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
审犯人分为两种审法。
一种是公审,就是由当地最高权威的官员为主,其他几个次要的官员为辅,在百姓的监督下审犯人。
另一种,则是私审。
顾名思义就是不在百姓的监督下进行的审查。
这种是最好作弊的,也可以不直接经过最高官员,只要有三个官员认同这个人有罪,那么就跑不掉了。
村长叹一口气,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们理亏。
方才他在路上趁着他们休息的时候,本想找机会跟那几个小伙子说了两句话。
奈何这些人根本不准他们近身。
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另一边。
被带进了私审的公堂里的陶知意一行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里面的情况。
就直接被一脚踢了后腿跪了下来,在公堂之上,坐着一个官老爷。
见他穿的不简单,陶知意摸不清楚这是什么官职。
“看什么看,见到管账大人还不行礼!”站在她身后的士兵大声呵斥她道。
陶知意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只是个管账的,看来这两个人,是铁了心要直接治了他们的罪。
“你们凭什么就把我们带来私审了?我要见总镇长大人!”何房虽然冲动,但也是个有脑子的。
他大声叫道,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叫什么叫!再吵一人赏十个大板子!不知道公堂要肃静啊!”谭远指着他们恶狠狠地说道。
陶知意察觉到,那位公堂之上的管账大人,并没有因为谭远的喧宾夺主而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一丘之貉!
到底都是一些没有经历过事的庄稼汉,被他们这么一吓,大家瞬间不出声了。
“咳咳”
管账大人轻咳一声。
其他人立马就站好了在两边。
“底下可是何家村村民,何房、何小天、何园园、何清、何工?”
“是”
“今有民众谭远伸冤,说尔等昨日在何家村无故将谭远打伤,可有此事?”
“大人!冤枉啊!”
陶知意安静地跪在那里,没有说话,因为她感觉有好几道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扫视着。
如果自己一说话,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有何冤枉!”
管账大人一拍惊堂木,公堂里瞬间安静了。
这边,他们一个个的轮番审问何家村的这几个男丁,就是没有一个人来问陶知意的话。
陶知意也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这么耽误下去,真怕娘亲他们担心。
另外一边。
由村为首,带领着一众村民,直接在总镇长的家门口拦人。
他们问过了,今日总镇长陪夫人出去玩了,今日不在家。
不然的话,这李青也不会这嚣张了。
眼看着日头都要到大中午了,村长也是越来越着急。
别的他到不怕,那群小子就算是挨点揍也没事儿,就怕他们对陶丫头怎么样。
焦急时。
正好看到了那边有一个轿子缓缓被人抬着走过来。
整个南乡镇,坐得起轿子的人,不过寥寥数人。
村长赶紧带着人迎了上去。
“何人拦轿!”有小厮连忙拦在了前面,生怕这个人对轿子里的人有什么不测。
“不知轿子里的是否为总镇大人与夫人,草民有一时冤情啊!”村长手里拿着赶忙写出来的状纸,递给了那位小厮。
小厮看了看轿子里的人,得到了示意才接过状纸递上去。
不一会儿,就看到从轿子里面出来一个人。
穿着一身常服的,不是总镇大人又是谁。
虽然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但那浑身的正气是遮掩不住的。
“何明?何家村村长?”
总镇长看着何明问道。
“是草民,还请总镇大人为草民伸冤!”
何明虽然跪在地上,但是整个人的脊背一点儿也没有弯。
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看了过来。
有认识总镇的,更加是好奇这出了什么事儿。
“进屋说吧”总镇长将身后的夫人扶了下来,一行人往总镇长家里走去。
走在最后的何桂英身子柔弱,一路走过来加上急火攻心,起来的时候竟然有些摇摇欲坠。
突然,被一个宽广的怀抱扶住了。
“多谢公子了......”何桂英话音刚落,抬眸一看,居然这人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唐宇。
那个当初救了她一次的人。
“小夫人这是怎么了?”唐宇待她站稳之后,立刻松了手。
这大庭广众之下的,男女有接触总是不好的。
他不问还好,一问何桂英就觉得悲从心来,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带了些晶莹。
“我那可怜的女儿,被官兵抓了去”
“为何?”唐宇皱眉道。
何桂英叹了一口气,在唐宇的引导下,跟着进了总镇长的家中。
一行人坐下来慢慢的,听村长将所有的事情讲述完毕。
“混账!”
总镇长大人听完,一拍桌子,手边的茶杯都被震得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
倒是坐在他身边的妇人,连忙安慰道“你轻点儿”
“如此说来,他们现在已经在审讯了?”唐宇站在一边,看向了村长。
“是了,我等已经在此等候镇长半个时辰有余,也不知道他们那边......”
镇长听了这事儿,立刻站起身道“那咱们不要耽误了,赶紧过去看看,这群混账东西,我不在就开始作威作福了!惯的他们!”
说起来,总镇长是知道自己手下的人,有几个老鼠屎的。
但是水至清则无鱼,他从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关于那个什么谭远,镇长是听过的,那人是个怀痞子,但到底也没做过什么强抢民女大恶之事。
眼下做的这个,已经越过了线,他可就不得不管了。
一行人往公堂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大声呵斥着。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来人!给我打!”是那位兵长的声音。
听到这话,陶知意心中也是一颤。
如果真因为这件事情,他们谁挨了板子,陶知意觉得自己一定会十分愧疚的。
“大人,如果实在是要打的话,打我吧!此时本与他们无关!”
陶知意咬牙道,因为用力,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了。
她估摸着已经过了有半个时辰了,这么下去,大家的意志力都坚持不住了。
“既然你这么要求,我也就不跟你讲客气了!”管账大人冷笑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是个硬骨头。
“我看谁敢!”
此时。
从门外一声沉闷的男声,直接打断了这公堂之内的气氛。
看到来人,陶知意算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