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敬业的。」他嘴角又是那丝迷死人的笑容。
「比起你差远了。」她不经意地一句。
「这是损我呢,还是夸我?」他漫不经心的一问。
「你说呢?」她又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发号施令。
这个大少爷,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挑中她,本来医院护士人手就不够,如果少她一个,其他同事一定更忙不过来,而最重要是她还没有跟段明说一声,等晚饭时间,她无论如何也要打一通电话。
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也不早了,她站起身来。
「时候不早了,你该吃饭服药了。」
「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肚子饿的话自己打电话叫外送。」
「可是……你是病人,怎么可以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
「拜托,是妳肚子饿又不是我!」
「那你就不用吃了吗?」
「我肚子饿了再打算。」
「你真是一个怪咖!」
路嘉倪拨通电话,准备让超市送新鲜食材过来,她可不想半夜三更的跑去帮他找吃的。
「对了,要是让超市送东西过来的话,妳让他送到路口就可以了,不要告诉运送人员具体地址。」尹泽宇嘱咐着。
「为什么?」她好奇地睁大眼睛望着他。
「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他若无其事的样子。
「拜托,难道别人送食材过来,还会记住你,天天来看你?」路嘉倪生气地大声嚷嚷。
这男人真是担心过头了!
「对啊,我有钱又帅,不排除这个可能,要是送货司机是一名欧巴桑,我不是要被烦死!」他说得天经地义,完全不顾路嘉倪简直要为他的臭美作呕了。
一小时后,路嘉倪在别墅区外绿树成荫的路口处,从货车司机手里接过一大包食材并将现金交给司机,回过头杀气腾腾地往别墅走。
她那可恶的雇主竟然没有现金,连菜钱都要她来给!
在厨房里捣弄了半天,她终于做了几样小菜,送到尹泽宇面前,这时,她是真的切切实实认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隐居者,连佣人都不请一个!
「喂,妳不喂我,我怎么吃?」他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可是没有尝过,他还不敢断下结论。
「你伤的是腿,又不是手!」她冲他不满地撇撇嘴。
「可是我毕竟是病人,动手要是不加注意又会让旧伤复发,妳也不想一辈子陪我待在这里吧。」
虽然饥肠辘辘,可是她无法抗拒他那逼人之势,很不乐意地拿起汤匙。
幸好他吃饭真的很认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口一口将饭菜吃完。
看着他认真吃饭的样子,她真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奖励,可是一想到他平时那么霸道,她又收敛起自己的心情,决定不要对他那么好。
她快速地吃过饭收拾碗筷,然后躲在厨房打电话给段明,可是那头关机了。
此刻尹泽宇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他除了头上的伤,腿上缝过的伤口外,就属小腿上的骨折比较严重,除了不能行动自如,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看着那抹白色身影进进出出,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在认识她的第一天,就对她那么上心,不时在忙碌中同时扫她一眼,有时她会在与他眼神相接时不怀好意的一笑,有时又会一个人若有所思。
他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可是对她,他心里只有一种感觉,她真的很有趣!
「我累了。」尹泽宇关掉笔记本电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推你回房间休息。」她站起身来,挂钟时针已经指到九点,那么晚了她都没察觉。
「休息?我要洗澡!」他强烈抗议。
「你怎么洗澡,你现在身上有伤,有手术留下的伤口,不可以沾水!」路嘉倪完全受不了他的无理取闹。
「不然妳叫我怎么睡觉?身上有那该死的消毒水味,臭死了!」他牢骚满腹。
「我可以帮你擦身子,换干净的衣服,可是你就是不可以沾水。」她觉得他蛮不讲理好难侍候。
「那头发呢?」他挠挠头,没洗头他很不自在。
「你不要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头发上就好了,现在我去弄些水帮你擦一下身子。」路嘉倪转身要走。
「等一下!那我现在要上厕所怎么办?」尹泽宇迫不得已回归主题。
她双手一摊,回到病床前扶起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向洗手间踱去。
她一六三公分的身高,扶着比自己快高一个头的他相当的吃力,可是她咬着唇,努力地承受着他的重量,生怕他会跌倒。
尹泽宇的手臂搭在她的肩,在她的搀扶下用尚好的右腿一步步向洗手间踱去。她小心翼翼地支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他稍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她认真地憋得通红的脸,还有一颗好看的泪痣。
「妳平时都是这样扶病人去上厕所?」他好奇地打趣她。
「恭喜,你是第一个。」路嘉倪没有看他,没好气地回答道。
「平时偷懒去了?让其他小护士做吗?」他知道她在生气,可是她不会弃他不理,所以很放心地继续打趣她。
「其他病人都直接用尿壶,只有你死要面子!」她仍然吃力地扶着他,气喘吁吁地说。
看着她额角沁出的汗打湿了她几缕浏海,脸上绯红一路滑到脖子,还有那诱人的锁骨,再往下,他的视线移到那浅浅的雪白乳沟……
