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涤转身去给褚江拓倒茶,“那鲍将军真要如此里外不分,他就坐不到那个位置。”邬涤担不担心鲍潮闲疯了有空对她怎样,她忧心的是眼下吃紧的战事。
“赶车的,你揣那张地形图呢?拿来给我看看。”邬涤递去了茶水,回头看着一脸闷气的墨厌。
“有甚好看的,再看也看不出花来,最详尽的地形图太守府才有。”墨厌从怀里掏出丢给邬涤,过去打开少许窗扇通风。
邬涤抖开地形图琢磨片刻道,“这里距离狐罗山大概多远?”与慈闽南交界就位于这狐罗山中。
“不远,也就十多里地。”墨厌边看着窗外楼下,边随口回道,“邬涤,你快过来看,那几人鬼鬼祟祟肯定有问题。”墨厌低声紧紧盯着街道上那贼眉鼠眼的几人。
邬涤扫一眼端坐榻边品茶的褚江拓,急步过来窗口往下瞅,看见……五人都是老百姓布衣装扮,看似随便溜达着,身上没有佩戴刀剑,却一个个神色诡异,晃悠在这客栈附近不走,时不时往这客栈里瞅。
“嗯,总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跑来想捡便宜呐。”邬涤邪气道,“赶车的,你猜他们是不是我启烟国人?”邬涤说完转身又去研究地形图了。
“这可说不准,眼下兵荒马乱的出来叛国贼也不足为奇。”墨厌关小窗扇从缝里观望,免得被察觉。
“客栈老板有去无回,也不知玩什么花样。”邬涤念叨一句,开始趴桌边睡觉。
褚江拓坐榻边看着明显已经入睡的邬涤,听见墨厌小声嫌弃道,“眨眼功夫就睡着了,简直比猪还能睡!”什么人啊!
邬涤被叩门声吵醒,一睁眼看到昏暗混沌,揉了揉眼睛才隐约看清周遭,想起来身在何处。
“进来。”墨厌应一声,小伙计推门送晚饭进来。阵阵饭香让邬涤清醒了不少。
墨厌点亮灯,邬涤看见仍旧靠在榻边的褚江拓,不禁冲他笑了笑,起身伸个懒腰跑去方便。
“你们老板可有回来?”墨厌询问。
“还没回来,公子,老板有过交代,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小的定会竭尽全力伺候。”小伙计小心翼翼说话。
“后来闹事那二人如何了?”墨厌不得不关心一下主子他四哥。
“都在楼下客房呢,貌似那位红衣公子闹肚子严重,服过药后,这会儿好像消停些了。”小伙计如实回话。
“大美人儿,快过来吃饭。好饿!”邬涤回来直奔饭桌。
“猪啊你,能吃能睡!”墨厌翻个小白眼,气邬涤心大,把四皇子折腾那样也不担心闯祸出来。
“呸!你才是猪!民以食为天,懂否?”见褚江拓过来坐下,邬涤先给他倒了杯茶润喉。
“楼下那些人呢?”见小伙计关门离开,邬涤喝口茶问道。
“早走了,又不知跑哪里作怪去了。”墨厌见主子被邬涤伺候的无微不至,他心酸了一把,也坐过来一起吃饭。
饭后,邬涤总算离开褚江拓跟前回隔了壁客房。她将自个儿丢在榻上,独自想着自从出山以来发生那些诡异的事情,联系起来似乎幕后有一张阴谋编制而成的无形大网,将她敏感的情绪困扰其中,难以排解。
邬涤胡思乱想很久后陷入梦境中,她身处瘴气笼罩的森林中找不到出路,四周传来各种诡异的嘶吼声,她奔走中忽然被庞然大物堵住去路,抬眸往上看到……石壁?!一般的胸膛,继续往上眼看就要看到其真面目。
“嘭啦!”一声巨响,邬涤被猛然惊醒下意识坐起来浑身防备,看到摇摇欲坠的屋门大开着,有一个黑影朝她跌跌撞撞冲了过来。
邬涤瞬间长笛到手就要出击,就听见黑影发出沙哑而虚弱的声音,“邬涤,快救我……我真要死了……”她立即听出来是褚名宽的声音。
邬涤收了浑身的凌厉,翻个白眼一挪身,避免了被某人扑个满怀。
“红毛鸡,你深更半夜的还有力气跑来鬼折腾,看来是巴豆还没吃够呐!”见褚名宽摔榻上趴着蠕动几下不起来,邬涤没好气的真想一脚踹飞他。因为,她看见屋门口白影一晃,大美人儿已经出现在距离她两步远处……
“邬涤……我真要死了……”褚名宽声音气若游丝,用尽浑身力气挣扎着好不容易挪动手臂,一把抓住正望着褚江拓的邬涤的手。
邬涤下意识甩开,猛地察觉褚名宽手颤抖的厉害,而且冰冷异常。她心下一震,迅速抓过他手腕诊脉。
“红毛鸡!你为何会中剧毒?!”邬涤急切的声音有些尖锐,褚江拓一听,原本寒冷至极的眸色忽地一凝,中了毒?!
“主子!!”郑凡嗖地冲进来,一脸惊慌失色,他追过来刚好听到了邬涤的话。
“邬涤……我疼……”褚名宽抱着胸口满脸难以隐忍的痛色,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
邬涤迅速素手一挥,指间弹出一道灵火点燃火烛,慌忙一把拿来枕边包裹打开,找出一个药瓶,取了两粒药就往褚名宽嘴里塞。
“邬涤!你还敢给我家主子乱吃?!”郑凡恨不得将邬涤碎尸万段。
“赶车的!给我狠狠揍他!”邬涤顾不来多看郑凡一眼。
“好嘞!”墨厌难得如此配合邬涤,直接拔剑朝郑凡招呼过去,王八羔子,半夜吓人。四皇子殿下中毒,绝不是邬涤干的,还不是他失责!还跑来这里咋咋呼呼!要是四皇子真有个三长两短,谁都别想好活了!
二人窜出屋外打架,褚江拓衣袖一扫关上了屋门。
邬涤一把揪起虚软一团的褚名宽,强行将药塞他嘴里,“快咽下去!”和死神赛跑!
褚名宽痛的浑身颤抖顺势跌邬涤身上,艰难的拉来眼皮看一眼面色紧绷的邬涤,喉头一动便将药丸咽了下去。
邬涤双手撑起褚名宽坐于身前,用灵气催动药效后,再劳心劳肺小心翼翼为其逼毒,直到半个时辰后褚名宽吐出两口黑血后瘫倒在榻,邬涤才收手。
邬涤迅速抽出匕首,一把抓起褚名宽的手,干脆利落割破其十指,有不少黑血涌出。邬涤蹙眉盯着,直到血色基本正常后,邬涤才为其十指敷药止了血,伤口严重的两指简单包裹了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