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轩和苗阔都没想到,黄公熹会主动登门,此人淡泊名利是出了名的,从没见过他攀附权贵,今日怎会突然造访尚书府。
当然老爷子一如往常的严厉,面色总是那么死板,看上去不是很好说话。
“黄老,您怎么来了,为何不事先知会一声!”苗阔主动迎上去,毕竟黄公熹名望很高的。
“有些事情找靳轩说一下。”黄公熹向来直来直去,不绕弯子。
刚说完,靳轩和果儿便进了府门,正好撞见黄公熹。
“黄老先生……”二人同时开口道。
“靳轩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苗大人也一起过来吧!”
说着黄公熹背着手直奔书房而去,搞得他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靳轩和苗阔同时一愣,真不懂他要干什么。
到了书房,黄公熹直接开口道:“我一直在犹豫是不是一定要告诉你,最后想想,你有知情的权利,所以我来了!”
说完,黄公熹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交到靳轩手里:“看看这个,你或许能明白些什么。”
靳轩接过来,愣愣的打开,原来是一封信,也可以说是字条,因为上面只有两个字‘助他’!
仅仅两个字,令靳轩震惊不已:“先生,这东西哪来的?”
“先不要问它的来历,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靳轩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这是爷爷的笔迹!”
“什么?”苗阔猛的站起身:“靳轩,你说什么?”
“这是我爷爷的笔迹,我再熟悉不过了!”
“你是说这是北岸村那个爷爷的笔迹?”
“是的……”
见字如面,靳轩就像看到爷爷在身边一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黄公熹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眼角似有晶莹的东西闪烁。
“靳轩,既然你说这是你爷爷的笔迹,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所谓的爷爷也是我的兄长!”
太不可思议了,靳轩和苗阔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何况从来也没听说黄公熹有过兄长。
“先生,您说什么?”
黄公熹长叹一声:“这都是多年的往事了,兄长长我五岁,是个极具才华的人,当年天子尚未登基,先皇广纳天下贤才,我兄弟二人便是其中之一,当时皇子们为了权位争得不可开交,朝廷一片混乱,根本无章法可言,这与兄长的理念背道而驰,所以,临进京城之前,兄长突然离开了,只留下一封信,嘱咐我处处小心,自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直到天子登机的第十个年头,也就是安庆王出生那一年,兄长突然找到我,让我为他选择一位皇子,将他毕生所学全部传授,说起来也是有缘,这位皇子就是安庆王。”
“但那时安庆王年幼,不懂世事,于是兄长再度消失,直到十六年之后,安庆王出阁辟府他才得以现身,可是却不在安庆王府,而是京中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就这样兄长成了安庆王唯一的老师,跟我无非做做样子。”
“再后来,安庆王以谋逆之罪被处以极刑后,兄长也莫名的消失了,一直到现在。”
真的假的,靳轩呆呆的听着,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先生,照您所说,靳轩就是安庆王之子喽?”
“我不确定,但他是最有可能的。”黄公熹点点头。
“当初安庆王临刑之前与兄长有过怎样的约定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让你继承安庆王的爵位!”
“可是仅凭这些根本不能证明靳轩的身份,除非您的兄长出面!”苗阔急切道。
黄公熹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不明白,兄长明知道些什么都不能证明,为何还要如此!”
靳轩不说话,低着头,心中滋味千回百转。
黄公熹非常理解,缓了缓:“靳轩,你是怎么想的?”
靳轩抬起头:“我……我只是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而已,至于爵位什么的没想过,也不想继承!”
这个答案黄公熹早就清楚,如果靳轩想要得到爵位,那他完全可以主动查明身份,之所以迟迟不动,就说明他不喜欢为了权力争的头破血流,但是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上天注定的,逃是逃不掉的。
“靳轩,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而且是独一无二的,人之所以存在世上就是因为这世上有且只有你能做而别人替代不了的事,这个道理你懂吗?再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就真的不想知道?”
黄公熹劝说着,靳轩只管听,并没说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书房里静悄悄,谁也不说话,但每个人的心都不能安静下来。
可就在这时,管家匆匆忙忙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安隆王来了!”
