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芷柔心里很不舒服,现在两败俱伤,孔轩依然会娶公主,而高瑜还受了重伤,她也不知道怎的,突然转过头向公孙德问道:“公孙爷爷,高瑜伤势严重吗?”
“嗯………奇怪……”公孙德眉头紧锁,双眼紧盯着躺在地上的高瑜,没有正面回答。
“奇怪?”黄芷柔也听的一头雾水。
不止公孙德,飘在半空中的齐行鹤也是眉头紧锁,惊讶于,高瑜身体里的心脏不断向其他经脉输送着内力,可心脏哪有内力可言……身体机能在缓缓复苏。
“丁公公,高瑜多伤到经脉,已是重伤。”医馆的人又确认了一遍才说道。
“嗯。”丁公公缓缓点头,再去看那目光呆滞的梵火赫。
“禀丁公公,梵火赫经脉尽废,看着没什么大碍,实则是已是废人,估计,估计活不了多久……”
“嗯。”丁公公再次点头,随后斟酌语句,朗声喊道:“此次死斗,两人………”
话还没说完,突然之间!!
高瑜手一撑地,突然从地上跳起,大家都没想到他能起来,所以瞬间呆住。
严温玉也是刚刚跑到近前,眼珠还闪烁着泪光,结果也被突然吓了一跳,止住哭泣。
不止严温玉和丁公公,所有正在为高瑜惋惜的一众武者,皆是吓了一大跳,而且……眼睁睁看着。
高瑜忍着伤势快速跑动,瞬间来到梵火赫面前。
“哎!”有人大喊想要阻止,但早已来不及。
身体侧闪,高瑜手起剑落,一剑闪过。
“噗——!”
梵火赫血淋淋的人头应声落地。
同时一股奇怪的紫色真气,从梵火赫的尸体中流出,汇入高瑜双眼。
用尽这最后一丝力气,他狠狠摔倒在地,仰面朝天,意识逐渐模糊。
严温玉是所有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能动说就明没什么大事,她眼珠还在流泪。
不过是激动的泪水,两三步就跑到高瑜身边,见他眼睛还睁着,立马蹲下颤声说道:“怎么样……”
高瑜没有对答,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罩,声音沙哑的说道:“小心,我的脸……”
随后终于是在小姨的呼喊声中,放心昏睡过去。
有小姨在身边,医馆的人应该不会随意揭开面罩之类的……
耳边传来的任何,喊叫声,欢呼声,他只能听个大概,意识逐渐掉落。
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西域若羌国——
一睁眼,就是黄沙满天,脚下的土地也是不见植物,嘴唇有些干裂,嗓子眼传来刀割般的痛感,应是炎症的体现。
想要快速找到水喝,但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只是埋头向前走着。
高瑜只能被动随着这人的视野,四处打量。
天上刮的也是沙尘暴,脚下踩着炙热的沙子,不见植物,怎么看,着地方也是西北境。
他大概能猜出来,这好像是梵火赫的记忆……那就更奇怪了。
随着队伍缓缓走进一座全是土石搭建的城堡,也不大,就洛阳一个街的范围。
所见的每个人都是披着头巾斗篷,梵火赫比他矮不少,所以这视角看着特别奇怪。
拐过两道弯,走进一座明显不是皇室建筑风格的屋子,走进地下室,随后被带到一个年近八九十,左眼突起的老头面前。
老头光着脑袋,身上披着好像是僧袍,但是上面还有些火焰般的花纹。
喇嘛?看着像是……
“就这个孩子??”老头先开口,
声音低沉。
旁边立马传来另一个恭敬的声音:“对的,就是他。”
老头打量他几眼,随后摇头道:“资质尚可,但远不够撑起一片天,中原武林,比他资质要好的,多如牛毛。”
身边的声音又响起:“大师,这……这个孩子身份不一般,您在考虑考虑,而且他很听话的。”
然后“他”立马下跪,不断给那个老头磕头,嘴中声音稚嫩的恳求着。
但奇怪的是,唯独“自己”发出的声音,说了些什么,他听不见。
老头突然嘴上带笑又问道:“他是王子,能有多听话?”
