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酒楼回来之后,莫欣欣有种自己一夜成名的感觉,从前上街人们都是指着莫欣欣介绍道:“看,那是丞相的女儿。”现如今,人们看见丞相都会说:“这是莫小姐的父亲,前老丞相。”
这无疑大大的满足了莫欣欣的虚荣心,于是常常应酒家们的邀请,到安吉的各个酒楼里去讲故事。莫欣欣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在这一方面非常的有才能,也许是因为学习考古的原因。
但是这么一来,有一个人就不高兴了,当然就是莫欣欣的准相公云锦书,试想想,堂堂王爷的未婚妻,当朝的凌罗郡主,每天的这样抛头露面,这事情传出去,不仅仅是对邵王府,就是对皇室,也是没有任何的颜面的,若是皇帝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借题发挥的。
左思右想之下,现在唯一一个能够阻止莫欣欣的人也许就是莫丞相呢。
云锦书想到这里,决定去找莫丞相商议这件事情。
“欣欣,你还真是个天资聪慧的女子,我君若寒阅人无数,从来就没有见过你这么有见解的女子,当真可以算的上是巾帼不让须眉呢!”
一进莫府,云锦书便见到了让他心底有些别扭的画面。他的结拜大哥君若寒,正在和他的未婚妻把酒言欢,谈得很是高兴。
“君大哥,我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这么有人情味的男人呢,从来都是从女性的角度出发去想问题,可以算是真正的君子!”莫欣欣回道。
这个君若寒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不过就是一顿饭的时间,就和云锦书以及莫欣欣成了结拜的异姓兄妹了。
虽然说莫欣欣坚持要他们称呼她为三弟,但是基于她女儿家的身份,君若寒的那句三弟怎么也喊不出来,于是索性弃之不用,直接喊她的名字了。莫欣欣虽然不满,但是也只能接受,心中暗自感慨,这些古人再怎么思想先进,对有些事情的执着还真是叫人无奈。
至于云锦书就更加不用说了,莫欣欣压根就没有想过他会好好的和自己拜把子,更何况是将她看做是三弟了!估计是看她和君若寒单独拜把子心里有些不爽,才硬是要横插一脚的。她也就不纠结于他的称呼了。
正在莫欣欣和君若寒说的很是开心的时候,云锦书那略带着酸味的话飘了过来,“大哥和欣儿在说些什么呢?居然也不叫我?大哥可莫要太偏心了!”
“哈哈哈,二弟这是吃醋了?”君若寒打趣道。这天下间似乎也就只有他敢这么和云锦书说话了,就连皇帝在和云锦书交谈时也都是非常的恪守礼节,从来都不会和这个冷面王爷开玩笑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君若寒的这种自然的态度,倒是叫云锦书心底生出一种兄弟情谊来。这种没有虚伪的应对,没有勾心斗角的感情才是最真诚的,也才是最打动人心的。
所以,虽然说每次看见君若寒和莫欣欣在一起畅快聊天的时候,虽然他的心里总是有种羡慕和嫉妒,但是却依然相信他们之间是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最少,他很相信君若寒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不会夺人所爱的,何况还是自己兄弟的未婚妻。
对于君若寒的调侃但笑不语,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莫欣欣。
莫欣欣被他看得发毛,就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样,于是有些恼羞道:“云锦书,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有什么话说出来就好了,干嘛那么奇怪的看着我啊?”
就如同君若寒没有办法喊莫欣欣三弟一样,莫欣欣也没有办法喊云锦书二哥,虽然说他们一起结拜了,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和云锦书相处。
云锦书看了她一会儿,别过脸去,找莫老丞相去了。
莫欣欣见他去找自家老爹,觉得有些好奇,而且隐隐还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云锦书,又想要做什么呢?
忍不住好奇的跟随上去,想要听听他们到底说些什么,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偷听的经典桥段,用口水将窗户戳一个小孔。莫欣欣决定试试看。
她刚刚将手指放进嘴里,君若寒就的声音就从耳边响起:“欣欣你这是要干嘛?”
莫欣欣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还好及时的捂住嘴边,转头见是君若寒,她拍了拍胸膛,白了君若寒一眼,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你想要吓死我啊!”
君若寒也压低声音,“我本来就一直在你后面啊!”
“这句话更吓人!”莫欣欣边说着边继续她的实验,当她的手指碰到窗子的时候,她无语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她们家的窗子居然不是纸糊的,而是用白色的纱布订的啊!
看到她的举动,君若寒哑然失笑,“你不会是想要用手将这纱窗戳开吧?”
