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虞成武走过来,将手中的信件交给苗阔,后者仔细观看着,字句如刀触目惊心。
原来上面写着靳轩勾结南凉与北燕企图彻底推翻承国江山,并明言,将承国一分为三,南凉和北燕各占一部分,剩余的第三部分交给靳轩,由他自立为王,且与南凉和北燕和定,永世不起纷争。
苗阔颤抖着手,眼睛睁的大大的:“陛下,这不可能啊,靳轩一直都在京城根本就没离开过,怎么可能勾结南凉和北燕?”
群臣这才知道,原来皇上是因为这事大发雷霆,不过也不奇怪,谋反作乱放在任何朝代任何帝王身上都是不可容忍的,想想也是怪异,当年安庆王就是因为谋反罪名而被处决,如今他所谓的后人也是因为同样的罪名,这是上天的诅咒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没人说得清楚,总之群臣想什么的都有。
“苗大人,你这话说的太过牵强了吧,难道只有离开京城才能谋反?”虞成国冷声嘲笑着。
哼……还不都是你搞的鬼,苗阔心里清楚,可嘴上不能说出来。
天子撇了一眼虞成国,没说话,随手拿出另外几封信件:“苗阔,你再看看这些,看完之后你还觉得不可能吗?”
朱顺小心的将密信交给苗阔,后者逐个观看,上面记载着靳轩如何与南凉勾结,又如何私通北燕,描述的非常详细,其中几封密信的笔迹与靳轩一般不二,也就是说出自靳轩手笔,怪不得陛下怀疑,这真真的是证据确凿。
苗阔看完,交给楚穆和秦明堂等人,他们终于清楚靳轩为什么突然遭受牢狱之灾。
时间不大,虞明基高声道:“我承国历经几代数百年,一直都是中原大陆最昌盛的国家之一,但总有人想窃取它的繁华,朕待靳轩不薄,无论他是不是朕的皇孙做出这样的事都不可原谅,所以朕决定,入秋之时将其斩首示众!”
哗……
天子御令,群臣一片哗然,有暗自窃喜的,也有惋惜哀叹的,但幸灾乐祸的人占大多数。
没想到,红极一时的锦阳公子入京短短一年就将被斩首,也算是乐极生悲了吧。
“陛下,此事未经调查便下结论是否为时过早?”苗阔赶紧上奏道。
“怎么,苗大人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
吏部长使孟吉出言反驳,他是安隆王一派的人,他的意思自然是虞成国的意思。
苗阔狠狠瞪了一眼,你这只狐假虎威的狗,还真会落井下石啊!
秦明堂当然不能看着:“皇上,苗大人言语虽烈,但并不是毫无道理,既然靳轩被定为死罪,查查又有何妨,如果真的如密信中所说那般,那他死不足惜,可一旦不是的话陛下损失的可能不光是您的孙子很有可能失去承国未来的支柱!”
秦明堂劝解着,同时也肯定了靳轩的地位,尤其是支柱二字虞成国听了是那么刺耳。
“陛下,事情再清楚不过了,根本就没必要在查嘛,证据确凿,还能变出花样来?”
孟吉边说边嘲弄着看着苗阔和秦明堂,在他眼里事情绝无回旋可能,甚至已经断定安隆王必定是未来新君,所以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一时间群臣争论不休,以安隆王为首的一派认为没有彻查的必要,而苗阔等人非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至于虞成武依然保持中立,让他们随便斗,反正最后捡便宜的是他就行了。
天子虞明基心乱如麻,看着底下争论不休的人狠狠的拍打桌子:“好了!都给朕闭嘴!”
这一嗓子果然管用,养心殿顿时安静下来。
虞明基看看一直未说话的南平王楚穆,他的话可以代表他自己,也可以代表长公主,因此开口道:“楚穆,你为何一言不发?”
呵呵……楚穆一笑:“陛下,臣并非不发言,只是想等安静下来再说。”
“哦!现在安静了,你就说说吧。”
楚穆顿了顿:“陛下,靳轩犯下重罪目前来看无法更改,您决定入秋将其斩首这也没问题,只是距离秋时尚有数月,既然苗大人和秦相国对此事有异议,何不就让他们查查,反正靳轩关在天牢里又跑不了,查查就查查,并不能改变什么,不知陛下您怎么看?”
