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遍搬运大周天之后,孟帅这才把气息理顺了。
没办法,那两个果子太难消化了。
按照之前的经验,吃世界树的果实基本上不造成什么影响,改造身体也好,提升头脑也好,都是一瞬间完成的,跟孟帅本身无关。
因此在他准备好以后,他一口气把两个果子都塞了下去。
这回他失算了。
刚刚吃下果子,就觉得两道热线从喉咙处分开,一部分从皮肤散入血管,再沁入四肢百骸,如他之前吃过的果实一般改造自己的身体,而另一部分,化作两个实体走重楼下丹田。
丹田中的真气砰地一声,沸腾起来,不住的滚动,好像开了锅一般。两个果子化作两股气流,往下直坠,在丹田聚拢,合成两团气流,堕入气海,这一下更如火上浇油,那真气锅开的越发滚烫,简直如油锅里面浇冷水,水花油花不住四溅。
要失控?
孟帅自然知道失控的可怕,那就是走火入魔的先兆。忙运转真气,把负面的效果压了下来。
真气如水,洪水泛滥,堵不如疏。除非有更高的高手在侧,凭借碾压的优势将所有真气一起压下,不然只好以本身真气带着异种真气周天循环,以期在这中间把入侵的真气消化。孟帅调动丹田真气,夹杂着异种气流往经脉疏导。
在内视之下,孟帅能清楚的看到自己本来无色的真气上面,附着着一金一白两色真气,如流水一般在体内转动。
他搬运周天的速度不慢,奈何那两个果子散发出来的更快,不一会儿金白二色势力大涨,已经渐渐淹没了原本无色的龟息功真气。
对了,那两位死的时候都在火山境界,一身精华气力雄厚,比他现在也只高不低,况且以一敌二,落于下风是很正常的。
但他也有优势,那就是主场。
孟帅凝神静气,以真气为引,带着二气在体内飞快的运转,速度比以往快了十倍,也亏了他练习龟息功已有数年,无论如何不会走错。那真气就如同线头一般,把外来的真气拉成了一条细细的气息。
那气息飞快的运转了一周天,那两团黄白二色的气团被拆出了小半,剩下的气团依旧沉在丹田之内,与龟息功的气息泾渭分明。
拉成丝带状的真气已经绕行一周回归丹田,但丹田之中,还有不少气团沉郁其中,不够形成一条活的循环。
空间不够
孟帅心知不能让气团首尾相撞,以留在丹田内的龟息功为外围,让那回归气海的气息流为线头,绕着真气团团团旋转,一层绕一层,在丹田形成了如银丝卷一般的漩涡。
就如同一人站在地上,以最小的动作,舞动数丈长的彩带,非要力量巧,频率快,形成一个螺旋力,才能让整个彩带舞动起来,不至于拖地。
这漩涡只要操控精细,可以无限期的叠加,孟帅对龟息功操作也算得心应手,耐心缠绕下,把两团黄白气全部拉成丝线,拆解融入线团漩涡之中。
在他的丹田内,已经形成了一个以龟息功为圆心,黄白二气缠绕的引力系统,在离心力的作用下,达到了动态平衡,一时半会儿不会出差错。
现在只等自身真气对外来真气抽丝剥茧的融合,自己就可以享受那两位天才的精华了。
然而……
卧槽?
过了两个时辰,那真气依旧没有融合的迹象。黄色还是黄色,白色还是白色,他无色的气息还是无色,依旧那么泾渭分明
这个不对啊这个?
真气这东西固然神秘,固然有许多种,但本质还是相同的,总有差异,默默地运行,最终会互相转化,合而为一。不然也没有灌顶这么一说了。至于转化的方向,总是量多的吸收量少的,质量高的吸收质量低的。
若论数量,纵然那两团灵气是另两位天才的精华所在,毕竟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不必孟帅的内力生生不息,纵然一时势均力敌,但几个时辰下来,已经数倍于敌。
数量上是孟帅占优势,但却硬是吸收消化不良,难道是质量差的太远?
