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幽静的黑暗处,依旧挂着那五盏色彩不一,明暗深浅不同的灯笼。
只是此刻不同的是,在第四盏金色的光芒下,一道红色的光亮渐渐明起,逐渐有超越其上的劲势,而那第一,第二盏的灯笼也比上一次亮了许多,只是奇怪的是,那第一盏灯笼的光芒却变得有些不太稳定,时而剧烈地随处乱摆,时而蓝光大闪,电蛇狂奔,令人担忧会不会因此使得灯笼承受不住而破裂。
此时,江子凡浑身被烈火包围,熊熊火焰散发出异常的温度,灼烧着周围的空气及一切,与此同时,那灵源中的黑白两种灵力正以一种极其融洽的姿态缓慢流转着,忽然,江子凡发现,那原本纯白的白色灵力其中竟然夹杂着肉眼难以看清的黑色,而那原本黑得透彻的灵力,竟然也附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白色。
这是新一轮的进化,两者更为融洽的表情引发而出的的无与伦比的力量,一个崭新的蜕变。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处空旷之地,而他的周围,一拍妖族兵士如铁桶般将其围城一个圈,似乎是见其重新恢复了知觉,他们原本紧绷的脸骤然松了下来,并且听到众人松气的声音。
“这是这么回事?”江子凡疑惑地看着周围的兵士,他确定自己还在猼牙殿附近,但是他明明记得自己修炼的地方是在山崖下的一间石屋内,但是现在为什么会露天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呢?还有这么多的兵士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
“主上,您终于醒了!”
江子凡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梦沁与丽雅,见她们的表情竟然与那些兵士一样奇怪,心中有着一丝不大好的感觉,皱着眉头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修炼之中被人打扰是修士的大忌,猼訑不会不知道这一点,稍有差池就是走火入魔甚至气血倒流,灵力攻心而死,他的脸上有着一丝怒火:那猼訑是想要自己的命不成?可是,又是为了什么?
“主上,您别生气,这件事情其实与他们没有关系。”梦沁见江子凡面色难看小声道。
“那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把我移到了这里?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江子凡怒喝道,他实在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丽雅与梦沁见江子凡发火了,心中一阵无奈,忙笑着劝慰其噤声,却见其站起身来似乎要发更大的怒火,无奈之下,梦沁附耳过去,小声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番。
原本张大着嘴巴就要破口大骂的江子凡在听到梦沁的述说后呆愣在原地,大张的嘴巴因为吃惊与心虚僵硬在那里,即滑稽又好笑,最后还是被他的两个手下联手给抬离的。
过了许久这位仁兄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自己的样子不禁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原来,就在大约一个月前,猼牙殿的后山悬崖底下忽然传来滚滚浓烟,众人赶至一看,惊讶地发现那崖底已经是一片火海,而山崖下除了修炼的江子凡之外没有别人,梦沁与丽雅当时大惊失色忙赶下山崖查探,却远远看见她们的主上端坐在崖下的一个大坑中,四周烈火熊熊,异常炎热使得两个将级高手都无法接近。
火势一直蔓延到了猼牙殿的山麓边,差点就将猼牙殿都吞了进去,最后还是訑皇与其手下的高手们联手制止,訑皇还使上了空间之力才将那火势完全灭去,为了不影响江子凡的修炼,他还特地派了手下的兵士围城保护圈,禁止任何人进入其中。
江子凡回忆,刚才自己似乎真是在一个大坑里,只不过那坑大有些离谱,自己才没有及时察觉。
“你们的意思是,那火势是我引起的?”他指着自己的脸,双眼眨巴着一脸的呆然。
丽雅和梦沁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据我们观察,那火势的确是从主上所在之处散发而出的,并且还不是一般的火。”
“不是一般的火?”他惊讶道,自己什么时候这种本事了?
“我们听訑皇说,那是凰炎,他只在凰鸟身上见过一次。”两人看着江子凡好奇道。
江子凡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凰炎,这倒是有可能,因为凰母曾经就将自己的精火传到了自己身上,但是他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了才发挥出能力,莫非是自己的身子反应迟钝?
他不禁这么想着,只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去訑大哥那边,向他道谢。
见到猼訑是在猼牙殿后的一座山峰上的亭子里,与他一起的除了几名貌美的侍女便是八烈和白牛。
当江子凡看到白牛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时有些好奇自己这次修炼了多久,他的灵源破威力巨大,就算是白牛也起码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才会好。
“主上,算上今日,您闭关的时间刚好是九个月。”丽雅心领神会道。
“九个月吗,难怪了!”他不由一笑,迈步向前朝亭子走去。
猼訑与八烈看到江子凡的出现微微愣了下,八烈随即笑着喊道:“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以为你要多睡上几年呢!”
猼訑的目光有些深邃,探究地看着江子凡,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点什么,而那白牛从江子凡出现到此刻都没有正眼看他,只是埋头喝酒。
“他这是怎么了?”江子凡见白牛一副冷淡的表情,似乎很讨厌自己。
八烈笑了笑,朝白牛丢过去一个不屑的表情,冷嘲热讽道:“还不是某头牛输了不服气呗!”
“你说谁输了!谁输了!分明是他耍奸计!那是奸计!”白牛听到八烈的话立马轰地站起身来怒喝道,满脸通红,声大如雷。
“白牛!”猼訑轻喝了一声,怪他无知。
江子凡闻言笑了笑道:“要不,我们再比试一场?”
