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沉默总是要打破的。
“你找我有事情吗?”钟妜明知故问。
这不是废话吗?弈沉淡淡回道:“你说呢?”
其实,他就是因为太后的这件事情而来的,钟妜何尝不知道,好像这几次弈沉找她都是为了宫里的破事,不过说来也是,没有那些事,弈沉为什么又要找她?
发生在慈安宫的事情已经被太后瞒下去了,慈安宫的门总是密不透风的,除了太后故意放出去的消息,其他人应该是不会知道的。弈沉是来跟自己打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细节又是如何的。
原来他也有有求于自己的 时候啊。想到这里,钟妜挺直了腰杆,端起了架子:“你是想知道慈安宫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可是我现在有点口干,说话很难受,我还是去玄星观喝口热茶再慢慢跟你说吧。”
到了玄星观,她就有师父撑腰了,不怕弈沉的威压。
“你很聪明。”弈沉轻声赞美钟妜,好像还是第一次。
看来他只已经看穿了自己想要搬救兵的心思了,这样就算聪明啦?那她真正聪明的时候,他还没有见识过呢。可是被人拆穿了心事,钟妜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嘴巴上很是谦虚:“哪里哪里。”
弈沉皱了皱眉,似有些不耐烦:“你是用什么方法掩盖住福云笼罩原本的香气,让太后没有闻到是你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跟太后之间达成了什么共识。”
钟妜一听,反应了一会才知道弈沉知道的东西远比她想象的要多许多。她愣愣地看着弈沉,有些不敢相信。
倒是难得看到她傻乎乎的样子,弈沉觉得自己竟然有些愉悦,所以说出来的话就没有那么冷:“就你那点小把戏,你接着给太后治好怯寒症给太后用香,不过是使了一个障眼法,是有点小聪明。”
居然被他发现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这次的法子一般人是猜不到的,好吧,弈沉这个人太过变态,不能把他当成是一般人的。没错,说什么给太后施法啊,摆道场啊什么的完全就是一种障眼法,就是为了迷惑别人,让人以为钟妜不是给太后用的上一次的福云笼罩。
可是实际上呢,是钟妜为太后治好了怯寒之症的同时,给太后用了福云笼罩。福云笼罩被钟妜碾成了粉末,所以才能躲开那些暗卫的眼睛,不知不觉地待到了慈安宫。福云笼罩的香气根本就不浓,而在太后发现自己不再怯寒的时候,钟妜就洒下这样的已经化成粉末的福云笼罩,太后一松懈,也就没有察觉得到。
福云笼罩最大的特点就是它虽然消逝得极快,只会在中了毒之人消逝,而且在有光线的情况下,消散得更快。这也就是钟妜要太后出殿的原因,福云笼罩消散得越快,就对钟妜越有好处。
细想了一下,只要是对福云笼罩有了解的人,只要听说了慈安宫内钟妜的情景,还是不难分析出来的,谁让弈沉本来就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呢。可是,弈沉既然还能分析得出她跟太后达成了某种共识,那可就不容易了。
“既然知道我不是那么好骗的,所以,你最好如实说来。”
钟妜看到他的得意,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哪里都有眼线吗,为什么一定要来找我问啊。你去找你的眼线啊。”
“你不就是眼线吗?”弈沉好整以暇地说道。
真是要被气死了,钟妜很想就不说的,但是还是惧怕弈沉的淫威,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
“总之就是凭着我的聪明才智,让太后答应了我,给我在钦天监某一门差事。”
“钦天监?”弈沉重复地念了一句。
钟妜想起钦天监是一个冷衙门,弈沉肯定是瞧不上的,于是她扬起头,豪气万丈地说道:“你不要小看钦天监,将来我去了钦天监,一定会让钦天监从一个冷衙门变成一个唠不完油水的地方,将来我也一定会一步步地升官发财的。”
说来说去,她还不是生怕被他瞧不起。
弈沉本来还是一副漠然的神情,听到这里,也来了兴趣:“哦,不如你来说说,你怎么样升官发财,成为钦天监主簿吗?”
钟妜相信,弈沉眼里的确有很明显的轻视。
她不屑地切了一声,毫无顾忌地吹起牛皮来:“钦天监主簿算什么,我将来可是要做国师的!”
对
,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要是走钦天监这条路,将来还可以当上国师的,国师,多牛气。当上了国师,谁还能说不是位极人臣?钟妜本来还觉得自己的前途无望,但是转眼间就看到了美好的未来,连眼睛都大放起光彩来了。
可真是好啊,国师!
她无子沉浸在美好的未来蓝图之中,高兴得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余光扫到弈沉,发现他的脸冷若冰霜。
不知道为什么,几天的他的神色可以说是变幻莫测。本来就够让她难猜了,现在更是摸不着头脑。等等,他不是一直看不惯自己,想要自己离他远远的吗?前一阵子还因为这个闹得不欢而散。她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那么不长记性呢?要是自己留在了帝都,而且还成为了京官,那不就是让弈沉的算盘落空了吗?而且弈沉马上就要开始任职了,自己再小也是一个官,难免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平白惹他心烦。
钟妜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刚才怎么就那么傻呢?为什么要说她跟太后达成的共识呢?为什么不编一个别的理由和借口呢?现在好了,弈沉一定会百般阻挠的!
她干咳了几声:“其实,那个什么,刚才你说,我跟太后达成了共识,其实也并没有呢,只是我单方面地这样做了而已。太后答不答应还不一定呢,而且我看着太后那神情,多半是不会答应我的。”
弈沉没有说话,依旧将她看着,过了会才问道:“你真的喜欢当官?”
慌得钟妜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在弈沉这里,自己的愿望一定要反着说。
“你又在说谎。”弈沉毫不犹豫地拆穿了她。
这样没有法子了,只好拉低身段了。钟妜深吸了一口气:“三殿下,小女子以前对你多有得罪是我的不是,我其实也没有要当国师的意思,那也要我有那个本事就行。但是我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你不是要我离你越远越好吗?我发誓,我将来一定会离你远远的,只要你不插手此事,我可以现在就滚下马车,永远都不在你面前出现,就算将来难免在官场上会碰面,我也会假装不认识你的。”
这样总行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