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柳若仪已经被内定为大皇子妃,那便铁铁的是你嫂嫂了。表哥啊,谁不曾年轻过,谁不曾有过年少慕艾的时候?既然人家已经有主儿了,你就别惦记了。更何况……”
李青竹故意顿了顿,眼神闪烁的瞥了瞥越玄身边的君如水,严肃地道:“如水她是无辜的啊!”
君如水紧咬着嘴唇,面上一片伤心难过,藏在桌子下的小手却是狠狠地拧上了越玄掩盖在长袍下的大腿。做戏要全套,既然是为了给自己争取福利,她自然要全力配合好闺蜜……
“嘶”,越玄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哀嚎不止。擦,肯定青了!
不过,大掌紧紧覆上君如水柔嫩的小手,越玄嬉笑道:“媳妇儿,我是清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青竹她那是嫉妒我对你好,才这么诬蔑我的,媳妇儿,你可不能抛弃我啊……”
听着越玄一声一声的“媳妇儿”,君如水不禁羞恼起来。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你能本分些么?!姐的闺誉都被你丢尽了!
于是,手下的力道更大了。
越玄嘴角抽抽,长臂一伸将君如水给揽进了怀里。然后不顾怀中人的扑腾,将其拦腰抱起。他对着目瞪口呆的几人勾唇一笑,“我跟如水有话要说,先到别处去了。你们自便!”言罢,便抱着羞愤的将脸埋在他怀里的君如水大步的往外走。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马云嘉看着在越玄怀里挣扎的君如水,不禁咬咬唇看向李青竹。开口道:“青竹,如水她?要不要拦下三皇子,我怕……”
越墨握住马云嘉的小手,轻声道:“别担心。阿玄心里有数,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马云嘉牵强的笑笑,内心的不安却依旧挥之不去。这还不叫出格么?!
李青竹一手斜支着脸颊,面上似笑非笑:“云嘉,放宽心。在我们府上,定不会叫如水少了一根毫毛。玄表哥他,有人看着呢。”
越云点头赞同,“不错,三哥是真心爱惜三嫂,在大婚之前不会出任何岔子的。”
马云嘉低头。小声道:“这样就好。”婚前相见。男女同席。互表心迹什么的,就够挑战她的心理极限了。而肌肤相亲,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想象了……
仰头看看天色。李青竹抬眼望着桃林那头,轻笑道:“都这个时辰了,我看阿寒是不会来了。还真是,伤我的心呢!”
越墨手一顿,静声道:“阿寒许是被什么事给缠住了,不然他一定是会来的。”
李青竹斜睨着越墨,眉含浅笑,“表哥不必安慰我,我们两人是早就撕破脸的,他不来也很正常。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越墨脸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明明是你先试探的,还喊自己伤心呢。怎么,这个表妹的嘴里竟是没一句真话了么?
越云的眼神却是一亮。果然表妹才是天才啊!将生活当做演戏,时不时就来一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才是王道哪!他要学习的,太多了……
见越墨不说话,李青竹不由掩唇轻笑,赔礼道:“在雒城呆了一段时日,我都变得爱开玩笑了,表哥别见怪。有些话,说笑罢了,你别当真。”
目光顺着恣意绽放的桃花往其深处而去,李青竹抿嘴轻笑,眸光清浅。认真,就输了啊……
越墨展眉一笑,朗声道:“表妹爱说玩笑话,做哥哥的只会捧场,又怎么会见怪呢?只是有一事,我这个当哥哥的还是要问问妹妹的意思。”
李青竹柳眉上挑,开口道:“表哥有事直说就是。”
越墨沉吟一下,平声道:“关于阿拓,表妹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否能给哥哥一个准话?”
李青竹眼神一凝,“表哥问这个做什么?”
越墨苦笑一声,“表妹别多心,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下月的选婿。你也知道,父皇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这四月选婿,说不得五月便要给表妹赐婚了。”
李青竹点头,“这很好啊。”
越墨瞪眼,妹子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么?
越云吸气,乖乖,休夫,哦不,是和离再嫁,中间不超半年。妹子,你很强……
马云嘉蹙眉,青竹,你可别说气话……
静默了能有几刻钟,李青竹率先打破沉默。屈指轻弹手边的瓷杯,李青竹垂眸浅笑,“二表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不觉得,我们做什么不做什么,都不重要么?”
