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上次她看见陆汉时,似乎很恐惧。难不成,她说的是真的,上次在严寻家附近我看到严寻和田昊雨抱在一起是他安排的?
这……这不太可能吧,那个时候陆汉还是有女朋友的,据他所说,他对每个女朋友都是用了真心的,他可是现代段正淳呢!
而且,他做那种事儿有什么意义?那个时候他喜欢我么?反正我就是不太相信,我觉得陆汉不可能做那种事儿。
反倒是田昊雨,田昊雨很可能气得胡言乱语。她见我不相信她的疯言疯语,又愤愤道:“你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接着满脸伤心又愤怒,与她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那个姓陆的是什么人,你看不出来吗?他就是骗子,当初,也是他给我出谋划策,让我对你说那些话,我……我鬼迷心窍的,想着那样就能和严老师走到一起,可是事实上,严老师他还是喜欢你……他……”
“他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大家好聚好散,你要是喜欢他,你就和他在一起好了,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想听到关于严寻的那些事情,更不想从田昊雨嘴里听到他有多难过,我怕我会心软,索性便将自己变成最毒的毒蝎子,字字句句都刺痛人心:“我现在很好,你少在这里挑拨,别以为你是我的老师我就会给你面子!”
这个时候,我全然忘了,田昊雨稍微动动手脚,我就可能会挂科。
田昊雨向来不会吵架,我几句话,说得她无言以对,于是她换了个话题,她声色俱厉的指责我:“向晚,我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贪慕虚荣的人,严老师哪里不如那个富二代好?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他在你眼里是好的,在我眼里未必是好的!”我立即反驳,说出来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太过恶毒,至少对田昊雨而言是相当恶毒的,我上下打量着她,冷声笑道:“还有,您也真够可笑的,我们分手和你有什么干系?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吧。田老师,有心思多管闲事,多琢磨琢磨怎么找个人嫁出去,别吊死在一棵树上。”
我不想再与她说下去,于是没等她再开口说话,我便疾步离去。我想,田昊雨一定在心里骂我婊子,她嘴上不说,心里估计是这样想的。
我说的那些话,也的确像个婊子,反正我不就是想让人离得我远些么?这些话传到严寻的耳朵里去,他大约恨不得一脚把我踹到大西洋去。
人太婊是会遭报应的,这话是秦露的说的。我信,可我没想到,报应那么快就来了。
刚刚送走田昊雨,就迎来了陆汉。我没精打采的接通了陆汉打来的电话,懒洋洋道:“喂。”
“考虑好了么?”随着他一本正经的声音,我才想起,他妈的这厮跟我表白了,让我周一给他答案!
尼玛我都让那包白粉搞的思维混乱,完全把他表白的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连拒绝的台词都没想好,他就打电话过来。诶?我是不是该问问他,田昊雨说的那些事儿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不全信,但也相信了一些。
我沉默了一会儿,严肃道:“陆汉,我有事要问你。”
“你先回答我。”他的语气不容拒绝,让人莫名的生了寒意。与平时的吊儿郎当相比,此刻的陆汉,还真像是个大企业的管理者。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回答他,我顿了顿,直接问他:“你早就认识田昊雨了,是你告诉她如何对我示威,就连那天,在严寻家附近,看到她和严寻抱在一起,也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呵,其实这事儿想起来,还真像是他设计的。当时,是陆汉让我去那里的,而我过去,恰好就碰到了严寻和田昊雨抱在一起。
并且产生了误会,如果我对严寻感情再浅薄一些,只怕我是不会相信,他和田昊雨没有什么的。
现在说这些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了,可我……还是想问问,我自己爱骗人,却不喜欢人家骗我。偏偏就被人骗了好几次,果然是一报还一报。
“你听谁说的?我像是会做那种事儿的人么?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犯得着做那种卑鄙龌龊的事儿么?”陆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换了语调,吊儿郎当,自恋自大道:“你说,我是哪里不如他,要用这种手段?再说了,这天下女孩儿多的是,我像是会吊死在一棵树上的人么?”
