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一群废物,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都抓不住,养你们做什么?”孙氏大厦顶层,咆哮声接连不断的从办公室传来。
声音尖锐刺耳,隔很远都能听见,孙氏的员工见状纷纷绕着孙婕柔的办公室走,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火上身。
办公室内,听闻柳絮逃过一劫,孙婕柔正发着脾气,一张娇俏的脸气的青一阵白一阵,面前站着程增指派给她使唤的人则无疑成了出气筒。
“程增呢?”发泄过后,孙婕柔问。
这次没有弄死柳絮,还有下次,她就不信有生之年斗不过柳絮。
“在别墅。”垂首的人答道。
“让他过来见我。”孙婕柔下着命令。
人走后,孙婕柔又发了一会儿脾气,对这次没能除掉柳絮后悔不迭,那么大一个活人藏在医院,一群人居然都没找着。
多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这次过后,曲子晋肯定会再加强戒备,再找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很难。
打开电脑一条新闻弹了出来,见上面附着曲子晋三个字,孙婕柔点开,看到曲子晋与柳絮的合影,顿时恨得牙痒痒。
鼠标不停在柳絮的脸上戳着,眼里阴鸷和恨意一点点扩散开来,实在是看不下去柳絮那张脸,愤怒关掉电脑喘着粗气。
柳絮,你以为嫁给曲子晋就能安枕无忧了?我告诉你,不可能。只要我孙婕柔在这世上一天,你就休想。
曲子晋,只能是我的。想到夜晚被噩梦缠身,唯有抱着曲子晋的照片才能安然入睡,孙婕柔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
孙家别墅,得知派去的人尽数被曲子晋和警方制住,连柳絮的手指头都没碰到,程增仿佛受了莫大惊吓一般,噗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执行任务,从没失败过,却偏偏两次栽在曲子晋手上。枉他在道上威风凛凛,这次却……想到那宛若死神的男人,折磨人手段的残忍,狠狠打了个寒颤,从尾椎骨出泛起寒意。
敲门声骤然响起,吓了程增一条,阴沉的声音来不及收回直接蹦了出来,“谁?”
“是我。”外面愣了下,才有温软柔和却夹杂着疑惑的声音响起。
听出是孙母,程增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凶,做完这一切才去走过去将门打开。
进屋后,孙母察觉到不对劲,狐疑的看了程增一眼,“发生什么了,把屋子弄这么乱?”
程增不知该如何解释,恰巧看到门口自己的属下,脑子一转开口解释,“婕柔让我帮她找点东西,可又记不清放在哪儿,我只好到处翻。”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样,老是丢三落四的。”孙母念叨了一句后扭头问程增,“她忘拿了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程增脸色一僵,继而迅速的反应过来,“嗯,不用,我已经帮她找到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我感觉你怪怪的?”见程增后背的衣服被浸湿,孙母问道。
“没什么。”被孙母连番追问,程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恰巧瞥到门口站着的,是从孙婕柔那边过来传话的手下,随便抄起桌上一份文件往门口走去。
原本还想问个究竟的孙母,见程增有正事要办,就转身出去了没再打扰。
见孙母离开,程增暗暗松了口气,把手下让进来,“她让你过来干什么?”