莫欣欣有些尴尬的缩回手去,“才,才没有呢!我就是看看这窗子脏不脏的。”说着看着自己刚才碰到窗子的手指,喃喃自语道:“看来还真是蛮干净的。”
君若寒
低语,“你若想看到这屋里的情景,和我说一声不就是了!”话音未落,在莫欣欣有些惊诧的目光中,君若寒搂过了莫欣欣的小腰,施展轻功上了屋顶,君若寒示意莫欣欣不要乱动,静静的听着就好了。
莫欣欣点头,从天窗里看下去,果然将屋里一览无余。心底暗自佩服不已,这就是高手啊,真正的高手!
莫丞相和云锦书面对面的坐着,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严肃。
“伯父,您觉得我方才的担忧是否正确呢?”云锦书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莫丞相转过头来,看了云锦书一眼,“那么按照王爷的意思是要老夫将小女锁在深闺中吗?但是你也知道小女的个性,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这样的强行扣押,只会让她愈发的萌生出要逃跑的念头。”
莫欣欣听到这里,心里不由感慨,还是老爹了解她,虽然说她不过是个假冒的,但是老爹对她的关心却是一点都没有少呢。
还有这个云锦书是怎么回事,居然跑到老爹这里来告状,不让自己出去?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难道说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出去,自己就一定要待在家里吗?那么他觉得太阳不应该挂在天上的话,是不是还要找人将它射下来呢?真是荒谬!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就是有些担心这样的事情穿到皇兄的耳朵里,不知道又会拿来做些什么文章?”云锦书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
莫丞相看了他一眼,想到先前自己被陷害的事情,难免有些心寒。于是退了一步,“这件事情老夫会和欣欣讲的,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或许她就不会那么的鲁莽了。”
“但愿如此吧!”云锦书轻叹,眼睛瞟了一眼天窗的方向。“如此有劳伯父了。”
“客气什么?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嘛!”莫丞相捋捋胡子笑道。
“还有件事,锦书想让伯父知道一下。”云锦书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来,上面隐隐写着什么字的样子。
莫丞相接过一看,脸色大变,颇有些激动的问道:“此事当真?”
云锦书也是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这是今日刚从京城里传出来的,八成不会有假!不过让本王不明白的是,皇兄为何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未免也太糊涂了些。”
“这哪是皇上的命令,分明就是那宇文老贼,这个乱臣贼子,这是要陷国家于危难啊!”想到百姓们又将受苦,莫丞相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在朝中二十余年,对百姓的安危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如今却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叫人心痛啊。
今天天时不好,全国各处都在闹灾荒,百姓们的口粮也只能是勉强度日,朝廷不拨款救济,开仓放粮也就算了,怎么反而还要增加赋税。
“看来这天,该是到变的时候了!”云锦书脸色微变,眼神里闪过一丝霸气和狠戾。
“他们在说什么呢?好像听不大明白的样子。”屋顶上的莫欣欣低声问君若寒,半天没有听到回话,于是转过头去,却发现他难得的露出非常严肃的表情,一脸的深沉。
“君大哥……啊!”莫欣欣刚想要唤醒他,却不小心脚下一滑,从屋顶上自己摔了下去。
君若寒回过神来,刚想要拉她,却只拽住了衣服的一角,心下暗道不好,就之间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屋里冲了出来,一个飞身上前接住了莫欣欣。
莫欣欣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对上云锦书满是怒气的眼睛,“你到底在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我……我……呜呜……”莫欣欣也是吓的半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又被这样一骂,顿时觉得委屈无比,居然哭了起来。
云锦书没有想到她会掉眼泪,一直以来她都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却不曾想还有这样的一面。一时间倒也愣住了,所有责备的话语都化作长长的一声叹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能叫人省心?若不是刚才接到了你,恐怕……”后面的话云锦书没有说,但是从他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上看以看出来,他是有多么的紧张和担忧,不过还好,他赶上了!
察觉到云锦书的不安,莫欣欣愣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害怕,这个男人这是在担心她吗?他的手指都有些发抖了呢。
莫丞相从屋里冲了出来,“丫头,你没事吧?!”君若寒也是有愧疚的从屋顶上跃下来,毕竟人是他带上去的,却没有好好照顾她。
“没事了!”莫欣欣有些不好意思,这个男人要抱住她到什么时候啊?害的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对不对,又不是因为他,一定是因为刚才太过害怕了,有些心跳加速了。
想到这里,莫欣欣对云锦书开口道:“可以放我下来了!”
云锦书看了她一眼,“你确定吗?你现在的脚八成是扭伤了!”
