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涤眸朝褚江拓看去,见他伸手夹菜的动作还没收回,瞅了瞅地上的烂摊子,又一脸无辜的对上邬涤满是探究的目光。
“如此大的桌子,你为何偏偏将酒坛搁桌边上,不掉下去才怪!”墨厌大步过来替主子解围。
“……”邬涤仍旧看着褚江拓,她分明记得酒坛在她面前放着啊,随手拿着倒酒也顺手,咋就跑桌边上了?难道……她记忆错乱了?
看着褚江拓仍旧面不改色一脸无辜,邬涤觉得有可能是她自个儿为了夹菜什么的随便挪了酒坛位置忘记了,或许是大美人儿嫌酒坛挡着妨碍夹菜,挪了位置也说不定。总之。她不会想到是某人故意……
“大美人儿,没事,摔就摔了,我再要一坛就是,你赶紧吃吧。”邬涤以为褚江拓在为不小心碰掉了酒坛尴尬,赶紧安慰。
一听邬涤这话,褚江拓眸光闪了闪,搁下筷子不吃了。邬涤一见赶紧忙活着伺候,让他多吃些,巴不得将午饭也补回来。
墨厌见邬涤对主子的态度总算恢复正常了,他便不多打扰,自顾自吃饭。忽然发觉,有邬涤在,对于主子他可以省心不少呢!
饭后,邬涤给褚江拓诊了脉,知道暂时不会毒发,便去隔壁客房歇息。
“主子,也不知邬涤究竟如何撩拨了那苏小姐,竟能让那苏小姐穷追不舍,还……还直言不讳的要嫁给邬涤!简直太过分了!”墨厌边给主子铺被褥,边满心愤然道。
“……”正在喝茶的褚江拓顿时面色冷了几分,抬眸冷冷看着墨厌的后脑勺,眼底布满寒霜。
墨厌忽然感觉到芒刺在背,一回头果然撞上主子冷寒的目光,当即怂气的耷拉下脑袋,乖乖闭嘴铺好被褥立刻逃了出去。
看着屋门关上,褚江拓自怀中掏出一小瓶药,倒出一粒药丸服下。而这瓶药若是被墨厌看到的话,定会大惊小怪道,“这药不是丢了吗?主子您在哪里找到的?!”……
邬涤这一觉睡了很久,墨厌大清早出去采买回来,等的心急才去叩门将邬涤从梦乡拉回了青天白日的现实中。
邬涤醒来简单洗漱后便启程赶路,邬涤弃马不骑,无视墨厌的鄙视,她死皮赖脸挤马车里磨褚江拓。
“大美人儿,昨夜我做了很多梦。”邬涤边啃热鸡腿边回想昨晚梦境。
“之前梦到过同样的梦,大概是山洞里,我看见了阴阳八卦图……嗯,还有好多血,脚下忽然踩空往下掉,噫~太吓人了。”邬涤说着又抓起一个肉包子啃,真好吃。
看着吃得欢实的邬涤,褚江拓眸色清浅,却掠过一丝忧色,他脖子里那东西绝对是不祥之物……
“你像猪一样能睡那么久,不做乱七八糟的梦才怪!”墨厌坐在车辕上顶着冷风晃悠着缰绳百无聊赖道。
“就你眼瞎,你见过有我这般好看的猪吗?我觉得吧,这世间,除了大美人儿,再没谁生得比我好看!”邬涤肆意地吃着说着看着……褚江拓那俊美无双的容颜,笑得眉眼弯弯。
“呸!我看苏小姐就比你好看多了!”墨厌不禁翻个白眼唾弃。
“真瞎。”邬涤懒得多说,“美人儿,这腌猪肉你带一坛回去,还有那些干菜也带回去,让膳房做给你吃。”他很挑食,还不爱说话,没人细心照顾他的胃口,可不就得挨饿。
“宫里那膳房每日给那么多人做饭,统一派送饭菜过来,谁会给你开小灶呢!”墨厌反驳邬涤的无知与天真。
统一派送?“大美人儿,你府里没膳房吗?”吃大锅饭?这皇子当的还不如普通百姓呐!
“不是早跟你说过,府里只有主子与我二人,其他一个下人都没有。”猪脑子没记性。
“……”邬涤顿嘴不吃了,琢磨片刻后道,“赶车的,回宫后你将宫里送去的各种饭菜都带出来一些给我看看。”她不放心。
“你是怀疑那些饭菜被动了手脚吗?不可能的,十多年了我一直跟着主子吃相同的饭菜,我这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觉得邬涤这份疑心没必要。
“你身上又没中毒……算了,很难跟你解释清楚,你按我说的做就是。”邬涤瞅了瞅那两个大坛子又道,“赶车的,你找个放心的大厨回府专门伺候大美人儿饮食,要不然就你自个儿当大厨,你看着办。”总得让大美人儿吃喝好了。
“你以为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得了宫吗,从上到下那得通报多少道关,尤其我家主子与世无争懒得计较,他们更不把我家主子放在眼里。”说到这茬儿墨厌就憋闷至极。
“……”一个皇子连雇佣大厨回府的权力都没有,邬涤又为她的大美人儿心疼了一把,“那便你多学学厨艺吧。”邬涤无奈道。
“你想的美,我可学不来!你少出馊主意!”宫里的饭菜虽不算丰盛,最起码可以饭来张口啊!
“你想饿着你家主子?”邬涤完全没了食欲,随手收拾起打包来的吃食。
“你休想挑拨离间!主子知道我不会做饭。”行至一处大土沟的下坡路,墨厌扯紧马缰绳匀速往下走。
邬涤看着褚江拓淡漠精致的眉眼,忽然凑过来坐他身侧,褚江拓顿时浑身紧绷,看着邬涤笑眯眯的模样,小防他又要搞什么事出来。
下坡路本就车厢倾斜,惯性使然邬涤直往褚江拓身上靠,后者一本正经端坐得笔直不动。
“大美人儿,等回京后我会努力赚银子,然后买处小宅子,这样你得空出宫到我那儿去,我便可以做饭菜给你吃啦!”邬涤为自个儿想出的法子激动又得意。
褚江拓看着邬涤含笑的眉眼,灵动的神情一时失了神。
突然听到墨厌大叫一声,“主子当心!!”接着马车猛地一晃,朝一侧倾倒下去。
邬涤下意识拽着褚江拓从车厢中跃身而出,便看到周遭浓烈的烟雾弥漫,甚也看不清。
“毒烟!!”邬涤大声提醒的同时一手捂住了褚江拓的口鼻,自个儿难免被呛了一口,一阵心慌气短头晕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