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明示你什么?明示为什么我会提起长孙青木?还是他是什么人?我想这点你比我更清楚。”上官浚直截了当的让他明白不用再在他面前演戏。
杨易德忙跪下说道:“属下真的不明白宗主的意思,属下和长孙青木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紫霞殿殿主。”
上官浚眯起眼睛,看向杨易德的目光射出一道刺骨的寒芒。
杨易德只觉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感到恐惧甚至是绝望。这个他眼中还稚嫩的小宗主,竟转眼成了恶魔般可怕。也许他从来都当上官浚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没把他当回事。即使几年前听说他一掌杀了吴尘飞,也只觉得那是老吴倒霉,仍固执得认为上官浚除了武功高强之外,也像其他纨绔子弟般,是个肚子里塞草的笨蛋。
上官浚冰冷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响起:“杨易德,到底你当我是白痴还是你自己是白痴?”
杨易德一愣,这个问题让他怎么回答好?
见杨易德眼珠乱转,似乎在索怎样回答。上官浚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杀得天魔教鸡犬不留?虚谷子几人的对话可是一字不落的听进了我的耳朵。不过本少爷并没有直接像你老小子行师问罪,已经便宜你了!”
杨易德只觉身子一瘫,知道自己再难装下去。上官浚之所以没有大行问罪之师,只因手里没有证据。但如果这位小太爷真的动了气,没有证据他也难逃一死。
只听杨易德涩声说道:“属下明白了,请宗主赐示。属下定当全力完成任务。”
上官浚带点邪恶的笑道:“你杨易德聪明,我也不笨。肯为荣华富贵背弃祖宗的人,是永远不可能为了祖宗而背弃荣华富贵。”
杨易德浑身剧颤了,上官浚有杀他之心,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可是他明明想到,却没有半点办法。以冥王宫统治者的武功,再差都可以轻松取他性命,何况是不世的武学奇才。
他好象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得说道:“肯请宗主赐易德一个痛快,同时请宗主放过我的妻小。”他是在为自己博最后的生机。
没想到上官浚却淡淡得说:“斩草不除根,祸患无穷。”
上官浚的话好象青天霹雳,杨易德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曾听说上官浚不杀女人,老人和孩子,难道这传言有误?
上官浚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模样,心中暗暗好笑,却不动声色得说道:“要保他们的命,你需桃做一件事。”
杨易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忙说道:“只要宗主放过我妻儿老小,易德必粉身碎骨为报!”
上官浚叹了口气,摇头道:“其实你不是一个很坏的人,到底为什么你要背叛冥王宫?”
杨易德一时语塞,他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是为自己吗?是,但也不是!
上官浚并没有打断他的思考,一个肯为家人牺牲的人也许
并不是坏到骨子里。想想萧笙默,背叛师尊,弑杀二师兄未遂,嫁货大师兄。虽还不知道蓝雪瑶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如果她真的是萧笙默和苏梦捷的女儿,做父亲的他却让女儿留在危险中,明知道她苦恋的是自己的弟弟,却不闻不问,还推波助澜让他们姐弟相残
“唉!”上官浚长长叹了口气。他觉得气闷,一切都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即使像他这般自负,也感到无从着手,完全把握不了。
上官姬曼似乎感到了儿子的无奈,用手轻轻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官浚回头看着他,他只是微微点头,似乎示意他一切顺其自然。
“唉!”众人的耳边传来杨易德的叹息声。上官浚目光如炬得盯着他。
杨易德缓缓抬起头盯着上官浚完美得令人屏息的脸,低沉得说道:“宗主,易德知道错了!属下本来只想振兴黄河帮,因为我们在金人的地方,想要养活全帮上下,不打通各处官府怎么行?祖上留下的遗训是永世听从冥王宫调遣,冥王剑是指挥我们的令箭。属下不敢相忘!虽然我黄河帮在外声名狼藉,但我杨易德自认对得起天地良心!
