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朵远远看见林九娘与大姐和小夜说话,又看林九娘怒气冲冲转身打马奔过来,便对沐云放道:“我怎么越看这个大姐越不顺眼呢?”
“那肯定有她不顺眼的地方。”沐云放很淡定的看着萧玉朵,无条件的支持她的观点。
郑云清看那大姐去追了小夜一段,最后还是停下来,招呼手下骑马进了信阳城后,眼眸中闪过一抹煞气,转而消失不见,与萧玉朵和沐云放以及小图等一起进了城。
许美君与林九娘回了店铺,而沐云放等一起回了萧玉朵的院落。
果儿看见萧玉朵与沐云放回来了,激动地无以复加,紧紧抱着萧玉朵与沐云放不松手,撒娇,流泪,本事不少。一会儿叫萧玉朵抱,一会儿又叫沐云放抱,三个人其乐融融,欢笑不断。
当日晚上,众人好好吃了一顿晚膳,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各自回到院落,沐浴更衣休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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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有丫鬟进来拿着一封信,是郑云清留下叫转交的。
萧玉朵打开信笺,里面字迹自然是郑云清的,说出去看看风景,差不多十天左右就回来。
但是萧玉朵凭直觉,对方绝对不仅仅是出去看风景,但郑云清不在,自然不能问询。
她将信收起来,梳洗打扮后,她带着果儿出去玩耍。
沐云放此时也梳洗完毕,正进来找果儿玩耍,看见母女二人,不由笑道:“今日我们不如出去逛逛,如何?”
萧玉朵看看天色,觉得天气薄阴,适合出去玩耍,便答应了。虽然现在关系尴尬,但有果儿,不能让她缺失了父爱--在没有合适的男人来代替之前,还是原装的好一些。
沐云放抱着果儿,与萧玉朵一起有说有笑出了垂花门,往府门这边走。正靠近时,门口看门进来禀告道:“外面有自称是娇兰郡主的要进来……”
一听娇兰郡主这个名字,萧玉朵的好心情完全没有了,她直接看着沐云放面无表情道:“以后不要来了,我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搞得我好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抢了人家的男人一般!”
沐云放此时的心情更是糟透了,俊脸沉得可以拧出水来,他想了想,道:“我们从侧门出去,不理会她就好。”
说完,拉起满脸愤怒的萧玉朵往另一边走去。
走了一截,看萧玉朵还是一脸怒气,便低声提醒道:“果儿在看着你呢……”
果然,萧玉朵脸色缓和了一些,看向果儿时,脸色更缓和了,随即轻叹一声,道:“我如今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去和贤王通信的人,你那日也注意到了店铺里的那个新人了吧?我在贤王府见过他。”
“就那个和妖孽一般的男人?”沐云放嘴角一勾,继而看着萧玉朵,有意无意问道,“你何时看见了他?”
“就在你和贤王在书房说话的时候,我与他有一面之缘,那日我们去劫富济贫,碰巧救了他,等他身体恢复一些,就会去汝阳--我们先拭目以待吧……将我逼到这种地步,我萧玉朵实在不爽……”
萧玉朵一想到刘欣兰竟然从平阳找到信阳来,心里的无名火就冒了出来。
沐云放对刘欣兰的到来当然更不高兴,对方的愚蠢,自私,没脸没皮,自己看的清清楚楚,此时听萧玉朵已经找人开始与贤王沟通,便果断点头道:“机会来了,我们就抓住。前几日我听说,有人在朝堂上上书刘清浩请贤王出来辅助,他也答应了--估计他不得不答应,这就是他找靠山付出的代价,如此看来,贤王已经要出来了。等对方出来,这件事被他知道后,一定会有所行动,这桩陈年旧案一定会被追查到底,若是有证据牵扯到某些人,局面就会好看了……”
萧玉朵知道沐云放话中所指的那个人是太后,太后是倾向与刘清浩的,要是她有了什么,刘清浩绝对不会好的。
三人出了侧门,坐上马车,出了巷子。
谁知刚上了大街,走了还没有多远,就听得对面不远处有人一边骑马一边高喊道:“王爷驾到,行人回避!”
