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厉鬼两次害人都没害成,晚上不敢轻举妄动,这一夜过得很平静。
司凤想早点了结此事,鉴于李克文摔断了腿,如果顺其自然少不了还得在医院里耽搁好些天。司凤等不及,又担心李克文大嘴巴乱说出去,给他喂丹药时特意将他意识停掉了。
等他恢复意识,长肉时的微痒感已经取代了疼痛,断腿已经自动愈合,胳膊上的伤也好得七八分。
李克文惊愕不已,当场就对司凤献上了膝盖,缠着司凤收他为徒。
司凤捂着额头一脸蛋疼,这人怎么这么厚颜无耻,简直比二师兄还没节操,都有师父了还敢乱认师父。昨天他面上虽没表现出什么,可那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司凤?
“好了是吧?好了我就去给你办出院手续。”司凤抬抬腿轻而易举从李克文夸张抱腿的姿势里解脱出来,膝盖一带将他带得站直身子,“你这是想落残废吗,才好就做这么高难度的扑跪动作,我受不起。”
“美女你就收我做徒弟呗?我不会给你捣乱的,还能帮你。”李克文还不死心,“对了,还不知道美女叫什么名字呢?”
“啰哩吧嗦。好了就去收拾东西,等会出去再说。”
“医生问起来怎么回答啊?痊愈得太快了,不科学。美女你教教我怎么应付盘问呗?”李克文还是想知道司凤对他做了什么。
司凤拍着脑门发愁:真是话多,预感是个猪队友。
嫌弃李克文聒噪,司凤直接用神识操控了他,然后自己去前台办出院手续,带他出院。离开医院两条街,司凤才恢复他的意识。
司凤让他直接带她去看宅子,李克文问道:“不等我师父吗?”
“哦?你师父去哪儿了啊?他是不是没看新闻啊,还不知道你差点摔死了?要不怎么不来医院看你啊?”
“……”李克文嘴角抽搐,简直要被她噎死。
“带路。”
“我没钥匙。”
“去取不就完了?”
“昨天跳楼手机不知道哪里去了,估计也摔烂了,记不得联系人啊。”
沉默了一会,司凤才道:“先过去吧,我自有办法进去。”
李克文:“私闯民宅是违法的。”
司凤切实感受到了沈焱以前被不成器的徒弟气得无语蛋疼的苦逼,好想暴走啊!同时好想揍他!废话一箩筐,师父无意中救下的怎么是这么个话痨啊。
“你要不想去,可以不去,把你脑子里的东西借我看看,就没你什么事了。”
“可是那个救我的帅哥不是要你保护我吗?”
司凤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的?”
李克文得意地嘿嘿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能看到听到一些平常人看不到听不到的东西。‘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的一点私心,我片刻也不想跟你分开’。是还要我再复述几句吗?”
司凤不由得暗暗心惊,她跟沈焱当时是隐了身的,而且谈话用的是密语传音,凡人怎么可能窥伺得到呢?难道,李克文真的有特异功能?可他就算有异能,也还是个普通凡人,怎么会窥破密语传音术呢?而且他当时已经自残将死,居然还能分出精力去关注他们?
会不会是因为,沈焱的护体仙气荡开了他,让他无意中触及到了沈焱的气息,继而自身的异能就能自动识别了。不管怎么说,司凤不敢轻视他了。
怪不得他昨天对她各种质疑腹诽,他心里清楚真正救他的是沈焱。
最后两人达成一致,就按司凤的要求,先去看宅子。雇主家花费这么多钱财让人看风水,肯定是宅子不干净,而且不只是看风水那么简单,附带还有除魔歼邪的隐藏任务。五千万哪是那么好拿的。
司凤嫌他走得慢,给他眉心贴了一张疾行符,符纸刚一触及他皮肤,立即化出一簇火苗隐入额间。
“诶???!!!”李克文还没反应过来两条腿已经拼命迈动,快得要出残影,“啊啊啊!!!要撞车了!!!慢点!!!啊啊啊!!!”
