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眼睁睁看着灵秀匕就快刺入雍遇安的心脏，欧阳不早刚才说什么——她要杀死魂魄合一的雍遇安。
不……我不能看着他出事……
恍惚间，耳边似乎听见有人声音，娇媚道：“阴女大人，你想看着他死吗？我可以给你秘籍的力量，有了这股力量，你就可以杀掉欧阳不早，可以救回你的朋友们。多么合算的交易啊！”
交易……当初我和秘籍的交易，是他帮我救下长烁。他给我三次使用秘籍的机会，而我至今还没用过。
可如今长烁已经不在了，我以为我们的交易早就结束了。
我心尖一颤，没有了长烁和小北，我独活在世间也没有意义。
“我要救他们！”我在心中大喊了一声，那个女声嘻嘻笑了笑，淡定地回了我一个“好”。
随即，我感觉浑身一个激灵。
心脏处灼热得厉害，像是有一团火焰正在燃烧。我红着一双眼睛，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欧阳不早！
“老妖婆，不自量力的人是你才对！”我大喝了一声，手中画出一个屏障。就在灵秀匕快要接近雍遇安的同时，替他挡住了这一击。
欧阳不早手中的灵秀匕掉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道：“秘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唤醒秘籍？冥王明明说过，只有他才能唤醒秘籍……不对……冥王他骗了我！”
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惶恐不安，食古兽的四肢开始往后退。
我取下脖子上的云佩，在手中化成了玉剑，朝着食古兽的前蹄削了过去。随即，食古兽惨叫了一声，前蹄鲜血直冒，扑通跪在了地上。
欧阳不早双手合十做出结印，她的身体四周冒出了白光。
我杀红了眼，提着玉剑飞身冲了过去，于半空中朝下劈去。
她的道行果然不浅，那些白光形成了坚硬的保护罩，将欧阳不早整个身体罩在了当中。
“可恶，沈沐居然骗了我！”她悲痛道，忽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竟然现在才知道，他替我唤醒食古兽的真正原因。食古兽是昔日沈誉饲养的灵兽，想要摧毁它，必须要令阴女和秘籍合体。哈哈哈，原来我也被他给利用了……”
我听着她的话，却没办法思考。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咒语，我下意识地念了出来。紧接着，欧阳不早的保护罩在一瞬间击破。
她惊恐地抬起了头，我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用剑拦腰将她与食古兽的身体斩断。
腥臭的血液如同喷泉般涌了出来，她痛得大叫了几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黑发披散在地上，浸泡在血液之中。
欧阳不早奄奄一息，嘴角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下一个，就是你……”
直到她的瞳孔变得涣散，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我刚才杀死了欧阳不早！
我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心脏处的灼热感消褪。
恍惚间，又听见秘籍在对我说：“嘻嘻，还有两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合二为一了。”
食古兽的身体在一瞬间化作一阵青烟，烟雾消散之后，我从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下意识地保持警惕，无法确定她到底是欧阳不早还是橘娅。
角落的雍遇安咳嗽了两声，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大手抚上了她的眉心，沉声道：“欧阳不早的灵体，已经随着食古兽一起灰飞烟灭了。现在你看到的人是橘娅。”
是橘娅，真的是小娅！
我松了口气，手中的玉剑变回了云佩。
雍遇安灼热的视线让我很不自在，我知道他一直在注视着我，也知道他想问我些什么。
只是，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们快把小娅带出去吧。”我沉声说，起身准备去扶橘娅。
雍遇安一闪身挡在了我的面前：“出去之后呢？你打算做些什么？”
“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位先生的身份就是冥王沈沐。不管他想做什么，都必须得利用我这具身体完全。而我不会让他得逞，趁着我和秘籍还没有合二为一，我会……我会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我轻声告诉他。
“微微……”雍遇安忽然唤我的名字，目光复杂道，“如果死亡真的能带来解脱，那我就不会历经了五百年，仍旧活在痛苦之中。”
“你失去了欧阳秀瑜，一如我失去了长烁。遇安，我以为你应该懂得我的感受。”我叹了口气，绕开他去扶橘娅。
他好似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从秀瑜到卫微。五百年了，多少次的轮回转世，我终究只是找到了你而已……”
我心尖一颤，不敢回头去看他，亦不敢告诉他。
其实早在我得知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后，我便想起了过往生生世世中的回忆。无论是五百年前的欧阳秀瑜，还是五百年间的“甲乙丙丁”，我都从未真正爱过他。
五百年间，我受罚转世轮回，长烁亦被困在了地府之中。他虽因七情六欲逃过了灰飞烟灭，却被地藏王菩萨抹去了记忆，罚于地府囚禁了五百年。
直到五百年后，在地府看见我画像的他，才逐渐解封了记忆。
而在人间转世轮回的我，在冥王的暗中安排下，一次又一次地被冯旻找到。又因为雍遇安身上有长烁的气息，而在每一世中都爱上了雍遇安。
魂应魄心，魄应魂心，魂魄终归是一体，心也是彼此相同的。
雍遇安爱着的那个欧阳秀瑜，虽是我，却也早就不是我了。
“我不再是欧阳秀瑜了。”我想起了在冥山中告诉长烁的这句话，淡淡开口告诉雍遇安。
他的身体一僵，我去搀扶橘娅。
就在这时，听见有匆匆的脚步声靠近，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响起：“小鸭子，卧槽，你们这么快就大获全胜了？”
柳成舟出现得很及时，打破了尴尬气氛。
我笑了笑，让他快来帮忙，一起将橘娅送进了医院。
第二天，我和柳成舟去医院看望他们时，橘娅和秦秃子都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