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顾春风坐在门槛上,叹息道:“我说有些人在想什么?别人长得好看,胸又大,而且厨艺超赞,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用脸梨田的货。更加诡异的是,你这货还看不上人家。你知道在我家乡这种女神的有多抢手不?”
墨十八在床上翻了个身,并没有理会顾春风的嘲讽,相反是唐衣来了兴致。他看着顾春风,道:“莫非你喜欢上陈月了?”
“放屁!我这是打抱不平!”顾春风忙辩解道。
唐衣接着道:“为什么我就没有打抱不平?”
“因为你不是男人!”
“我看你是色狼才对。”
……
不知为什么,唐衣对于顾春风嘲讽墨十八很不爽,处处针对。两人吵了近半个时辰,墨十八实在受不了,道:“你们一个色狼,一个不是男人,能不能出去吵?”
看见墨十八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两人都有些发愣。不过顾春风很快反应了过来,看着唐衣道:“有种出去单挑!”
两人出了门后,又将门掩上。他们知道墨十八需要独处的时间,任谁和青梅竹马闹成这样心情也不会好。
关好门后,唐衣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春风道:“你确定要和我单挑?”
“嗯?”顾春风疑惑地看着唐衣,他叫唐衣出来单挑完全是为离开房间找的借口。
“跟我来。”
跟着唐衣来到了小溪边,顾春风有些迷茫,弄不懂唐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心道难道他真要和我单挑不成?
凄惨的叫声马上给出了答案。他被唐衣直接摔进了小溪里。
顾春风呛了两口水,从小溪中站起来后,四周早已没了唐衣的身影。
“这人还真揍我?我一天累死累活照顾他,他居然凑我。奶奶的,我好像还真揍不过他。”顾春风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感叹道。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顾春风就一阵郁闷。唐衣对他动手时,他只看到了对方的一道残影,然后就被摔了出去。
“唐衣为什么这么生气?难道他也喜欢陈月?”想到这点,顾春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个推断最合理。
“想不到啊!连邋遢鬼都动了心。”从小溪里爬起来,顾春风看见了小溪那边有一片清脆的竹林,眼里闪过一抹热烈的光芒。
暗月,破庙,菜花田。
这是楚国一个平凡小土坡上的一个破旧庙宇。庙宇内蜘蛛网丛生,供奉的菩萨油漆已经褪色,露出褐色的底色,看起来异常狰狞。
菩萨泥塑下方,一个身着黑色衣衫的男子站在那里。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面具,面具上描着一张笑佛脸。笑佛脸本该代表着喜庆吉利,但在这样阴森的环境里就显得格外诡异了。特别面具眼部那两个孔洞,看起来空无一物,仿佛无尽的深渊。
这时菜花田深处走来了一个人,同样戴着面具,不过是张哭脸。“哭脸”人脚步轻浮,就像喝醉了酒一般,一路上压倒了几处菜花。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笑脸人”的声音犹如寒冰,在这阴森的夜里犹如鬼哭。
“可惜啊可惜,陈月不仅没有将几人杀了,最后还给他们烧了十多天的饭。”“哭脸”人的声音却让人感到分外轻松,仿佛破庙内透进的月光。
“哼……逃过这一劫,但他们还是必须死,不过不能用家内的力量。”“笑脸人”冷冷道。
“哭脸人”耸了耸肩,道:“我自会安排,先走了。”
“哭脸人”说完,摇摇晃晃地走进了菜花田,消失在了菜花深处。而那个庙内的“笑脸人”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了,就像一个幽灵。
破庙又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同样这片月光下,白崖小溪旁的竹林正有竹子在不断倒下。一把有些钝的菜刀不停地打着旋,一根根竹子便应声而倒。竹子倒在地上,然后被菜刀切成了长长的细。顾春风手指轻灵的闪动,竹条变化成了各种形状,宛如月光下跳跃的精灵。
顾春风他到底要做什么?
唐衣和墨十八都睡得死沉死沉的。两个病人,爱好睡觉,而顾春风却睡不着。他一定要在今晚做出这个东西,因为最近的气氛有些尴尬。他承认陈月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女神,可是他好像并不那么动心。而现在另外两人,一个明明甩了别人,却开始伤感沉默;另一个更夸张,直接大发脾气将他扔在了水里。
“只有你能救我了,我最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氛围。”顾春风的手指动得更快,竹条跳跃得就像一朵朵绽放的花。
清晨,唐衣终于睁开了双眼。出现在他眼里的不仅是阳光温柔的线条,还有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东西。
一张竹藤大椅正迎着清风与阳光,呈现在他的视线里。那些细密的竹条,精致优雅地缠绕在一起,表面看起来很是光滑。唐衣走进这把椅子,发现它还散发着翠竹的清香。一串黄色的小花缠绕在竹椅头部,仿佛公主头上的花冠。
这是顾春风的恶趣味,他本以为唐衣看到这串花会很尴尬,因为这并不适合男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唐衣却格外喜欢。他微笑着躺在了竹椅上,又仿佛变成了一件躺着的衣服。
“谢谢。”这是唐衣说的话,可是已然在打呼的顾春风却听不到。
当顾春风睁开双眼时,夕阳已经将天空染红。
唐衣正躺在他连夜赶出来的竹藤大椅上,喝着白水哼着歌,俨然一副大爷模样。不过真正的大爷都是喝着最嫩的茶叶尖泡出来的新茶,而他这个大爷只能喝白水。墨十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床,正在院子里烤红薯。
从屋里看去,两个人都只剩下了一个边框微红的剪影,却显得宁静温馨。
当他走出房间时,墨十八问正在给手上的红薯吹着气,他看着顾春风道:“要不要来一块,我刚吃了两块,味道还不错,就是容易放屁。”
听到这里,他和唐衣都笑了。他知道,关于陈月发生的一切不愉快都消失不见了。
三人获得了短暂的宁静,对付墨十八的势力突然没了动静,就好像突然瓦解了一样。只有墨十八自己知道,对方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他,海上的暴风雨来临前夕,总是显得格外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