楚穆乃外姓之人,一步一步 做到南平王的位置不容易,军中宦海数十年,什么事看不透,况且还有长公主,所以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楚穆这么一说,不少人小声议论起来,黑甲军统帅开口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虞成国都恨透他了。
好你个楚穆,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让你什么都不是!
虞成国暗暗发狠,这时天子突然问道:“成国,你有什么意见?”
“嗯……?”虞成国光顾着想他自己的事了,根本没反应过来。
“呃……父皇……这呵呵……儿臣觉得几位大人说的有几分道理,既然有人不服,那就查,直到所有人信服为止,所以……儿臣赞同!”
虞成国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孟吉一愣,这不应该是安隆王说的话啊,难道他另有打算?
“好吧……既然大家都有此意,那就先这么定了,这样,苗阔、明堂,你们俩查,成国你也可以查,一个月后朕要结果,懂吗?另外朕甚感疲乏,从明日起,不想有人打扰,就这样,都退下吧!”
天子令下,群臣散去,对于苗阔等人来说,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虽然不确定未来会怎样,但最起码有了方向,可是几人却不能放松下来,因为靳轩还在天牢房关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再者虞成国也参与进来,他可以正大光明的阻挠,这事还真不好办。
苗阔和秦明堂垂头丧气,心事重重,反观楚穆要好的多,毕竟这还不是末日。
“王爷,事到如今,在下一筹莫展,真不知从哪里入手!”
苗阔哀叹着,秦明堂亦是如他一般心境。
“二位大人,你们素以雷厉风行著称,为何今日没了头绪?”
“不瞒王爷说,我二人真不知从何入手,况且安隆王定会从中阻挠,仅有一月期限,怕是耽误了大事啊!”
楚穆笑而不语,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苗阔一看便知,这位南平王定然是想到了什么。
“王爷,您若是有好法子快说说,我二人着手去办呀!”
“哈哈!二位大人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王爷的意思是……”秦明堂问道。
“其实早有人为你们想好了着手点!”
“哦!是谁?”苗阔眼光放亮。
“当然是皇上了!”
“皇上?怎么可能,他老人家说身体疲乏,不希望有人打扰,我俩怎敢前去探问。”
楚穆大笑一声,摇摇头:“你二人再仔细想想方才皇上是怎么说的,他是说了身体疲乏,不希望有人打扰,但那是明日,不是现在,皇上表明了就是让你们两个过去找他,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细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说的。
“二位大人再想想,投敌叛国那是多大的罪名,搞不好会受车裂之刑,可陛下的处决又是什么?入秋问斩,表明了就是给你们时间查,同时也说明陛下对靳轩一事也是将信将疑,但又不能不处置,因为证据很充分,若再不处理,朝廷就会对其不满,当然他们不敢对皇上有什么怨言,可靳轩就不好说了,捧得越高摔得越重,皇上深明此理,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楚穆解释着,苗秦二人总算放下心来,可接下来的话使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陛下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完全相信靳轩,对于帝王来说,皇权至高无上,任何人不得亵渎,那么多证据摆在眼前要说他一点都不信那是假的,所以,皇上比谁都想知道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即便靳轩是他的孙子又能怎样,该杀还是得杀,当年安庆王不就是因为这个死的吗!”
“这……王爷,我们去找皇上又该说些什么呢?”
“很简单,让他相信此事是有人陷害靳轩,都不是真的,至于怎么劝说,那就是你们两个的事了!”
“那王爷您打算怎么做?”
“我?呵呵,目前什么都不做,不过你们放心,必要的时候本王决不坐视不理,况且我们家还有个得理不饶人的长公主,本王就是想抽身已经不可能了!”
说完,楚穆转身离去,苗秦二人也不敢耽搁,急忙返回养心殿。
另一边,虞成国在返回王府的路上边走边骂,骂楚穆不是东西,他的一句话改变了不少重臣的想法,可事已成真,已无挽回可能。
吏部长使孟吉跟哈巴狗似的跟在虞成国身后:“王爷,您为何主张彻查此事?”
“哼!你以为本王想这样吗,事情逼到这里,本王不得不如此,如果一再反对,肯定招人怀疑,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去查,一个月的时间,我就不信他们能查出什么花样出来。”
“是是是……王爷英明!”孟吉紧忙的溜须拍马。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呵呵……他们要查,本王岂能遂其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