“怎么会…
…”莫欣欣话还没有说完才察觉到脚踝一阵剧痛袭来,真的是扭伤了,刚才太过害怕没有注意,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痛的要死。
心里暗自佩服云锦书观察力是有多么的惊人!
“这样也好!”云锦书邪魅的笑,“至少暂时不会乱跑了,也不用我那么的担心了。”云锦书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莫欣欣的感情。
“喂,你在说什么鬼话呢,还不快点帮我找大夫去!”莫欣欣疼的直冒冷汗。
“还是我去吧!比较快一些!”君若寒说话间,人已经从院子里飞了出去,果然是很快!
不多时,一个大夫便被君若寒带了回来,替莫欣欣诊治之后配了些中药,又用竹片将她脚踝处固定了,嘱咐她要卧床休息,最少要一个月!
这下,莫欣欣的好日子真的是到头了,她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云锦书却稍稍放下心来,莫欣欣的这个伤来的还真是及时,因为最近他可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开始着手准备了呢。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莫欣欣这里。
夜凉如水,凄清的月色把这小小的安吉城承托的越发的冷清。
莫府客房,云锦书倚窗而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样子,不多时,两道身影从夜色中疾驰而来,迅速闪进了客房里。
“参见王爷!”其中一道青色的人影规矩的行礼。
“不必多礼,天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云锦书轻抬手,示意他起身。
“回王爷,林将军那里已经安排妥当了,王爷一声令下,三军定当效命!”天玄清冷的回答道。
“天诛那边呢?”
“王爷放心,我天诛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情吗?”天诛浅笑,那过分妖异的脸上,一颗泪痣娇艳欲滴。
“你还真是自信呢,锦颜!”云锦书浅笑。有谁能够想到风流倜傥的逍遥王会有这样的一面。
“那是当然的,二皇兄,我可是要跟着你打江山的人呢,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话,还怎么混啊?对吧?”云锦颜也就是天诛露出过分灿烂的笑容。
云锦书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不要笑得那么狐媚,省得某人嫌弃你!”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下旁边的天玄,但是很可惜的是天玄那张面瘫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的表情。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皇兄,据我所知,你的欣欣小美人心里可是另有所属呢?危机啊,危机!”云锦颜打趣,身体却自动自发的向着旁边的青色人影靠过去。天玄仿佛是很习惯的只是顿了一下便就那样让他靠着了。
“现在可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这次从皇宫里出来,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云锦书正了脸色,回避了莫欣欣的话题。
云锦颜也不点破他,面色也严肃了些,“二皇兄你要小心,皇帝已经开始行动了,估计很快就会派人过来,这一次除了暗杀者,还有几个细作,你看要不要将天玄留在你身边?”
“哦?那还真是有趣,看来大皇兄这次是下了血本呢!不过,他若是敢来,我定然叫他血本无归!”云锦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狠戾。随后看了一眼天玄,冲着云锦颜打趣道:“若是将天玄留下来,你舍得吗?”
云锦颜撇了嘴,“不要就算了,干嘛埋汰我!”然后一脸委屈的将头埋进了天玄的怀里,撒娇道:“玄,你看他又欺负我!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半天,就在云锦书以为天玄又是不会有反应的时候,天玄居然来了一句:“好!”
“咦?”云锦书眼睛在他们身上打量着,看起来两人进展的不错啊!
云锦颜也是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个大木头会回答自己的话,随即笑颜如花,看来,自己的真心终究是打动他了呢。
云锦书也替他们高兴,这两个人纠缠了这许多年,也该是有个结果的时候了吧。看着自家弟弟那张妖异的脸,云锦书陷入了回忆里。
那时候他才八岁,却已经是满腹经纶了,在众多的皇子中也是最受父王宠爱的一个。但是也正是因为父王的宠爱,让其他的兄弟们对他避之不及。
每个人都清楚,这皇宫里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的,所有的人都在为皇位而争斗着,母妃们也是各出奇招,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将来有可能会当上皇帝。但是皇位只有一个,所有最后免不了的要兄弟阋墙。
云锦书也是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但是那一日他却发现了其实原来也是有不一样的人的,比如云锦颜。
云锦颜的母妃本来是一个青楼女子,因为先王的执意才被册封为妃子,但是因为没有家族势力的支撑,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常常受到欺负,在云锦颜三岁那年,她终于因为不堪忍受这种非人的生活而自尽了。
从此长得和他母妃很像的云锦颜自然就变成了众人欺负的对象,至于父王也因为他母妃的死去而渐渐忘却了这么一个儿子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