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炳洲那番话一出,立刻引来霍彦跟周晓吃惊的目光,尤其是周晓看向秦炳洲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就好像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不干什么。”周晓呵呵一笑来了句,“不过这天道秘书该不会是你写的吧?”
秦炳洲闻言微愣却笑而不语,反倒是霍彦显得格外激动。也难怪周晓有此猜测,秦炳洲本就不是一般人,就算这秘书真是他写的也不足为奇。不过他那暧昧不明的一笑,倒是让人浮想联翩。
其实任何秘术灵物想要练成甚至驾驭都需要机缘,无缘不成事。否则为何那么多人都练不成的秘术却被霍彦轻而易举的练成?只可惜这本秘书非但没有将他推向人生高峰,反倒将他打入地狱。
经此一事,即使我保住了霍彦的魂,他也将经受永生永世地狱之苦,以偿还他今日所犯下的过错。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可惜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在弥补后得到原谅。
换言之,不是所有人都是秦炳洲,即使犯下滔天大罪也能被原谅。
“求您帮小珺重新塑魂。”霍彦忽然跪在地上,哀求的眼神看向秦炳洲。
早在发现他没有说的那么不在乎赵珺,特别是他再说到书中记载塑魂之法时,那哽咽的神情,就已经猜到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让自己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如果我告诉你那本书根本就是个骗局你大概不会相信,但事实如此,他披着仙集的外衣,其实就是本导人入魔的邪书,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塑魂之法。”我从未见过秦炳洲如此郑重其事严肃的说一件事。
刚才的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那一瞬间抽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人活于世肉身灭魂在,魂若灭混沌无形难觅踪迹。霍彦以为自己找到了与恋人再见的方法,到头来却发现一切不过黄粱一梦一场空罢了。
“呵呵……哈哈哈……”刚才还神情恍惚的霍彦突然笑了起来,笑到眼泪流出来,他仰天怒吼,将心中愤怒一蹦发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那份伤痛绝望,那份怨那股恨都让人抓心揪肺。他可恨吗?可恨。偏偏却又有着让人同情甚至谅解的理由。或许霍彦罪无可恕,但对赵珺的痴心不改也是事实,世间最贵痴儿郎啊!
“你若真在意赵珺,不妨放下心中执念,虔诚悔过弥补今日所犯之错,或许他日你们还能再续今生情缘。”看着以生无可恋的霍彦我劝慰道。
“此言当真?”霍彦猛然抬头看着我道。
从他眼里我看到了希望,我没有回答,只是点了下头。
霍彦当即跪地扣了三个响头,“我霍彦愿虔心忏悔今日之过,直至被我所害之魂原谅为止。”
菩萨语,度人容易度己难。可在我看来这两样都难,霍彦本性不坏又痴心不改,既然他能为所爱之人不惜坠入魔道,也会为这个人走上正途,但他日后如何,只能看他的造化,我能做的只有化去他这一身的执念。
摊开生死簿,如今的地府以不是从前那明镜高悬立法井然之地,就这么把霍彦交给地府,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倒不如先将他暂存在生死簿中,待日后再说。
“天道秘书现在何处?”就在我准备将霍彦收入生死簿的时候,秦炳洲却突然拦住了我,他盯着霍彦道。
我狐疑的看了秦炳洲一眼,霍彦更是愣了。
“不瞒您说,自我修行起那书便时隐时现,第一次食魂后书就彻底消失了。我现在落得何种境地想必不必我明说您也能开出来,我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霍彦道。
秦炳洲面色凝重,没有接下句只是放开了我的手。
最近他总是很奇怪,心事重重行为怪异,似乎在刻意隐瞒些什么,但是这些是却又好像是不能跟我说的秘密,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我却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哎,真是没看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霍彦还是如此痴情的人,我现在都有点同情他了。”周晓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来了这么一句打断了这有些沉重的气氛。
“你那是没原则,如果撞撞可怜就能免去罪责,那还要警察,要冥判做什么?”刚才还趁着张脸的秦炳洲立刻怼了周晓一句。
“嘿,我说你俩是两口子吧?不仅做事如出一辙连说话都神同步啊!我怎么记得这话好像啊K也说过?”这次周晓到是没跟秦炳洲矫情反倒来了这么一句。
我与秦炳洲互视一眼,的确多年的相处让我们有了很多相似之处,唯一不同的是,我还是我,而他还是不是他我却没了把握……
“行了,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地方,赶紧撤吧!”
大批冥差出行是有记录跟时间的,会定时汇报地点跟周围情况,以防出现突发事件造成冥差的不必要伤亡。这么久不见人回去,冥界一定会再派人过来查探究竟,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该到了。
“我说咱们就这么把他们几个扔在这能行吗?”走到门口的时候,周晓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们自会有人来接。”我回了句。
“你还有心情担心别人,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要不是我俩你早见鬼去了。”秦炳洲捂着心口瞪了一眼周晓。
“我本来就在天天见鬼。”周晓不客气的回来一句。
“都少说两句让我安静会。”
踏出门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仍立在那里的高阳,他跟陆明同样的处境,偏偏我只救了一个,对高阳我有歉意却也无可奈何,与其跟着我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让Ivan觉的他还有价值,起码还能保住命。
但是他出门的瞬间我有一种感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这种感觉很像多年前我带走文思广魂魄时,那种被偷窥的感觉。
“你又看什么呢?”周晓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