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自从宁王来过之后,大凉王宫里再没有人来过,神秘的承王爷一直未现身,当初火急火燎的派兵要挟宛城太尉娄书良,责令其务必交出女儿,可如今,娄靖明离他仅几步之遥却从不现身,真不知这位承王卖弄的哪门子的神秘。
不过这正是娄靖明想看到的,说实话,如果承王此刻现身她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应对,即便有靳轩和果儿在其身边,可说到底,这事谁都帮不了自己,或许那个承王已经把自己忘了吧,这样更好!
娄靖明自我安慰。
果儿是闲不住的,无论在哪里,她总是喜欢搞些事情,也正因如此,总是惹上很多麻烦,当然这都是被动的。
来到大凉王城的第三天,每一天几乎都过着同样的生活,虽说朝歌小舍精美雅致,可是一个地方呆久了即便是皇宫王舍也会觉得闷倦。
这不,果儿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娄姑娘,总是呆在这里实在烦闷,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吧!”
说实话,娄靖明也很想出去看看,但自己身份特殊,害怕一旦出去让承王得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很犹豫。
“这……”
“怎么,你不想出去吗,整天待在一个地方多无聊啊,是不是王轩哥哥!”
果儿冲着靳轩道,外人面前称其为王轩。
“我随便,怎样都可以!”
臭靳轩,真是不解风情。
“我们只是出去转转而已,就算那个承王知道又能如何,你若是这般唯诺,他日就算成亲也都会受其管制,想想都可怕!”
果儿说的很认真,可娄靖明一想到成亲心里就是一百个不痛快,一跺脚,走就走,别以为我娄靖明是好欺负的!
就这样,靳轩、果儿、娄靖明、佩儿一行四人走出朝歌小舍,这次可不是偷跑出去,而是大摇大摆。
王城作为南凉帝都听上去威严神秘,不过那也仅限于王宫,实际上,大部分还都是普通人生活居住之地,刨除政治因素外,这里跟大凉城和宛城等地并没有太大区别。
酒肆林立,商贾繁盛这自不必多说,吃吃玩玩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帝都却有一样其他地方不曾有的特殊娱乐项目,赛狗!
所谓赛狗顾名思义就是以狗作为比赛的介体,首先将参赛的所有狗聚集在一起,并让所有观看赛狗的王公贵族,公子世家等评选出十条最优等的狗,而后就是这十条狗的最终角逐,看谁跑得快,说来也奇怪,好好的赛马不看非要赛狗,真不知南凉人有着怎样的生活品味。
当然,赛狗绝不是普通的看狗比赛,其背后牵扯了大量经济链条,这就是所谓的赌博,可以下注任何钱财在任何一条狗上,也还算公平,所以不少南凉赌徒以此为乐,当然他们都是小打小闹,真正的赌博大户还得是那些贵族公子。
果儿作为好事者怎能不去看看究竟,这一次娄靖明无所谓,倒是靳轩不想去,因为他知道,这种地方不可能是普通人的乐园,有钱有势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因此不想惹麻烦。
可是再怎样理智的人都经不起果儿的软磨硬泡,靳轩看出来的,今日若不去,恐怕这小丫头是不会走了,无奈之下,只能遂了其愿。
可是这个赛狗之地究竟在哪里,谁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去呢!
经过打听,有的人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想说,就好像此地有多可怕一般。
后经过靳轩建议,四个人跟在一辆特别精美的车子身后,看样子,车子的主人一定知道赛狗所在。
果然,就见车子停靠在一座酒楼门前,早有人等在门口,卑躬屈膝的迎接车上之人,几人躲在身后偷偷看着,原来是个年轻的公子,相貌不错,只是眼角带着几分邪气。
那人将公子迎入酒楼,靳轩等人装作普通的食客也进了酒楼,可是他们进去后除了酒桌板凳和进食的客人什么都没有,莫不是跟错人了?
果儿撅着嘴,小声埋怨着,怪靳轩不懂还瞎指挥。
这时方才迎接富贵公子的仆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但只有他自己,并不见富贵公子,靳轩断定,这个人一定知道赛狗所在。
“给我十两银子!”靳轩说着,手直接伸向果儿身前。
“你要银子干嘛!”语气和眼神满满的都是怀疑和谨慎。
娄靖明看着就想笑,看果儿模样俨然一副管家婆模样。
“你给我银子自然有用处的,快点拿来!”
