头们叫醒我时,已经是晚膳时间。除了头有些重外,别的都还好,想到自己酒品一向良好,喝醉后从来不哭不闹,只是歪头就睡而已,不禁暗自庆幸。
穿戴整齐,进了饭厅,才发觉八阿哥也在。宿醉刚醒,脑子转得比较慢,再加上从昨日下午到现在一直未吃过东西,草草请过安,就什么也不顾地吃起来。
吃着吃着,开始反应过来。要怎么交代昨晚的去向呢?正在暗自琢磨,就听到姐姐说:“昨日,十三弟带你去哪里了?”
我一愣,顺口问:“你怎么知道的?”
姐姐说:“那么大个人不见了,我能不知道?”
我心想,不错,问一下守门的小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不过这干什么去了,实在不怎么好说,想着昨晚上的荒唐事情,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少女时,每看武侠小说,就幻想着我和一个长相俊美、武功奇高的侠客共乘一匹马,奔驰在绿色草原上,他深情地凝视着我,我温柔地回视着他。没想到,这个美梦昨日倒算是变相实现了,的确是共乘一骥,不过其余就全都不对。想着,越发觉得荒唐好笑,满脸的笑意忍也忍不住,却还得硬憋着,因为姐姐的脸色不算好看。
姐姐看我痛苦的样子,带气含嗔、没好气地道:“别忍了,笑吧!笑完了,好好回话!”
我终于把心中的笑意释放出来。正自笑得开心,觉得两道没有温度的目光一直凝视在脸上,心里一惊,忙敛了笑意,肃了肃脸,看向八阿哥。他嘴角仍带着笑,眼里却夹杂着几丝冷意,看得我一个冷战,再也笑不出来,忙低头吃饭。
姐姐看我不笑了,说:“回话吧!昨儿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我简单地道:“我们出去喝酒了。”
姐姐困惑地问:“十三弟为何要带你出去喝酒?”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替十三阿哥乱宣扬他的个人隐私,于是说:“大概他看我心情不好,同情我呗!”
姐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夜未归,还嫌你的传闻不够多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想着,完了,这下全紫禁城的人更要好好瞧瞧我了。紧张到一半,突然又觉得,瞧就瞧!谁知道前面等我的日子是什么?当然要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们怎么看我。
舒了一口气,脸色如常地继续埋头吃饭。
姐姐等了会儿,见我一直低头扒饭,说道:“这次还好,幸亏贝勒爷发现得早,又是在十弟府上,爷已经处理妥当,除了几个心腹小厮外没有别人知道。当时想派人去找,可若多派人,只怕引人注意,若只派几个,也没什么用,想着既是十三弟带走的你,他总得给送回来,所以只派了信得过的小厮守在门口。”停了停,她又续说道,“不过你记住了,只此一回,再无下次!”
我心想,难道你以为我想大冷天的在外面吃风?我是被那个霸王逼的!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忙承认:好吧!我自己当时也不爽,正想发泄一下,所以他带我走的时候,我并未真正反抗。
用完膳,八阿哥和姐姐笑着闲聊了两句,就匆匆走了。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姐姐的面色,没有不开心,反倒是松了口气的表情。我心中暗叹口气想,姐姐的那个心上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八阿哥如此出众的翩翩佳公子,都不能让姐姐忘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