身边那人现身,是另一个披着红袍的年轻人,看着也就二十来岁,靠近到老头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嗯……嗯。”老头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他”沉声说道:“跟着我你得能吃苦,而且,而且你得时刻听我的。”
“他”又是连连磕头,说了些含糊不清的话。
那老头突然露出邪笑,慢慢走到近前,再次确认道:“你考虑清楚?”
“他”猛地点了点头,心中涌起剧烈的渴望。
“呵呵呵……你要是考虑清楚,就把脑袋伸过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他”毫不犹豫,快速爬上前,把脑袋伸出。
“哈哈哈哈。”那老头突然大笑,随后冷声说到:“来不及反悔喽。”
“噗!”一巴掌挥出,重重打在“他”脑袋上,打的“他”头晕目眩。
随后狠狠摔倒在地,耳边逐渐传来一些话语。
“把这个给他喝了,以后每日都要来我这,一个月后,我看看再定夺。”
“多谢大师………”
一段梦境结束,莫名其妙的,感觉什么也没说明……
眼前进入一片漆黑,要不是高瑜怎么动都发现身子动不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瞎了。
再出现光亮,一睁开眼,这回看着舒服些,躺在西域风格的皇宫里。
目光向身旁一转,躺着一赤身裸体的褐色皮肤少女。
年龄不怎么大,胸前平平无奇,应该也就十二三岁,还是萝莉一个…真是禽兽啊。
不过下一秒,当“他”掀开被子,赤身裸体从床上走下,看到梵火赫全身的境况之后。
高瑜了然了,生理变态导致的心理变态,难怪喜欢玩萝莉。
穿好衣服,整理完毕,“他”走出自己的房间,门口早已有人候着,随侍者走进类似一个议事厅的地方。
房间里有几副面孔“他”熟悉,一是站在侧位的梵可布,剩下还有几个人,都是跟在梵可布身边的手下。
主位上坐着不是那个老头,是一个年龄稍大的,身宽体胖的富态中年人,蓄着大胡子,明显的西域风格。
中年人看向“他”眉头微皱,冷声说道:“国师已经等候你多时,赶快随队出发吧。”
从这称呼还有座次来看,应该是若羌国王……
“他”看着那国王,没有任何尊敬,嘴里又说了些什么,惹得国王立马拳头攥紧,很是生气,但不知为什么,没有发做。
只是更加冷声说道:“嗯,本王知道了,你赶快出发吧,只要你能办到,你说的那些都可以。”
“他”轻蔑点了点头,转脸又看向国师,嘴巴动了动,相反,这一次能感觉到非常恭敬。
梵可布满面带笑,语气温和回道:“自然是有的,等殿下去了那洛阳,再喝也不迟……”
“他”恭敬行礼,随后梵可布主动走上前,两人并肩走出议事厅………
又一段回忆结束,高瑜还是没明白具体讲了些啥,喇嘛老头应该是梵火赫师傅之类,梵可布,可能是师傅那边的人,明显给他喂了些奇怪的东西,而且他好像还上瘾。
有点像养蛊,到了洛阳,蛊一爆发,快速突破到炼神,后来更是连跳几个小境界。
缺点嘛………刚才也看到了,生理上有些缺陷,不过这些都是他瞎猜,到底怎样,也只有梵可布清楚。
眼前又恢复到一片漆黑,身体依然动不了,自五岁开始打坐习武以来,基本没怎么好好睡一觉,做个梦之类,现在应该算是少有的有意识的做梦。
漫无目的的遨游了一阵,眼前逐渐恢复光明,再次进入一段回忆……
眼睛睁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中原风格的木质房顶。
随后剧烈的头疼袭来,意识模糊间,观察四周,四五个喇嘛分别站在各个角落,好似一个法阵,“他”正躺在法阵的中央。
喇嘛们嘴里念诵着奇怪经文,越念头疼越剧烈,麻烦的是,高瑜体会这段梦境,也得感受头痛。
伴随着经文的诵读,没过一阵,身上的皮肤下层,好似有虫子爬过一样,不断鼓起一个个小包,然后小包还在一动,皮肤就变得像海浪一样。
浑身开始和脑袋一样,感受到剧烈的痛感,“他”疼到想要在地面上打滚,但发现浑身被铁链绑住。
“殿下,再忍一忍,在忍一忍就过去了,你不是想要娶大梁公主吗?还有你妹妹,你别忘了,她也等着你呢,想想美好的事情,想想你和那些妃子,想想你娶回公主后的美好生活,是不是不疼了………”
梵可布的声音,如噩梦般在耳边不断缠绕。
“他”心里,就因为这几句话,突然出现无尽的渴望,盖过了身上的痛苦,也不知道是哪一句……
突然又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小声说道:“国师,这,这药量有些太多了,这两天殿下的神态都有些不对劲,我们是不是稍微,稍微少一点。”
“哼!”梵可布突然冷笑,随后低声说道:“大梁不是喜欢公平吗,明日就让这些所谓的中原士族,见识见识,把他们这些武者,踩在脚下,让他再谈公平!!”