路边的人纷纷往旁边退让。
沐云放与萧玉朵感觉有些诧异,王爷应该是刘清睿吧? 两人挑起车帘往外看去。
果然,刘清睿骑着马正快速奔过来,神色充满了焦急,仿佛出了什么事情。他也眼见,赶路间隙忽然发现了萧玉朵的马车,便收住缰绳,停下了马步。
沐云放先出去,抱拳问道:“出何事了,王爷?”
刘清睿一脸气急败坏,马鞭指着前面,道:“我刚接到消息,说王太傅获罪,被诛九族,后来又追加一条,要屠村!古往今来,哪个暴君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个刘清浩不仅心胸狭窄,而且生性残暴之极,怎么配做大梁的皇上?!”
“这算是被诛十族?!”沐云放大惊失色,眼底尽是愤怒与悲伤,“他犯了何罪?为何他要如此对他?!”
萧玉朵在车里听这个消息,只觉得全身冰凉,刘清浩刚一上台,就开始彻底清理对他不利的人,而且还是以这样残酷血腥的方式!
这王太傅向来与了交好,为人也正直,在朝廷里有清誉,如今被刘清浩残杀,无疑是打了刘清睿一个响亮的耳光。
刘清睿此时不见了平时的玩世不恭,而是满脸悲愤,道:“我听说王太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先皇的病太奇怪,肯定有人下毒,并且骂刘清浩有狼子野心,谋害先皇,惹怒了他,才遭此横祸。”
“我想,王太傅不可能忽然就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有什么我们还不清楚的细节。”沐云放沉吟一下,又问刘清睿,“王爷去哪里?”
“王太傅的家乡离信阳不过百里,我想去看看。”刘清睿的眼底已经闪出了晶莹,好在他的附近百姓都回避了,没人看得见。
沐云放非常严肃摇头道:“王爷,此举不妥,你现在去,正好授之以柄,刘清浩正想继续找你麻烦,你若去了,一定会被牵连,所以不能去!”
刘清睿满脸怒色,脸色苍白,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将拳头握的紧紧的,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冷问道:“难道要我坐视不理?”
萧玉朵此时也抱着果儿出来,站在沐云放身边望着刘清睿。
“王爷可以暗中派人去打探,但切记不要自己露面,若王太傅地下有知,也绝不希望你以身涉险。”沐云放语气坚决,并且充满了期望。
萧玉朵也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所以便接过沐云放的话,轻声道:“王爷,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平阳王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刘清浩肯定盼着你去呢,他对打的对手不就是你么,把你彻底打败,就是他的主要心思,他就是要通过这样的方法来刺激你。你怎么可能轻易跑到他的圈套里呢?”
刘清睿重重咽了一下,似乎将那悲伤都咽进了肚子里,他看着王太傅家乡所在方向,愤怒无比地缓缓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如此低调,依然换不来他的些许放心!”
“你就是一无所有,他也不会放心,你是什么状态他才会放心,你比我们谁都清楚,何必有什么幻想呢?”萧玉朵不由叹口气,她看了沐云放一眼,又将视线放在刘清睿身上,“回去吧,王爷,让平阳王陪陪你。”
三个人保持着各自的姿势,沉默了片刻。彼此的眼眸里尽是复杂。
“现在派探子去打探一下,然后我们再看看刘清浩还想做什么。刘清浩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怕他还会有什么招式,你要做好准备--现在我与朵儿陪你回府去,喝一杯,如何”沐云放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商量了一句。
现在刘清睿心情悲愤,难过,他心知肚明,可是偏偏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前去,不能祭奠,不能有什么不满传到刘清浩那里,不然又是把柄。
刘清睿激烈地斗争着,满脸纠结,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无力地点点头,缓缓道:“好,你们陪我,好好喝几杯--王太傅也很喜欢饮酒……”
萧玉朵看着此时的刘清睿,心里也有些戚戚然。相比现在这个样子,她宁可看着对方一脸欠揍的和自己较劲,说一些不靠谱的话。
那个时候他懒懒洋洋,却一副睿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