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之行,算是姗姗生活的转折点吧,不,也不仅是姗姗,对我,对米靖,都是。
前两天姗姗玩的很开心,她应该是全身心的投入这次旅行,她是单纯出来放松自己的,完全不知道与她同行的两个男人,其实各怀鬼胎。
第二天晚上,我们去吃饭的时候,姗姗喝了不少酒,我跟米靖都清楚她的量,喝了这么多,她肯定会不省人事。但是很意外,姗姗居然不想睡,回去了还拉着米靖到我房里玩扑克,米靖在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在我的酒里放了些粉末,我只是假装没看见而已。
米靖大约是有些着急的,一直在左顾右盼,姗姗看起来有些迷迷糊糊的,他就说要给我们到点儿水喝。那水里肯定也加了料,因为他偷偷的在用余光瞄我,至于姗姗那杯水,几乎是他硬喂下去的。
“我有点儿饿了,出去买宵夜,好不容易来趟香港,怎么也得尝一下当地的小吃呀。”米靖笑呵呵的对我说,“你帮我照看下姗姗,我一会儿就回来。”
其实米靖完全可以把姗姗抱回他们的房间去,但是他没有,他甚至在出门的时候关掉了顶灯,酒店房间立刻就昏暗下来,除了两盏并不算明亮的壁灯,只剩门口洗手间的地灯还亮着。
姗姗已经睡熟了,抱着被子,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羽毛般的阴影,嘴唇微微嘟着,整个后背都晾在外面。
我感觉身体里有一团火在慢慢燃烧,其实这并不足以让我失去控制,只是今天,我想既然米靖如此费心安排,我为什么不顺了他的意?
我将房间里最后那一点亮光都掐灭了,酒精,药物,还有深埋已久的渴望混合交织在一起,我浑身都很热。当我的手掌帖到姗姗的皮肤上时,我感觉我所有的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我大脑里只剩一个声音,“占有她,她就是你的了。”
姗姗迷迷糊糊的醒了,黑暗中她完全没看到我的脸,她对我伸出手,让我抱她,然后搂住了我的脖子,她把我当成了米靖。
我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轰然崩溃,我开始不顾一切的亲吻和爱抚,我只知道这个女人是我渴望已久的,至于她现在是什么人的妻子,她爱不爱我,她把我当成了谁,我统统扔到了脑后。
当我进入她温暖的身体,我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兴奋与激动,姗姗也很投入,全身心的感受我给她带来的身体上的欢愉。当她颤栗着攀上顶峰,我也感觉到自己无与伦比的满足,我爱她,比此前所有的女人都爱。
之后她很快就重新睡着了,看来是累的不轻,我抱着她,轻轻的亲吻她的头发,抚摸她光洁的后背,只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秒。
我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只是睡的很浅,米靖将房间里的灯打开的瞬间,我就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然后我看到姗姗愣愣的看着米靖,迅速将自己缩成一团,用被子裹紧,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敢看我。
米靖发了通脾气,我坐了起来,淡淡对他说,我们谈谈。我料到米靖接下来会做什么,他粗暴的吵我们怒吼,完全不听姗姗解释,装的好像自己是受害者一般。我当然会顺着他的意思把这场戏演完,我给泪流满面的姗姗递纸巾,让她把我踹下床,完全是一副愧疚的模样。
米靖摔了手里的东西走了,姗姗抱着被子放声大哭,其实这场“事故”里,她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被她的老公,和她信任的人一起算计了,不明所以的她在痛苦,在自责。
我安慰她说,以后我会对她好的,我也知道姗姗这个时候肯定不会领情,她很擅长对我发脾气,她说,赵之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一刻我是心痛的,不过我知道比不上姗姗心里的痛,但是我依然认为,只要过了这个坎,她就会获得新生。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一向柔弱的她,居然一声不吭的独自离开了香港,我第二天一早知道这个事情之后,立刻去买回程的机票。
我原想到家之后立刻去找姗姗,不过米靖已经在家等我,看到他的瞬间我怔了怔,不过我很快就释然了。
既然他苦心安排了一场如此好戏,怎么可能在事后不来找我,我手里捏着能让他一辈子不得安生的东西,他就算要走,也必须走的大胆放心。
果不其然,米靖提出了赔偿,我笑了,冷笑,原来他不止要为自己解决后顾之忧,还准备从我这里再敲走一笔,算盘打的很好,可惜我没那么大度。
我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摊开了,马总替他安排的后路,他在我杯子里放的东西,我说我都知道,只是没揭穿而已,就算是我睡了你老婆,那也是你自己亲手把她送到我床上的。
米靖不知道,我开了手机录音,他虽然一开始咬死了不承认,可是后来,他根本架不住我的威逼利诱,同意从我这里拿五十万,然后跟姗姗离婚,净身出户,从此再也不回来。
看看这个可笑的男人,他号称林姗姗是他最爱的女人,但是他却能在危机关头毫不犹豫的出卖她,用她换取自己的前程,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姗姗对他的爱!