这个理由,孟帅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一直以来,对于龟门,孟帅是怀有一分不容置疑的骄傲在的。即使龟门的名字不好听,即使它并非闻名遐迩的大门派,但孟帅坚信他是无可匹敌的高大上门派,他的师父水思归也是最厉害的人物,其他后来那些也很高的高手统统比不上。龟门的外功是最好的,五法身包罗万象,堪称万功之首。而太上龟息功作为龟门的基石,当然也是最好的。龟息真气即使不是无可比拟的,至少也不会输给任何异种真气,哪怕是赫赫有名的,或者天生奇才的真气也比不上。
这是孟帅的坚持,倘若这个坚持被动摇,他的世界观就要崩塌了。
不,孟帅绝对不会承认是质量的问题。所以他在等着,等着路遥知马力,且看这泾渭分明的场面究竟维持到什么时候。
周天搬运,生生不息。
内门武功到了生发境界,体内自有内息循环,一般情况下就不会愁真气不够用了,当然剧烈的战斗另说,只要是平时练功,搬运周天可以近乎无限循环。尤其是龟息功,睡梦中练功可以把能耗降到最低,闭关十天半个月也能生生不息。
孟帅跟它们耗上了,看这团气在龟息真气的环绕下,能支持多久。
这一耗,就耗了两天两夜。
孟帅算是服了。两天两夜的周天循环,体内的螺旋疯狂旋转,愣是没把两团真气收服,眼见气海之中,两团螺旋旋转不休,大有转到天荒地老之势。
好吧……有点服了。
孟帅真有点泄气,这么虚耗下去,确实有点看不见尽头。谁输谁赢是其次,打击自信是真的。
我……下去活动活动吧。
龟息功的好处,就是不论什么姿势,什么状态都能运转,不需要严格的打坐,也不怕打扰。孟帅之所以以严格的五心向天的打坐姿势坚持了两天,是因为这样比较能鼓舞士气,或者说他是跟对方拧上了。
在他下地活动的那一瞬间,他的倔强开始软化。
按照这样的速度,不用一两个时辰,他就彻底破罐破摔了。
两天没动地方,虽然有内息流转,不至于血脉淤塞,身体酸痛,但脚刚刚踩在地下,也是虚飘飘的,他走了两步,顺势坐在前方的椅子上。
再往远处走,一是脚下无力,二来他也看不见。
两天两夜过去,现在正是黎明时分,天命之前最黑暗的那一刻。
那女官也够可以的,自己说闭关,她就真把自己当死人看。两天以来,连口饭菜都没送来过,茶水也没一滴,更不必说点灯。他现在就坐在黑灯瞎火中,默默地感受着内息的循环和自己的心跳。
不行,要点灯,这样的死寂受不了。
皇宫的规矩,二更天要熄灯,天亮之前都要管制灯火,提防火灾。但孟帅当然不在乎这种规定,在东宫这些少年男女也没几个在乎的。
孟帅自备有火折子,记得烛台放在桌子上,便摸索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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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桌子体积大,在黑暗中也能看见一个影子,但烛台纤细,却要靠手摸。孟帅记得方位,伸手一捞,把蜡烛捞在手里。
噗——
一声轻响,蜡烛断为两截。
孟帅嗤的一声,微感懊丧,他刚刚内息流转,每一寸肌肤都充满真气,自然生出偌大力气,那蜡烛是软的,怎么经得住?自然一捏就断。
捏断一个蜡烛,也没什么露脸的,孟帅把断了的蜡烛头拿过来,把剩下半截点燃了,橙红色的火光升起,照亮了几尺方圆地面。
油蜡烛的灯光,也就是如此了。
就是皇宫的蜡烛是用精油特制的,灯光也只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大颗大颗的烛泪滚落,落在桌面上。
灯火虽暗,却也是火热的,一样烫人……
烫……烫烫烫
孟帅擦了一声,忙伸手一甩,原本握在手里的蜡烛头甩到桌子上,接着又连连甩手。
一颗烛泪滴在他手上,登时烫的他不轻,连忙含在口中,慢慢消化热量。
我勒个去,这一下烫的,你当是玩那个游戏么?
玩那个游戏得有特制的低温蜡烛好不好?哪有拿真的蜡烛玩的?
孟帅正胡思乱想,突然,整个身子一僵——
等一下,我怎么会被滴上蜡油?
正在燃烧的蜡烛,不是好端端的在桌子上么?他那只受伤的手,刚刚拿的,只是一截普普通通的蜡烛头啊。
除非……
孟帅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慌忙上前,一把抓住那半截蜡烛,仔细看去,自己握住的地方,已经凹陷下去。那不是被捏扁的样子,分明是被融化了,烛泪滴落的痕迹清晰可见。
自己的手,可以融化蜡烛?
孟帅记得自己没有这样的本领。
融化蜡烛,需要一定的温度,而刚刚提供这样温度的是……
真气?
自己的真气竟然升温了?
这代表的莫非是……
纯阳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