司凤塞住耳朵,告诉他怎么控制速度,静心凝神,不要慌张。
她才说完,就看到李克文躲过了飞驰的汽车,却快要撞到电线杆了。她只能调用灵力帮他躲过一劫,不帮他的话,他肯定得自己一头撞死,蠢成这样也是个奇才。
呃……真令人头痛啊。
一路上司凤隐了身像搀扶老奶奶一样搀着李克文,他那两条腿软得跟下入火锅的麻花似的,面得很,不得劲儿。
早知道就不在他身上浪费符咒了,司凤心里默默吐槽,架着他疾走如飞。
过了车流多的地方,李克文提出要自己走,试试怎么控制,司凤不同意,觉得他浪费时间,他则威胁不自己走的话,他就记不得方向,简直无赖至极。
片刻能到的路程,硬生生走了近一个小时,好歹是到了。
那是一栋位置有点偏僻的独栋别墅,从外观上看,非常漂亮,屋前有大大的草坪,屋后有一片不小的花园,花园里除了花,还有很多盆栽,此外还有万年青。看得出这里是有人经常打理的,因为花花草草都被照顾得很好。
别墅坐北朝南,周围几百米外才有别的房子,采光非常好。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闹鬼的地方。
紧挨着草地外围筑了一圈铁栅栏,有点上个世纪民国时期欧式建筑的意思。
恰巧今天有保洁阿姨打扫卫生,司凤不用带个软脚虾翻栏杆穿墙。保洁阿姨再三问了他们的身份,又跟雇主的秘书确认,才放他们进去。
趁着阿姨打电话的当儿,司凤偷偷将联系电话记下,以后还是少带着这个咋咋呼呼的累赘,劳神费力,她自己跟雇主这方联系。
别墅里面很大,房间很多,又没人住,难免显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现在是白天,没觉得阴气重,只是也缺少阳气,如果有人住应该会好点。
为了省点灵力,她跑上跑下每个房间都亲自视察了一遍,也是挺拼的。
看完房间,司凤就去缠保洁阿姨,找她打听情况。
保洁阿姨提供的信息可比李克文那小子说的有价值得多。好些描述跟司凤的判断也相符,比如三楼的房间从来没人住过,毫无人气,二楼的客房偶尔有人住,只有最大的那间房以前是有人常住的。
虽然化妆品护肤品什么的都被清空了,但是那个精致的红木梳妆台暗示了这间卧室的主人是女的,但是一些陈设又显示,她不太像是女主人,更像个寄居在这里的过客。
保洁阿姨的话则证实了她的推测。
这里以前住的是个美丽的中年女人,气质温婉,性子不错,没见她发过脾气。她住了有两三年吧,前些天才搬走。
至于那女人跟雇主是什么关系,保洁阿姨表示不知道,因为她也没见过雇主,更不知道雇主来没来过这里。那两人的关系有点扑朔迷离。
司凤直觉两人关系不一般,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让一个女人住他的豪宅?嗯,关键还是个漂亮又有气质的半老徐娘。
肯定有故事,还是跟桃色沾边的那种。
“阿姨,你知道那跟女人叫什么名字吗?”司凤问。
“她让我叫她阿玲,具体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阿姨,你觉得她在这儿住得开心吗?”
“这不清楚啊,开不开心只有她自己知道。我每次来打扫卫生她基本都是靠窗坐着,要不在看书,要么在远眺,有时候也去院子里散散步。她没什么伴,偶尔有人来看她,也是住一两天就走。”
“那她不是很寂寞啊。”
“她养了狗,也养了猫,这些小动物陪着她。她的日常活动大概就是遛狗。”
“她不上班吗?”
“不上啊。她吃穿不愁,上什么班呀,根本用不着。”
“那她自己也不想去上班吗?待的住?”
“可能吧,谁知道呢。”
“她结过婚吗?还是一直单身啊?”
“我问过她,但是她没回答我,所以我也不能确切告诉你。哎,美女,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搞得好像警察问话一样,怪怪的。出什么事了吗?”
司凤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免得她被吓得辞工不干,丢了这工作。如果那恶鬼是阿玲,想必还不至于对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痛下杀手,毕竟保洁阿姨又没碍着她,更没跟她有过节。听阿姨话里话外那意思,好像不是羡慕嫉妒恨,倒有几分怜悯的意思,想必平常对阿玲也是不错的。
恶鬼虽恶,也不是对所有人都穷凶极恶,还是要分对象的。判断一个人(鬼)的好坏,当然不能武断地一杆子打死,要一分为二客观看待,人性是多样性的,不可能永远只有一种特性。
司凤就编造了个借口,只说雇主准备重新装修房子,让她过来先看看,再出装修方案,只字不提看风水的事。
阿姨摇摇头:“真不知道有钱人怎么想的,这房子不是装修得挺好的么,还要装修?老板名下多的是房子,用得着重新装这个么?”
司凤抿嘴一笑:“有钱人的世界,咱不懂。交代的事,去执行就是了,老板总有他的道理吧。”
李克文听力极好,从四楼阳台下来时听了一耳朵,抓着扶手居高临下看着她们,突然插嘴问道:“老板是怎么知道这里不干净的?他不是都不来住的吗?”
阿姨抱着拖把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小伙子,你怎么说话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卫生打扫得不干净?不要信口开河好吧!”
司凤连忙给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
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她也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