“比就比!谁怕谁!”白牛的牛脾气瞬间爆发,手中长斧浮现,就要开打,却见那八烈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附着江子凡的肩头道:“子凡兄,不知道此次修炼,可有长进?”
他看不出江子凡的修为,只能开口问道。
“呵呵!”他闻言笑了笑,也不隐瞒就道:“侥幸进入了王级。”
“哦?子凡现在是王级修士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猼訑一听大笑道,八烈也是一阵爽朗的笑意,唯见那拿着战斧的白牛臂间松了松,表情有些古怪,原本怒气冲冲的样子也怂了了下来。
“你......真的进入王级了?”他确认道,江子凡笑着点了点头,一副肯定的样子。
“你他妈都王级了,老子还跟你比个屁!不比了!”却见白牛一声大喝,手中的战斧消失,一屁股坐回了石凳上,拿起大碗就狂饮酒,一副泰然的表情,似乎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江子凡无语,也坐了下来,拿起酒盏给自己倒了一杯,刚呡了一小口就全吐了出来,表情有些难看地吐了吐舌头道:“这是什么酒,这么难喝!”
“我倒是觉得不错啊!”八烈轻品了一口酒道。
“不行不行!这酒太差了,你们从哪里弄来的?”对于喝酒江子凡自认行家,那酒就像是低品的酒再灌入白水,味道不但差还让人作呕。
“这里的酒就是这样,你可以不喝!”白牛白了眼江子凡没好气道。
“我们这里的酒都是自己酿造的,因为很少与外界接触,大家都是吃惯了野果山味,酒这种东西很少有人接触,可一旦接触了又无法自拔,就向他一样!”八烈说着眼睛飘向白牛。
“咕噜,咕噜!~”忽然,江子凡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却又觉得非常耳熟,眼睛不由看向那个声音传来的地方,白牛的胸前。
他的胸前依旧挂着那个瓷葫芦,葫芦不大却很精致,那个咕噜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那个葫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江子凡好奇地指着白牛胸前的葫芦道。
白牛听到他的询问后突然双眼一瞪,忙将那葫芦紧紧拽在手里,生怕别人抢了去似的。
八烈见此鄙夷了那牛头一番,嘲讽着语气冲着白牛道:“那是他的宝贝!起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以为是什么十分了得的法宝,可到后来才知道,让我笑了半天,你猜猜是什么?”
“酒!”江子凡不假思索道,语气肯定决绝,众人,包括那白牛皆是一愣。
“你怎么知道?”白牛吃惊地看着江子凡问道。
“直觉!对酒的直觉!”江子凡严肃道。
“哈哈哈哈......”八烈一阵大笑道:“没错,真让你猜对了,就是酒,我当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宝贵那葫酒,就跟命似的,到了现在也没想明白。”
“你没想明白就对了!”白牛没好气道:“像你这样不懂酒的人,怎么能想明白?”
“看来这里面装着的是好酒了。”江子凡看着白牛手中的葫芦道。
白牛见那江子凡诡异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宝贝,立马将其藏在了身后还一脸狰狞地威胁道:“你要是敢打它的注意老子就跟你拼了!”
“啪!”忽然,江子凡手上闪现一个东西带着一声轻响落在了石桌上,那是一个酒葫芦,里面的琼浆玉液在剧烈的摇晃下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是......”众人盯着眼前的酒葫芦怔怔发愣,江子凡嘴角一勾道:“你请我喝一杯那葫芦的酒,不管好坏,我将这一整葫芦珍藏的美酒给你!”
白牛睁着铜铃大的牛眼看着还在不断摇曳的葫芦,听着里面酒水摆动的咕噜声,喉间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液,回过神来牛眼一转难得精明道:“谁知道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要是水或是像这样的酒怎么办!”他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差酒。
“啵!”葫芦的塞子应声而出,顿时间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就是猼訑与八烈两个不懂酒的人也因此陶醉。
“......好!就让你尝尝!”白牛再次咽下了一口唾沫,盯着江子凡的葫芦表情有些贪婪,如赴死般拔开了瓷葫芦的瓶塞,往江子凡的杯子中小心翼翼地倒了一小杯的酒,然后依依不舍地递到了他的手里。
一闻,一品,一饮而尽,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只字片语,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白牛见江子凡的表情十分的不满意拍着桌子道。
他也不说话,只是将那只酒葫芦拿起,递到了白牛的手上点了点头。
白牛接过葫芦,也不犹豫,对着牛嘴就倒了进去,醇香入口,入喉,入心。他的脸色一下子千变万化,震惊,感慨,激动,感动,辛酸,泪奔......等等复杂的情绪顿时一涌而出,此刻的陶醉令他无法自拔,似乎忘记了此刻他究竟在做什么。
“牛头!牛头!”突然一阵熟悉又讨厌的声音传来,他的脑袋嗡了一下,终于不甘地回到了现实中。
“白牛,你怎么了?”猼訑惊异地看到那牛眼中的泪水,心中吃惊,这酒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白牛还没有在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江子凡又如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两葫芦酒给了八烈与猼訑一人一葫芦,两人对看了眼,也学着白牛的样子仰头灌了下去。
可能是两人没有喝酒的习惯,没几下就被呛得咳嗽连连,直道好辣,可又在半晌之后砸吧砸吧嘴,似乎品到了一丝特别的味道,又尝试着饮了起来。
然后,三人开始陶醉在酒的世界中,江子凡也拿出了一壶大口饮了起来,四人对酒有着自己不同的理解,相品无言,直到日落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