之后米靖就在我这里住下了,他说他暂时不想看见姗姗,当然我也明白,他是在等我兑现那五十万。
我以年底资金紧张为由拖了几天,我去找过姗姗,可是她不肯给我开门,我回去之后很直白的告诉米靖,我要他尽快跟姗姗离婚,签了离婚协议之后,钱立刻会到他账上。
米靖答应了,但是我不想让他跟姗姗单独见面,我不希望他又玩什么花样,于是干脆把姗姗带到了我家。
米靖已经按照我的要求写好了离婚协议,他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装睡,我知道他是无颜面对姗姗,这大约是他最后一点良心了。
姗姗哭的伤心,她也更恨我,不要紧,我知道她会恨我的,只要她能跟米靖快刀斩乱麻,这一阵子过去了,她就会好起来。
可我没想到,姗姗居然会自杀,我庆幸自己让保姆提前一天去了她家里,否则我这会成为我一生最大的痛苦与遗憾。
我在病床前守着她的时候,骂了自己无数遍,我一直认为我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她好,这成为了我自私的借口,是我逼得她太紧了,没有想过她的心到底能不能承受这么多。
姗姗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全世界都被她照亮,我开心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可是姗姗却只给我说了一个字,“滚”。
她闭上眼睛不看我,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背对着我,也不让我看她,她表现的心如死灰。
我很痛苦,如今我也算体会了从天堂落入地狱的感觉,知道我曾经做过的事对她来说有多残忍,我没有求她原谅,我只求她不要再伤害自己,我说只要你肯好好的,我宁愿再也不见你。
我走了,即便我每一秒都在想她,我也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我知道米靖在她出院的时候跟她办了离婚手续,也知道她把自己整天闷在家里,可是我都没有去见她。
保姆说她每天在家什么都不做,大部分时间都在流泪和发呆,我知道她是在内疚自责,认为香港那天的事情,是她酒后乱性。我实在不忍心让她继续这样下去,前思后想,我决定告诉她真相。
我希望她知道一切之后,能够想开,知道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所托非人,明白她之前掏心掏肺全力付出的,只是一个人渣,伪君子,
我把手机里的录音转存进录音笔里,拿去给她,我说你如果哪里不明白,可以找我,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你。
但是我又错了一次,姗姗听完录音,居然割腕自杀,如果不是保姆及时替她扎住血管,叫来救护车,我就会永远的失去她。
姗姗在医院再一次醒来,我急切的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转过脸去不看我,只是眼泪无声流出,濡湿发鬓。我在她的脸上看不到生的希望,感觉她的心已经死了,我对她忏悔,向她认错,她都一言不发。我宁愿她像从前那样骂我,对我吼,赶我走,可她没有。
她不仅不肯说话,也不肯吃饭,只靠葡萄糖水维持基本生理机能,我实在没有办法,给她的朋友打了电话,希望她们能劝解一下姗姗,至少让她吃东西。
姗姗去了她朋友左嘉文那里,我送了好多吃的过去,原想给左嘉文一些钱,毕竟无端打扰人家,很不好意思,但是她拒绝了。
“姗姗是我的好姐妹,我这是应该做的,你给我钱就是侮辱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左嘉文冷着脸看我。
我愣了一秒,羞愧的把钱收了回去。
“谢谢,姗姗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也是我的。”我诚恳的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