靳轩说的认真,果儿也就不犹豫了,毕竟在正事面前果儿向来都很听话的。
靳轩接过银子,笑嘻嘻的走进那仆人。
“小哥,我想去赛狗,不知该怎样走!”
仆人一愣,上下打量靳轩,见这少年模样不错,穿着打扮也还可以,但就不像是赛狗之人,因此并不想据实告知。
“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在下不知何为赛狗之处。”
撒谎都能这么理直气壮,你说你不知道,鬼才相信呢。
“小哥恐怕是误会了,我乃外地之人,听闻帝都有如此奇事,就想过来看看,凑凑热闹,仅此而已,还请小哥成全,说着把那十两银子偷偷塞进仆人手中。”
后者掂量掂量,十两左右,虽不算多,但也不少,再看看靳轩,怎么看怎么都是少年,量他也不会耍什么花样,让他进去又能怎样!
说到底还是钱在起作用。
原以为只有靳轩一人,到最后才发现是四个人,仆人深深感觉十两银子要少了,不过娄靖明长得漂亮,楚楚动人,佩儿也不赖,果儿也是漂亮公子哥,为了给美人留下好印象,仆人也就得过且过,当做好事了吧。
『某种情况下,美人的脸是可以当钱花的。』
原来,所谓的赛狗之处位于酒楼地下,若没人指路根本就无从发觉,由此,娄靖明隐隐觉得,这个王轩还真有些神通广大呢。
说来可悲,地下的赛狗之地比楼上的酒楼都要豪华,散坐包间应有尽有,红木雕刻的镂空屏风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整个地下赛狗场为椭圆形,地下为黄土压成,极为夯实,三尺高的隔板规划出数条跑道,这里就应该是赛狗专用的吧。
周围一圈为看台,满满登登全都是人,总体来看有点像古罗马的斗兽场,只是小了一些。
靳轩几人坐在散台,不时有人来来往往,有的卖些吃食,有的就是贩卖赌票,所谓的赌票就是押注于狗的凭证。
当然靳轩是没钱的,一切只能靠果儿,娄靖明有钱,但果儿却不想用,原因有二,第一,娄靖明是女人,还是漂亮女人,无论怎样防备都是必须的,其二,果儿可以感觉到靳轩一定能赢钱,他赢的银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所以,果儿一跺脚,咬牙拿出二十两银子。
其实她并不抠门,只是身上的银子所剩无几,二十两对现在的果儿来说已经够多了。
靳轩对狗完全没有研究,纯粹的看哪只顺眼就押哪只,所以,前两局每局五两银子,很快就输没了,连个响都没听见。
我的银子……果儿心里在滴血,幽怨的眼神紧盯着靳轩,后者一哆嗦,丝丝凉意由打心头升起。
靳轩虽说随意下注,但眼睛却没闲着,在他正对面的包厢里正坐着方才那位阴邪公子,虽看不清具体动向,但最起码可以看出,他一局都未押注。
这人肯定不会只是看看热闹而已,定然是在等着什么,这时,一只长得奇丑无比的黑毛大狗的出现,阴邪公子动了,具体押注多少靳轩不知道,但绝对是压在黑毛大狗身上。
就是它了,成败在此一举。
“果儿,你还有多少银子?”
“一百两,怎么了?”
“都给我,胜败在此一举!”
“得了吧,你的赌术我算见识了,都给你今后我们吃什么穿什么?”说着,果儿紧紧护着自己的钱袋。
“你不信我了?”靳轩认真道。
“没有啊!”
“那就把钱拿来!”
“呃……好吧……”
娄靖明看着这俩人越来越不懂,开口道:“果姑娘,你不是不想给他银子吗,怎么几句话你就妥协了?”
“嗯……?什么,我没有妥协啊,我相信他,只要他说可以办成的事我就无条件相信!”
果儿说的不以为意却让娄靖明羡慕不已,他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彼此深信不疑。
黑毛狗并没有受到太多关注,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在它身上投入太多,如此一来,赔率变得非常高,果儿拿出一百两银子,加上靳轩的十两也就是一百一十两银子,加上一赔十的赔率,输了就是一无所有,赢了则十倍奉还,也就是一千一百两银子,看似很诱人,但没几个人敢压,靳轩也是少数人中的一个。
果儿紧张到了极点,小拳头紧紧握着,若是成了,一千多两银子白白到手,多好的美事。
果儿想着,只听有人一声令下,十条狗奔着终点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