“哦,我还是比较喜欢吊死在一棵树上了,你这厮太花心,当朋友还行,当男朋友就算了吧!咱们还是继续当朋友吧!”我找准时机,果断的拒绝了陆汉的表白。
做人就要机智点儿,逮住机会就下手。我突如其来的拒绝,陆汉都没能反应过来,他还在纠结于我说他以前挑拨的事儿。
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觉得不大可能,可现在知道了,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毕竟我和严寻已经没有以后了,总不能因为过去的事儿,和陆汉翻脸,搞的连朋友都做不成吧。
说起来也奇怪,我可以因为严寻欺骗我而恨他,到了陆汉这里,却没有太大的感觉。可能,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爱之深,责之切。
倘若是不爱,自然就没有什么可生气的。不爱,我就不能耗着人家,所以用这种方式拒绝他是最好的。
“好吧,那的确是我干的!”我没有料到,陆汉竟然会承认,他居然承认了。
我的大脑里顿时一片空白,不知回些什么好,那头的陆汉却继续道:“对,是我在背后当田昊雨的军师,当初,我也是我设计你看到那一幕的,向晚,我就乐意吊死在你这一棵树上。”
肉麻的话,我听陆汉说过不少,他曾还对我说,我爱你爱到人神共愤。可没有一回,是像现在这样认真的。
我沉默了,那边的陆汉也沉默了,我不知如何回答他,而他,想来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陆汉啊,那些事情我不怪你,毕竟没有那些事情,我和严寻也会分手的。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好么?”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婊,可那又能怎么样,我仅仅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好朋友而已。
正如我不想失去秦露那样,我怕失去这个朋友。毕竟,他也帮过我许多,有恩于我,即便他曾经做过那种卑鄙的事儿,我也没有资格责怪他。
当真是应了那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到底没有真正对不起我什么,我也怪不得他。
倒是我,我这么拒绝了他,我俩该不会做不成朋友了吧?唉,反正都已经拒绝了,又能如何?
我屏住呼吸,静静的聆听手机那头的人传过来的话语,他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是因为严寻么?”
“不是……”我这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若说是因为严寻,那也不全是。若说不是,却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心理因素。
“那是因为什么?”陆汉不是不知道,只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心中清清楚楚,却愣是要开口去问。
我没有回答,以前,我以为拒绝一个人很容易。我想,大概因为拒绝是陌生人,又或者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同学,校友。
然而,当对象变成了好朋友,却很难去开那个口,我支支吾吾半许,电话里头传来陆汉的声音:“你不喜欢我?”
“我挺喜欢你……”陆汉如此直接,我倒是更紧张,我顿了顿道:“就像喜欢秦露那样喜欢,你挺好,真的。”
我们两个人,再次陷入尴尬,他未开口,我也缄默不言。过了许久,我略尴尬道:“我先去吃午饭了……”
“去吧,晚上我来找你……们。”陆汉说话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来。
我的手莫名发软,颤颤巍巍的按下挂机键,匆匆往食堂去。无论发生了什么,课,还是要继续的,我的工作,也是要继续的。
没事的,向晚,陆汉本就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他晚上还得过来,那应该……没有什么。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陆汉依旧是那个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男闺蜜。
这个中午,我一遍遍的自我欺骗。从食堂到寝室,但自我欺骗终究是欺骗,我的心情陷入低迷。
陷入低迷的仿佛不止我一个人,久久不见得袁小薇也无精打采的。我进门时,其他人都在呼呼大睡,唯有袁小薇,她静静的坐在床上,大热天的,脸色煞白。
“向晚。”我很诧异,她第一次用这种正常,而有礼貌的语气喊我。
我呆了几秒,不由自主的冷漠道:“有事?”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她看着我,连眼神也和过去不同。
她想干嘛?她不会想害我吧?我顿时想起了江白生说的话,不觉警惕:“我能帮你什么?”
“帮我把这个存折给我妈妈,密码是最后六位数,这是我家的地址。”我都还没答应帮她,她就塞给我一张存折和一张纸条。
她眼睛里缀上泪花,指着她床上的一个大箱子道:“还有这里的两百封信,每个月寄给她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