他的心为之一震,忙转移自己慌张的视线,制止自己的心猿意马,然后第一次为自己的想法嘲笑自己。
竟然会对一个女人有心动的感觉……过往所有女人,不过是满足他需要的工具罢了,他真怀疑自己是否伤得不轻,看来还得复诊一次。
可是他的手,因为要扶得稳当而紧捏着她的肩头,让他身体起了某种反应……
「你自便吧,我出去一下。」路嘉倪扶他到马桶前,转身要走。
「喂!」就在她转身那一瞬,尹泽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还想要怎样?」她才不要继续在这里让他有任何取笑她的机会。
「反正都在这里了,等一下顺便帮我擦身子,在这里。」尹泽宇故意强调。
这里有流动的水,总比她拿着一盆水重复使用让人感觉舒服。
「好。」她点点头,走出去并为他关上门。
五分钟以后,路嘉倪为他脱去了上衣,他壮实的胸肌与腹肌让人为之惊叹。
她调好水温,用毛巾为他轻轻擦拭,热水在洗手间里蒸腾成雾气,隔着雾气,他看着她认真的小脸,认真地为他擦脸,擦身子,洗手,洗脚,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做这些,一切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可是他们并不是男女关系,而是雇佣关系。
想到这里,尹泽宇把自己那奇妙的感觉收起,大概真的是孤独太久了,对一个小护士都如此上心,他自嘲地一笑。
「笑什么?」她为他抹干身上的水滴。
「没事,觉得妳很尽责。」他伸出手,为她理了一下乱了的浏海,不经意的一个动作,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越矩。
「对了,那天我受伤送到医院,是什么情况?」他忙转移话题。
「一身是血,严重昏迷。」她扶他起来。
「谁送我去的?」他疑惑地问。
「我也不清楚,不过你这样的情况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她一手扶着他,另一只手去拿干净衣服,却不料脚下一滑,他手臂一拉,她重重地扑进了他怀里。
她柔软的身体在他赤裸的怀里,只有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忽然像是要灼烧一般起了反应,那种想要她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饥不择食,可是她真的带给他的心狂跳的感觉。
可能是性感布料或者是内衣的诱惑他已经免疫,制服的诱惑此刻相当吸引他,可是他很明白时机尚未成熟。
「你可以放开我了……」她声音很低,有几分羞涩,他低下头,才知道彼此的姿势是那么的暧昧。
路嘉倪低着头给他穿上衣服,扶着他一步一步移动向床的方向走去。
「妳不会是害羞了吧?」尹泽宇看着她一声不吭,反而越觉有趣。
「我害羞?才不会。」她微仰着头嘟着嘴。
「可是明明刚才妳脸红了。」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是替你脸红。」她不假思索地气他,可是话音刚落,两人又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
「我困了。」尹泽宇打了个呵欠。
路嘉倪为他关灯并关上门,「晚上有事的话,你就叫我。」
忙了一天,路嘉倪洗了个澡,舒服地躺在尹泽宇为她安排的客房大床上。
她的手机拨了段明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她喜欢的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与她失去了联系。
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否一定能够全心全意的付出,可是他对她真的很不认真,虽然有时候她会生出想放弃的念头,但她仍然改不了想要找他的习惯。
「如果能够改掉思念他的习惯就好了……可是喜欢一个人,是心底的感觉,不是随便就可以改掉的,一定不是一个习惯那么简单。」她呓语。
她翻了个身,漆黑中眨着明亮的眼睛,辗转反侧,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玫瑰色窗帘落在路嘉倪的脸上,晨风拂来,她好久没有睡这么舒服的觉了。坐起身来,她几乎忘记自己置身何处,晚上都忘记好好欣赏,这间房间布置的像西方宫廷一样,让她感觉自己穿越了好几个世纪。
「好美!」她轻声惊叹。
雕花的梳妆台,雕花的椅把,连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都是花团锦簇,散发着缕缕清香,在梦幻里流连,她几乎忘记自己的职责。
路嘉倪忙翻身下床,从包包里掏出那件医院为她准备的护士服,她简单地洗漱一下,整理好仪容,向房门外走去。
房子已经被清理过,当她忘记敲门急忙打开尹泽宇的房门,就听到尹泽宇一声低吼。
「妳进别人房间前不会先敲门吗?」他正在松开伤口上的纱布绷带,眉头紧皱着,脸上表情很臭。
「可是……对不起!」路嘉倪忙走上前为他处理着那些纱布绷带。
「快点帮我换掉这些,药水味很难闻!」他捂着鼻子。
「就算是换掉,也要换上新的药,一样会有药味,你要是不想闻到这些,就好好配合,等伤好了就可以不闻这些了。」她一边为他解开头上的纱布绷带,一边说。
「妳就不能温柔一点?」尹泽宇痛得大叫。
「那是因为你在乱动。」她波澜不惊地解释着。
她坐在床沿上,双手为他处理伤口,又为他上药,贴上纱布,缠上纱布绷带,他在享受着她悉心的照顾,看着她清晨醒来精神抖擞的样子,对她有种奇妙的感觉,却无法形容。
「现在换腿了,不要乱动哦!」她做出警告他的样子。
路嘉倪将他的腿轻轻抬起,一点一点地解掉旧的纱布绷带,清洗伤口,换新的纱布绷带。
「感觉舒服多了,昨天的沾了血,害我一晚上睡不着。」
他像个小孩一般,让昨晚睡眠质量极好的路嘉倪笑出声来。
「妳敢笑我?」尹泽宇望着她咬牙切齿。
「哪敢?反正你现在千万不要碰你的伤口,不然后果真的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