“说找您商量接下来对付柳絮的步骤。”那些难听的话,手下没敢说。
“还商量?”程增阴笑一声,“我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心思去管她。”
多年前谋杀曲子晋未遂,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之所以没追究,是因为他想到了能更好报仇的办法。
否则以男人只准成功不准失败的冷酷手段,哪里容得他活到现在,而这一次他将事情彻底搞砸,下场……
“增哥,徐少现在肯定在满世界找你的下落,一旦找到只有死路一条,何不趁这段时间争取干掉那个女人好将功赎罪?”手下上前一步,凑到程增跟前提着建议。
程增斜了手下一眼,“这一点你以为我没想到?在医院这么一闹,曲子晋对柳絮的保护只严不疏,我们的人想要突破重围何等艰难,再说了这次我们折了不少兄弟,想要那个女人的命,更是难上加难。”
“大小姐说了,明的不行来暗的,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什么意思?”程增起了兴致。
“大小姐说,要你亲自过去一趟,她才肯说。”
程增想了下让手下备车,“记得低调普通些。”手下退出去前,程增叮嘱。
程增本来是不想与孙婕柔合作的,只因她做事太任性,完全不顾忌后果,可这次柳絮在医院的消息就是她提供的。
采访现场,自己几百号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却没发现丝毫不对劲,反而被曲子晋和警方的人逮了个措手不及,孙婕柔能得到这条消息,想来有其他的手段。
彼时,金帝酒店,整个顶层都被一股阴森到极致的寒气所笼罩,阿华满脸自责的跪在门口。
他派出去的人,虽没多少损伤,却没完成任务,这落在男人眼里,是不被允许的,没有人可以例外,包括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阿华。
自从得知任务失败,男人一整宿没开口,阿华也就跪了整整一夜,直到遥远的天际泛起一缕鱼肚白,屋内才终于有了声音。
只是那声音,带着浓重的死气,宛若从地狱而来。
“阿华,你跟我多年,知道我的规矩。”
进屋后,阿华扑通一声跪下,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徐少,请您责罚。”
“都到了眼皮子底下,眼看着就要抓住人了,你们倒好,走了个干脆。”男人用的是叙述的语气,那双闪烁着阴鸷的眸却牢牢锁着阿华。
眸子里的厉色,仿若一把无形的利刃直直扎入你的胸膛,阿华被那无情冷漠到极致的目光一扫,挺的笔直的上半身抖了一下。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就在阿华以为徐少在思考如何惩罚他时,男人再次开口,“程增呢?还没抓到?”
“他现在在孙氏,是否要?”
“不用。”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在阴沉沉的室内,乍一看就好像索命的厉鬼,“任务失败居然敢逃?胆子可真够大的。”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听得阿华心头寒意涔涔。
因为他深深知道,男人的语气越漫不经心,惩罚人的手段,也就越……残忍。
“再让他逍遥两天,然后让他尝尝,从天堂跌倒地狱的滋味。”语气停顿了下,“至于那个女人,想尽一切办法把她弄到这里来。”
话落忽然抬眼,波澜无惊的眸光淡淡扫过阿华,毫不留情,“至于你,是生是死,全看你这次表现。”
阿华知道,面前无比强大的男人,决定暂时放过了他。
起身,恭恭敬敬九十度鞠躬后,阿华退出门外,门合的严严实实,将最后一丝光亮挡住,屋内重归黑暗。
暗色中,男人的眼睛格外亮,继而漆黑的眼珠子一点点变得猩红,随即传来一声脆响,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男人手中握着无数碎片。
一个高脚杯,硬生生的被他捏碎,里面的红酒撒了一身男人也仿若胃觉,唇角的笑妖孽而恐怖。
曲子晋,你宠入骨髓的女人,早晚有一天会落在我手里。我,定会然让你生不如死,就像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一样。
“架子挺大,请个人居然让我等这么久?”程增一进来就听见孙婕柔的冷嘲热讽。
急于知道孙婕柔的下一步棋,程增没和她计较,“说吧,你想怎么来阴的,软的。”
“她不是怀孕了吗?此刻,对于她而言,孩子大于一切,只要我们将她的孩子弄没了,你说她会不会疯掉?”孙婕柔得意的笑着。
“能接近柳絮的人曲子晋都会严加把关,你确定你的人能接触到她?”想法固然是好,但实施起来未必容易。
“呵。”孙婕柔冷笑一声,看向程增的眼神充满了鄙夷,“真不知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直接接触柳絮是行不通,但我们可以通过别人来接近。”
说着笑的意味深长,“比如,像昨天一样,对孩子下手。”
饶是亲手杀过无数人的程增,对孙婕柔此刻提出的想法还是不敢苟同。在道上混,他们很少对孩子下手,可孙婕柔说这番话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心都有多黑多狠才能想出如此阴损的点子。
“你安排计划,我提供人手执行。”见孙婕柔有自己的打算,程增不再多问,直接开口。
“就你手下那一群废物,连个孕妇都抓不住,我还能指望他们干什么?”孙婕柔语气很不屑,“这事我不用你插手。”
“那你把我叫过来……”话说了一半,程增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婕柔,“你想让我背这个黑锅?”一旦任务失败,他承担所有罪名。
孙婕柔缓缓的笑了,眼里有赞赏,说出的话却让程增心底滋生出寒意,连否认都不屑,孙婕柔直接给出肯定的答案。
“是。”和程增第一次合作就搞砸了,孙婕柔决定不再靠任何人,只靠她自己。当然,得有人当自己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