“继续!!”
另一个声音只是无奈叹气,随后身上的疼痛感,更加剧烈。
疼痛感越来越强,身上的每一个气包,就好似一刀,一刀,慢慢从身上割肉一样。
清晰的感受到梵火赫心跳加快,并且每一次心跳声音就同闷雷一般在身体里炸响。
直到疼痛感再也忍不了,“他”放声大喊:“啊!!!”
“啊!!!”
“啊————呼————”
高瑜突然意识清醒,猛地从床上坐起,全身汗流浃背。
赶紧摸了摸自己的上半身,胳膊能动,身上缠着都是绷带,忽然想到什么,又赶紧摸了摸自己脸。
还好,面罩还在……
应该是回到现实了,不再做梦,因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是自己的身体。
左右打量,还是在自己的房间,外面天色以黑,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刚才醒来大喊一声,肯定是把小姨她们吵醒了。
“咣当!”果不其然大门突然被推开。
严温玉冲进房间,看到高瑜坐在床上,还冲她动了动胳膊,眼泪瞬间止不住的滴落。
几步冲上前,一把楼主高瑜的脖子,放声大哭道:“你睡了六天,怎么也醒不来,真的吓死我啦,我还以为……呜呜呜呜…………我当时好害怕………”
虽然这用力一抱,勒的高瑜全身酸痛,他拍着小姨后背,轻声说道:“哎呦哎呦,小姨,你看看现在哪像个护辽将军,还是合神境呢……我这不好好的吗。”
没想到严温玉哭的更厉害了:“你经脉早已恢复,明明几天前就应该回复意识, 但是怎么也叫不醒,公孙伯伯还说你可能伤到神魂,再也醒不来,真的吓死我啦,呜呜呜呜……”
高瑜低下头看了看严温玉的眼角,黑眼圈特别严重,一看就是夜夜守着,估计心里面担心,也没睡好。
他只得继续拍着小姨的后背安慰道:“现在没事了,小姨,我只不过是做个怪梦,没想到过去这么久,让你担心了。”
“你就是讨厌!明明没事还不醒,做什么梦,真的把我吓坏了……”严温玉还在哭诉着。
高瑜心里明白,这是小姨的一种发泄,他也就默默让小姨一直抱着,一直哭着。
窗外火光闪动,明显有别人要进来,严温玉也看到,立马松开怀抱,拉开些距离。
“抱着挺舒服的,小姨你躲开干嘛?”高瑜调笑道。
严温玉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小声啜泣道:“应该是阿姐和姐夫,你喊了好大一声,院子里都听见了。”
房门再次被推开,果然是高嵩和严氏走进屋内,身后还跟着些下人。
两人都是穿着内衬,披着衣服,一看就是刚刚被吵醒。
高嵩脸上有些许激动,不过没有过多动作。
严氏就不一样,立马两步扑上前,知道高瑜身上还有伤,所以是两只手抚摸着他额头。
眼角同样流出泪水,但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啜泣道:“你个死孩子,以后,以后不能再这样。”
说到最后泣不成声,虽然是只言片语,但高瑜也明白母亲的关爱,轻声回道:“嗯,都是孩儿的错,下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