我之错,错在身为汉人,勾结鞑虏,虽为振兴我黄河帮,却着实走错了路!我说这些,并不是奢求宗主的原谅。我只是在悔悟。
赵氏天下灭亡之期不会太久远,我以为金代宋大有可能。我本是想为弟兄们铺条路的,从来没想过危害冥王宫。可是现在想想发觉错了,我华夏万世基业,怎能是随便哪个蛮夷可轻易取得的?我忘了,忘了还有像宗主这样的汉人,忘了只要宗主愿意,手下之兵足以争霸天下。”
上官浚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其实并没有这个兴趣。不是我天性多疑,只是事关重大,我交代你做的事之后,必须先带走你的家人。我上官浚可向你保证,绝不伤害他们半根寒毛,亦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杨易德点点头说道:“谁不知道宗主说一不二?请宗主吩咐吧。”
上官浚善于观人,从头到尾杨易德的神情变化均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听上官浚缓缓说道:“事情很简单,我要你转告萧笙默,谢谢他要血洗中原武林,这样省掉了我动手,成全了我的名声!让他尽快,他消灭中原武林人士之时,就是我起兵伐宋之日!希望他配合我,中原大乱时,只要他能让海陵王同时谋反,令金国内乱,我便可以轻松平定天下。到时候少不了他的好处!”
上官姬曼心中暗赞上官浚的聪明。
杨易德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没想过上官浚原来并不关心中原武林人士的生死。更没想过萧笙默会助他一臂之力。
上官浚像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似的,微笑着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古以来成功改朝换代者的身后,都堆积着无数的枯骨。牺牲些人算什么?只要他不动我冥王宫所辖之人,他们爱杀谁杀谁!我上官浚要的是天下,就算
是父母兄弟又如何!”
虽然明知道上官浚是演戏给别人看,但是上官姬曼仍然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自己也没选择这条路,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想成帝王之业是多么的残酷!好在他儿子是在做戏。
杨易德像是完全明白了上官浚的心意,笑道:“宗主雄才大略,定可一统天下,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带了几个得力的手下去了。上官浚斜睨了一眼他渐渐走远的身影,目光落在黄河帮其他人身上。
看到了刚才帮主对这少年恭敬的模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众人明白,这个少年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副帮主及四大堂主何在?”上官浚淡淡问道。声音虽轻,却远远传出,仿佛在每个人的耳边说话。
但好半晌都没有人答话。
上官浚目光扫过众人的脸,人人都觉得寒光一闪,不禁了一个哆嗦。这时一个瘦小的少年怯声说道:“我,我,我今天早上看到帮主带着副帮主和堂主还有几个兄弟到聚义厅议事,后来聚义厅上了锁,再就没看见副帮主和四大堂主了。帮主和那几个被他带进去的兄弟刚才都离开了。”
少年身边几个汉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切均落在上官浚的眼中。他不露声色,棉表情得点了点头,说道:“带我去你们的聚义厅。”
黄河帮聚义厅里上官浚正目光如电般得注视着几个人,正是黄河
帮副帮主余啸天和春夏秋冬四堂堂主。几人都惊若寒蝉,面对上官浚的目光他们几乎把头埋到胸口。在上官浚继任宗主之时,他们都曾侯易德同上天山参加大典。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官浚缓缓开口问道。
那瘦小的少年带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聚义厅的门上了锁。上官浚破门而入时,只见余啸天五人都被人制了穴道,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对上官浚和上官姬曼这样的高手来说,无论多么难解的点穴手法都难不倒他们。两人为这几人推血过宫,待他们都恢复如常,这才发问,虽然明明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余啸天低声说道:“回宗主的话,我们发现杨易德这畜生勾结金人,正想找他理论。却又无意间撞破他设计陷害宗主你,所以所以他假意悔悟,带我们来这里商量今后黄河帮的发展,趁我们不备”
一直没说话的上官姬曼冷笑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们,那不是更一了百了?”
“这,这属下不知,也许他还顾念些兄弟情谊吧!”余啸天慌忙说道。
上官浚摇了摇头,对众人说道:“因为他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他和金人勾结之事。正是如此,他没想过会算计不到我。他杨易德低估了我,这是他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上官姬曼心中好笑,他知道这句话又是说给别人听的。
上官浚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把刚才带我来的小兄弟叫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