谁都没想到虞成国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到来,但也不至于如此惊慌吧。
“怎么回事?”苗阔拧眉问道。
“安隆王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不少官兵,看样子像是兴师问罪的。”
苗阔和黄公熹对视一眼:“京城中随意出动官兵可是要有天子批准的,可皇上又为何这样做!”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虞成国冷笑着站在门外。
“呵呵……人不少嘛,黄老先生也在啊!”
来者不善,苗阔赶忙起身,笑着迎上去:“王爷,何事如此紧迫让您专门到此,您吩咐一声也就是了!”
虞成国横了一眼:“哼!吩咐一声,本王若不亲自前来,恐怕犯人就让你们放走了吧!”
“王爷说笑了,我这里哪来的犯人!”
“哦,对了,原来苗大人还不知道,这是父皇的旨意,你看一下吧!”
说着把黄布卷轴塞到苗阔怀里。
靳轩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这不可能啊,王爷,该不会搞错了吧!”苗阔吃惊道。
“苗大人,你不相信本王可以,难道还不相信父皇的判断吗?”
这时黄公熹站起身,抱拳道:“王爷,究竟出了什么事?”
“黄老,您是智者,本王不能瞒您,据调查,靳轩假冒安庆王之子与他国内外勾结,企图摄取我大承江山,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怎么可能,靳轩一直呆在京城,怎么可能与他国勾结,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王爷,依老朽看,其中是不是有误会啊!”
“黄老,本王也相信这其中有误会,但是证据就摆在皇上的龙书案前,即便我相信,皇上会相信吗!”
“这……王爷,你看……”
苗阔还要说什么,虞成国直接将其打断:“别说了,将此重犯给我带走,打入死牢。”
话音刚落,几名军官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将靳轩铐了个结结实实,而后押出尚书府。
一下子,尚书府乱了套,可虞成国根本就不管这些,正大光明的置靳轩于死地,他乐还来不及呢。
“苗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苗阔哀叹,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黄老,您先回去,等事情搞清楚了,我再通知您。”
说完,苗阔急匆匆离开了,如果现在还有谁能搞清楚事情的经过,只有长公主虞颜姬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除了天子和虞成国根本没人知道,当然也包括南平王府,这里一切照旧,还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
事出紧急,苗阔来不及通报,直接闯了进去,而楚穆和虞颜姬还有楚绍英正在屋中闲谈。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三人还真被吓了一跳,王府中根本没人敢不敲门就进来的。
虞颜姬脸色一沉,刚要发火,一看是苗阔,更是不解:“苗大人,为何这般模样?”
苗阔气喘吁吁:“长公主……不好了,靳轩被人抓走了!”
此言一出好像一个炸雷:“靳轩被抓走了,被谁抓走了。”
“被安隆王抓走了!”
“为何,他为何突然抓人。”
“我也不知道,就在方才,安隆王拿着陛下的圣旨,说靳轩冒充安庆王之子,暗地里勾结他国企图窃取承国江山!”
还有这事,不可能啊,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罪名。
“公主,事出紧急,还请您进宫问个清楚,不然靳轩落入安隆王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啊!”
苗阔急的汗都出来了,看这架势靳轩在劫难逃。
“怎么会这样,靳轩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成了投敌叛国之贼,这也太夸张了吧!”楚绍英一旁说道。
“谁说不是呢,可安隆王拿着圣旨过来,我也没法阻拦呀!”苗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楚穆还算冷静,心里盘算着,张口道:“就目前的形势看,靳轩被抓肯定是皇上下的命令,安隆王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先不论会如何处置,最起码要搞清楚皇上的态度,若真如安隆王所说,那靳轩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王爷,您的意思是?”
“事发突然,其中定有人做祟,也一定想好了应对之策,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先要保证靳轩没有生命危险,而后再做打算,如果我们冒然潜入皇宫,不就正中下怀了吗!”
苗阔点点头:“有道理,王爷,长公主,下官斗胆说一句,此事会不会是安隆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