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名宽与墨厌这才看见门外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女人。一身烟紫色衣裙,系着一件锦绣紫披风在寒风中飘摇,是苏来香。
苏来香仍旧满眼深情与贪恋地望着邬涤,似乎她的眼里只能看到邬涤一人。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也难免生怜,邬涤却铁石心肠不为所动,甚至极度反感。
“苏姑娘,你……”墨厌也是震惊,见苏来香好好的站在那里,他在南栏郡太守府中可是听说过,邬涤让鲍将军的人打断了一个女人的腿,难道打的不是苏来香?!
“关门!放狗!”邬涤转身回屋,她可不想浪费时间看她那副虚假的嘴脸,更不想闻到她身上那股子怪味。
墨厌迫于四皇子的压力,只能狠心关上院门,隔绝了泫然欲泣摇摇欲坠的苏来香。
被如此一折腾,邬涤没了睡意。进主屋看见褚江拓规规矩矩盖着棉被靠坐在榻上,一副乖顺的模样望着她,使得她心情晴朗了不少。
她拿了木梳简单梳起发走过来,“邬曦儿的话你莫放在心上……皇上答应不再强求你与邬曦儿的婚事,任由你二人顺其自然发展,最终成不成是你们的事……我已经……”邬涤心底很不是滋味儿。
褚江拓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不会娶她。”清冷的几个字看着她眼睛说出来态度很坚决,惹得邬涤微微愣怔后,勾起了舒心的笑容。
“大美人儿,你可记得在地牢中,有谁靠近你动过手脚?”本不想对他提起这事,可她能力有限无法探听地牢中的事。
“……”望着她满是认真与执着的眸色片刻后,他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知道的多对她不利,不希望她涉险。
邬涤也不多纠结,找来五花八门的零食与一叠话本子给他,“大美人儿,实在闲的无聊时就看看这些打发时间,别太劳累。”安顿好后,她出门碰见进来的墨厌。
“主子。”等邬涤出去关好门,墨厌才过来榻边望着正翻看……市井俗话本子的主子出声。
“牢中那西域人放出去。”褚江拓低醇的声音冷寒刺骨。
“……是。”墨厌不敢多问,领命去做事。出来院门口见那苏来香还在,他微微犹豫后匆忙而去。
邬涤忙着腌制下饭菜。以前在山里时,每年深秋她都会帮着师傅准备过冬的食物,会晾菜干、腌各种菜、腌猪肉、窖藏菜蔬、谷粮……
“哇!我的眼睛!哎呦好痛……”褚名宽叽哩哇啦的嚷嚷声使得邬涤回神,扭头见他一手抓着一把湿水的小辣椒,一手揉着眼睛直蹦哒……这个蠢货!
“你还能再蠢一点吗?!”邬涤丢下菜刀边唾弃边过去从水缸里舀起一瓢冰冷的井水,过来活蹦乱跳的某人跟前一把打开他仍旧揉眼睛的爪子,哗啦,一瓢凉水泼在他那张妖孽一般的俊脸上。
褚名宽一个激灵后被呛得直咳嗽,不想邬涤又舀来一瓢凉水,动作利落地掰开他发痛的眼皮,噗、噗、噗,几股凉水泼下去……他泪眼婆娑流出了晶莹剔透的鼻涕。
“啪!”邬涤狠狠一把拍开他又要揉眼睛的爪子,“去洗了手赶紧滚,少在这里添乱!”自告奋勇要帮她洗菜,就没指望过他这十指没沾过阳春水的蠢货。
褚名宽眼睛痛的厉害,一把揪起邬涤的外袍角抹了几把脸上的水渍,“邬涤,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些吗?我眼睛还是好痛,你快给我看看。”说着又凑过去,被邬涤十分嫌弃地一把推开。
“你恶不恶心!”鼻涕都擦她衣裳上了。“赶紧滚!”邬涤丢下水瓢去换衣裳。
望着她气恼的模样,褚名宽勾起满足的笑意,只是眼睛火辣辣的痛真不好受。
墨厌回来见苏来香还在门外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真担心她已经被寒风冻成了冰雕,终是没忍住走过去多嘴。
“苏姑娘,你的腿伤好了吗?”他虽未曾亲眼目睹,就是相信邬涤会做出打断苏来香腿的事。因为他很清楚邬涤对苏来香的厌恶程度。
闻言片刻,苏来香才缓缓转动无神的眸子看向墨厌,看到他眼底或多或少的关心,她忽然眼眶一红,大颗泪珠滚落下来,一时间伤心的不能自已。
“苏姑娘……邬涤对不喜欢的人,向来做事狠决,你这是何苦?”面对阵阵香味扑鼻的美人落泪,墨厌手足无措,只能言辞笨拙地安慰两句。
苏来香被冻得通红的双手捂住脸压抑着低声痛哭,泛滥的泪水从指缝不断流水,瞬间被寒风吹散了热气,变得冰冷刺骨。
“苏姑娘,世事尽不如人意,何必强求,你快早些回去吧,莫要冻坏了身子。”墨厌觉得她可怜,苦口婆心劝慰,也不知道她那婢女为何没跟着。
苏来香哭得太伤心,忽然一阵晕眩,墨厌及时一把扶住,摇晃几下才见她目光清明过来,“苏姑娘,你还是回去吧,邬涤不会见你。”就算你哭死,邬涤也不会对你有丝毫好感。墨厌有些生怒,想不通邬涤有什么好,至于这么好的女子对她痴心一片,要死要活的。
苏来香挣脱墨厌的搀扶转身流着泪一瘸一拐地蹒跚离去,空留墨厌对着她背影心疼又气恼。
邬涤果真打断了她的腿!这个狠心的混蛋!墨厌气冲冲地一转身,惊见郑凡立在门口眸色沉沉地望着他,使得他莫名心下一阵慌乱。
墨厌无视其一咬牙硬着头皮大步进门,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郑凡身形一动挡住了他的去路,惊得他后退两步至台阶下。
郑凡居高临下盯着墨厌那双桀骜不驯的小眼睛冷沉沉的问,“你喜欢她?”因为那女子受了委屈,他心疼生气。
“要你管!”墨厌恼怒地翻个小白眼绕开他迅速进了院子,凌乱慌急的步伐就像有鬼追着他似的。
邬涤端饭菜上桌,墨厌冲进来就劈头盖脸质问她,“邬涤!你真的打断了苏姑娘的腿?!”那架势让邬涤有点……莫名其妙。
“是啊,怎得,你不服?你这是想为她报仇吗?”邬涤漫不经心的态度更惹火。
“邬涤!你不喜欢她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打残她的腿?!她从来没做过伤害你的事!她只是因为喜欢你就该死吗?!你到底有多自负非要如此糟践她!”墨厌气不打一处来,苏来香对邬涤的那份深切的喜欢,他看得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