“只要阿拓不回来,什么都是枉然。所以,你若是想我跟他还能破镜重圆,那么,便先把阿拓弄回来吧!”
二皇子府。书房。
越墨倚靠在檀木的椅背上,面色凝重的看着对面的越玄,开口道:“我觉得青竹说的没错,他们的问题要解决,必得让阿拓先回来。”
越玄摩挲着唇角,漫不经心的道:“我想去雒城你还不让,难不成你有别的法子?阿拓可是主帅,没有人替他,他是离不开的。”
越墨眼眸微眯,哼声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既如此,阿拓便在边关呆到打完仗好了,不管怎样,我都是不会放你去边关的!更何况,追女人是靠本事的。阿拓自己知道帝都这边的情况,他不着急,我们急什么?!”
越玄抓起桌上果盘里的苹果啃了一口,嘟囔道:“那是你着急,我没急。不过战事一天不结束,我跟如水便一天不能成亲。这么一想,我倒也有些急。毕竟,我这个年纪,也该生个孩子了……”
“咳咳……”
越墨抓起帕子擦擦嘴角溢出来的茶水,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家弟弟。半响,他才问:“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越玄回想了一下,肯定的道:“看青竹哄叶睿那小子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个孩子应该是件不错的事。”越玄嘴角含笑,眼神温柔。看到青竹那么柔声细语的对着叶睿,他的内心突然柔软了一下……
越墨心一惊,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家弟弟,“哦?是吗?既如此,我便想想办法让战事早日结束吧!”沉思片刻,越墨拍板决定,“让阿寒两日后启程去雒城,协助阿拓作战!”
越玄点头,“这个主意好,咱们兄弟几个,也就阿寒对排兵布阵还有点儿研究。而且他那个人,怎么说呢,”越玄摸摸下巴,斟酌道,“很有谋略!有他协助,阿寒一定能更快打败玄烈那小子。”
越墨道:“那你早些回去吧。顺便到阿寒那里走一趟,把这件事跟他说一声。”
越玄愣了愣,“那哥你呢?”
越墨起身,“我进宫,给父皇报备一声。你该不会以为,阿寒能一个人收拾包裹去雒城吧?”亲王世子离开帝都,可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阿寒这次还得顺便押送一批粮草……
越玄一想也是,点点头道:“好,那我就先走了啊。不过二哥你见了父皇可别提我的名字啊……”往他府里塞女人什么的,真的男人么?
越墨也知道自家弟弟的纠结,对于宫里那些女人,他也觉得,能不沾就不沾!
烟容郡主府。
李青竹面色难看的捏着手中的纸条,心里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压都压不住!忍了好久,她才止住了摔东西的冲动。不行,这屋里都是货真价实的宝贝,不能摔……
狠狠一拳砸在枕头上,李青竹冷声道:“木二,你出来!”
木二犹豫了一秒,然后迅速的从房梁上跳下来,站到李青竹面前。
李青竹眼神狠厉,咬牙切齿的道:“你跟我说,这情报有没有出错的时候?”
木二心一跳,回话的时候不由小心了几分:“回小姐的话,属下等人都是爷训练出来的。管情报的训练更是严格,除非敌人实在狡猾隐秘,不然的话,是不会出错的。”
一番话说完,木二觉得自家小姐的心情更不好了。
他眉头微皱,心里不住的猜测,难不成雒城那边有人叛变了?
李青竹紧紧咬着唇瓣,心口微微有些绞痛。呆呆地在榻上坐了片刻,她挥手,疲惫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歇会儿!”
木二迟疑了片刻,然后无声地走了出去。小姐说想一个人呆会儿,就是不想处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呢。
慢慢展开手中的纸条,李青竹面色凌然的看着上面的字句:“三月初七,大将军入女营,一个时辰后方出。三月初九,女营一人进帅帐,一时三刻方出。”
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就将李青竹的心打入了寒潭,冰凉彻骨,再无回暖的可能。
女营!军营里连伙夫都是男的,又怎么会有女营呢?!
呵呵,李青竹讥嘲的轻笑几声。
军营里当然是有女人的,而且还不止三五个呢!不然的话,又怎么会专门划出一片营地,设为女营呢?!
手指轻轻的在女营两个字上划过,李青竹眼神狠厉的将手中的纸条给揉成一团,心里恨极了边关的某个男人。你居然敢招惹军妓!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好了,阿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