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挣扎

每个人都有着秘密的, 有的秘密一旦揭开一切都会豁然开朗,有些秘密一旦东窗事发那带来的是灭顶的灾难,不过很多时候秘密引发的是开朗还是灾难很大程度还是取决于周边的人们对待他的态度。揭开秘密的一刻好比一场不知道奖品的豪赌, 赢了, 赢来的可能只是一份体谅, 而输掉的赔掉的极有可能是自己都无法想象决不能失去的东西。这么一场变幻莫测的有趣赌局并不是很多人愿意尝试, 起码立匹斯皇城的圣女也是最后一刻才揭盅, 而我面前的勒加是连揭盅机会也不给自己,一手就妄想毁掉整个赌场。“波”一声,我的胸膛被穿透了。

杀死鬼天狗的方法是毁掉心脏或取下头颅, 这点我和勒加都十分清楚,他不会给我存活的机会,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我的整个胸膛被穿透, 血液如泉的顺着勒加的身子流下。平静中的人们总会自动忽略掉很多事情,不到身体破碎鲜血源源流出的一刻人们都想不起来原来自己体内有着这么美丽而又可怕的液体, 也不到流尽最后一滴血,这种美丽而可怕的液体又好像永远没有流尽的可能。眼见着自身上泉涌而出的血液成了血滴滴出,身子不再有生命的迹象,勒加一手像结束一切一般把我甩了开去,感觉相当的如释重负。雪女对着我的尸体凄凉地哭喊。克劳德看着我的尸体, 一脸难以置信。邪神, 这么轻易惨遭败北。

“这孩子早就该和李希一起消失不再回来。”勒加抹着手上湿淋淋的鲜血对克劳德道, “你现在是不是有同感?”

克劳德下意识地做出保护的动作搂住雪女咬唇盯着勒加, “我知道我惹你们讨厌, 自我们见面的头一天你们都不喜欢我。无论我多么努力……”

“你错了。”勒加哼哼冷笑两声说道,“我和你岳母其实都都很喜欢你。”

“你说什么?”

“很难以置信么?小伙子。我是欣赏你的。你要知道我是一个十分功利的人, 只要是有真材实料的人,哪怕像我那失踪的女婿那个我最讨厌的胆小鬼龙族皇亲的儿子安迪,我也不介意他与我女儿交往。更别说你的父亲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角、杂鱼。”

“别侮辱我的父亲!”克劳德喝道,“我知道我们两家之间的纠葛,这些不用你提醒!我也没有妄想你们能接受我,请别侮辱我的父亲!”

“侮辱你的父亲?”勒加嗤之以鼻,“你到底对你父亲了解有多少。不说了,反正你这孩子不会懂。你岳母开始是很难接受你的出身,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们的孩子,没准,你只是想借机报复。难为你的老师默林是那么努力地保证。他说你是他最骄傲的学生,没有人能比你更优秀。我倒没有关系,要是你真能达到你的那些目的我还得佩服你。很可惜,事实证明你和你父亲太不一样。你的父亲是那么狡猾世故,你的叔叔那么阴险狡诈,可是同为八头司家族的你老实得实在可怜,我不知道默林对你的教育是成功还是失败,你的而且确拥有比你父亲和叔叔更强大的力量,可是你做事光明磊落憨厚老实到让所有人都折服,如果是在祥和的平稳之世,我十分乐意招你作我的孙女婿,可是在现在这种乱世,你只能是牺牲品,只能是弱者!哪怕如今你披上邪魔之名都没有半分改进,这实在让我既钦佩又失望!”勒加右脚一震又是像刚才对付我的那种狙击向克劳德袭去。

克劳德抱起雪女躲避。看见勒加对雪女毫不留情,克劳德真真切切恼了,“难不成你要我怎样!像当年你抢龙族巫女一样把安抢走?我办不到!我没有你的铁石心肠!”

“办不到,就给我去死!”勒加的攻击突然由厚重变得灵活,以土属性不可能达到的延展性波纹般地展开攻击,克劳德抱着雪女想要全身而退变得越来越困难,最后忍不住击出一招魔念才把勒加的攻击煞住,手臂上脚踝上都一定程度地挂了彩,怀中雪女倒未曾受到伤害。

“怎么?还不舍得把怀中的丫头放下?你认为你不用手能打赢我?”勒加玩弄着他那堪比魔念的特殊技能两条地龙一般的东西让附近的地皮翻滚。

克劳德警惕地望着地上鼓动的东西,始终没把雪女放下,他还是太心善了,尽管他说得怎么无情,怎么表现出对贝尔隆和勒加的憎恨,可是到头来他还是下不了手,他压根就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他总有心碎的感觉,总是欲哭无泪地看待这个世界。多年积压的情感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那种情感转化为魔念在千钧一发之间,眼见勒加的攻击马上就要夺去他和雪女性命,克劳德把手一伸痛苦“啊——”一声悲鸣,一阵声浪振动四野让天地万物都为之动容,只见漫天黑羽覆盖天空最后燃起黑炎纷纷飘落,整个世界下起一场悲凉的黑雨,所到之处生灵都被感染心碎悲凉的感觉为克劳德流下眼泪。就是他怀中的雪女也被其深深地感染。这么真挚强烈的情感想必已经把心意传达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安。

“你这算是什么?博取同情么?”被克劳德一击抛开的勒加在石堆中起来眼中简直要蹦出怒火,“太丢人现眼了!只有弱者才会惹人爱怜。”

“那你现在可就要看清楚了!我可以办到的!我可以为安创造一个美丽的世界。勒加,你作为一个人就从来没有欣赏过亲人们的笑容么?或者在你眼中,所有不够强势的人都只能作为牺牲品!”

“天真的黄毛小子,一时的笑容可以换来幸福的太平盛世么?别跟我开玩笑!不能赢的人甚至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勒加又一拳夹杂着怪力向克劳德打去,克劳德正要躲避一堵魔墙在他面前形成把勒加那一击硬生生挡了下来。

所有人看着那堵魔墙都难掩震惊之色,魔墙上赫赫印着邪神独有的万色返空龙的标志,魔墙上弥漫的也是我丝利娅独有的神秘气息。

“丝利娅,你还没有死?”克劳德实在难以置信。

勒加也难得地表现出惊讶,扭头刚才扔下我的位置,我的尸体还是平卧在那儿,一点没有生命的迹象。不过我还活着这点他是能肯定了,因为暗黑之月还在接近,因暗黑之月接近掀起的狂气浪潮越演越烈,而我的狂气已经蔓延得好像无处不在。

“怎么样?你已经彻底放弃人类这个身份与妖魔同化了么?”勒加好像在对空气说话。

“我也很惊讶,我也认为我刚才要死了。”黑影拔地而起化作蛇身最后缠绕回人形,我抱膝而坐,刚才心脏被戳穿的一刻还真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意识却是相当的清醒,在心脏被完全破坏的前一刻,身体本能地与周边同化消失,溶入空气融入大地,接着狂气四处游走,最后借助魔念凝聚复完,整个过程居然还不大费劲,原来我早就练成了,只要借助魔物和魔念我就能还原回我的肉身,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只是为我凝聚魔念争取时间的魔物幻化而成,魔物们功成身退尸体很快化作千百条蛇四散而去然后集中回到我的身上,看着自己完美无缺的身子美丽的蛇形纹身,一滴眼泪顺流而下,“还以为终于可以得到解脱,可惜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与这个世界同化了。原来由我练成虚无体质的一刻我就已经在同化着这个世界,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早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我早就是不死之身,想要杀死我就只能毁掉这个世界。”

天杀的,原来早在我离开的时候,我已经是这个世界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