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兼并历来有之。
农耕社会,土地就是最贵的资源,生产资料。
关系到国家的经济命脉,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可以说历来王朝最后被推翻,根本原因都是土地兼并。
土地引起的阶级矛盾。
至于科举取士,这个可能很多人会持反对观点。
不是说科举取士不好,它是平民百姓唯一一个跨越阶级,管理国家的途径。
也是社会阶层可以流动起来的根本,如果阶级无法流动,那必然要导致阶级革命,所以对于统治者来说,就是危险。
可是如今的科举取士只取文人。
这些文人学的是儒家的四书五经,对管理国家只会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
而西方大航海时代就快要开始了,蒸汽机一旦引领工业革命,社会富裕了,人民对自由和平等的要求就会高,谁还需要做臣?谁要做子?
这一套管理体系就会非常不适用。
也会被西方的民主自由强烈的冲击和摧毁。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四书五经不教经济,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懂经济,光吟诗作对能发现社会吗?
说到底,国家需要更多元更全面的人才,可是科举取士深深的伤害了其他阶层的利益。
举子又不用纳税,农民有举人亲戚的会挂名在他的名下逃税,这又是土地兼并的另一种形式。
不过弊端能看清,可是想改变了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这辈子,他们两口子要致力于改变这些社会弊端。
而文武百官都是鄙视链的最上层,他们就是阻力。
最后的所以,不管是内侍还是文官,都不信,只有自己最可靠。
那么浮上来一个就打一个,改革从打击贪赃枉法开始。
李昭用灼灼的目光看着杨厚照,要通过她自己的眼睛告诉他,她的坚持。
“万岁爷,你才是皇上,我们不需要任何人来制约任何人,国家是您的,您想让谁起,谁就起,想让谁败,谁就败,所以,想重用谁就重用谁,您想打压谁的时候也不用在乎别人的想法,直接就打就是了。
赵瑾能压制住的人,您也能,赵瑾压不住的人,您还能,懂了吗?”
就是他完全没有必须留下赵瑾的理由。
要非说有,就是那点感情了,而为了“儿女们”,这种感情是不能有的。
杨厚照回味了很久李昭的话,后抬起手道:“阿昭,你让朕在想一想,道理都懂,可是朕有点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他灿烂的眼睛第一次蒙上一种凝重的伤感,带着思考,那种下意识的拧眉,无措失望之色,全部写在脸上。
他一直是个大孩子,就在今天早上还是呢,但是经过赵瑾这件事,应该他会有所改变。
现在的思考就是在改变。
李昭暗暗点头,悄悄退出书房。
秦姑姑在书房外候着,见她出来,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就这么出来了?”她低声问道。
李昭看她之后的神色带着焦急,回道:“你是担心赵瑾?”
担心万岁爷还是会放过赵瑾。
李昭摇头道:“别人就算得了癌症,也不如自己手上的小口疼,万岁爷一会就会真的想明白了。”
李昭话音刚落不久,司礼监的太监就来传信,锦衣卫抄赵瑾的家,抄出的东西要跟万岁爷回报了。
李昭听了眼睛一亮,不过这时候她可以回避,但是给秦姑姑使了一个眼神,秦姑姑会意,当娘娘走了之后故意去茶水房拿了茶水点心到书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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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秦姑姑探听,李昭回到稍间坐着,不一会的功夫就听到杨厚照震怒如雷的声音:“这奴才果真要害朕,原来对朕的好,都是假的,真是该死,让他去死……”
李昭还从来没见过杨厚照发这么大的脾气,心中不免担心,想去劝慰他,她也不想避嫌了。
这时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跑进来。
李昭一看是秦姑姑,就点点头。
秦姑姑瞪大了两只不算大的眼睛道:“娘娘,可了不得,那个赵瑾,真是胆大包天啊,锦衣卫在他家搜出三百副军服和武器,更可怕的,在赵瑾家里找到两扇扇,而扇的后面,个藏着一把薄如柳叶锋利无比的钢刀,两把扇,就是两把钢刀,他有谋反之心。”
说完秦姑姑微愣:“娘娘,您不惊讶啊?”
李昭:“……”
所谓羽,就是扇子,但是不是普通的扇子,是皇帝仪仗之一,形似长柄团扇,用野鸡毛编制而成。
平时交遮在皇帝身后,用来屏蔽尘土的。
不分季节都要使用,但冬天会用貂皮装饰。
赵瑾家那副就是把两柄钢刀藏在貂皮之后了。
所以这两柄扇根本就不是赵瑾准备登基自己用的,杨厚照可是有事没事会去内侍府邸串门,假如到了赵瑾家里,这两个仪仗一上,驾在皇上身后,那不就是两把刀子架在皇上脖子上,只需一声令下,杨厚照的小命就玩完了。
这正是皇上震怒的原因。
而这个结果,李昭早就知道,所以听到一点不惊讶。
史书上都写着呢,不过史书上也写了,第一次抄家的时候这些东西可都没有,第二次神奇的就出现了。
所以到底赵瑾想没想过谋反呢?
这个问题可能只有赵瑾自己心里清楚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辈子外面那些人,用的还是这个方法,所以赵瑾的结果肯定就定了,皇上可能因为别人的癌症感觉不到痛苦,但是他手上的小口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也就是说,赵瑾已经惹到杨厚照头上了,他就会死的很难看。
她看向秦姑姑道:“我惊不惊讶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万岁爷肯定很伤心,而我们的赵公公肯定还不知道这个结果,这样,我去安慰万岁爷,姑姑你让张公公替我走一趟,再次去给赵公公送送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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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正躺在板铺床上睡觉,可是隔壁的翻书声哗啦啦……哗啦啦……
听的人烦躁不安。
赵瑾坐起来,跑到栅栏角落道:“你翻书能不能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