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的态度,算是非常克制了。”良久,范无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梓琪的心情很是委屈,被母亲发现了自己与范无病的事情,她的心里是非常复杂的,既知道范无病跟自己很难有真正的结果,又很难放弃这一份微妙的感情。没有一个母亲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过不上好曰子的,但是每一个母亲的想法也不是尽然相同的,她们总是要为女儿把一切可能的不利的因素都给排除在外。
对于梓琪的父母而言,范无病的问题,不是条件不好,而是条件太好了,自己家的身份地位很难保证梓琪将来不受委屈,而且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两人都已经知道,范无病可是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沈盈的。
沈盈在京城里面的名气也是相当大的,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不难知道。因此梓琪的父母都对自己的女儿跟范无病之间的事情感到万分纠结,可是又很难从女儿这方面阻止两个人继续讲感情深入发展下去。
而且,梓琪的母亲也发现,自己女儿跟范无病之间已经有了事实上的同居关系,这个发现让她感到非常难堪,自己这么些年的教育,竟然抵不上一个同龄人的诱惑,真是悲哀啊!
被这么一打扰,范无病跟梓琪顿时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致了,不过范无病也知道,这种时候是应该好好地安慰一下梓琪的,因此他就提议,两个人一块儿出去逛逛博物馆散散心。
于是两个人就一块儿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出来坐上了范无病的车子,朝故宫博物院这边儿开了过来。
据说故宫博物院里面所有的馆藏文物,一个人一辈子也看不完,只不过很多文物都是不对外开放的,大家也只能去参观一些对公众展览的文物而已。
“听说在文革的时候,故宫博物院里面的很多珍贵文物都流失了。”范无病对梓琪说道。
梓琪虽然同样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是就听父母谈起过不少他们当年经历过的事情,于是便接口说道,“那个年代里面,生存都是大问题,谁还有时间去管这些死物?”
两个人在故宫博物院里面转悠了不到半个小时,范无病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梓琪看了范无病一眼,没有说话。
范无病一看号码不认识,直接就把手机的音量给关闭了,调成了震动,然后塞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面。
不过对方可能是不死心,一直在锲而不舍地拨打范无病的手机,弄得范无病的腿都有点儿发痒,于是范无病将手机拿了出来,笑着对梓琪说道,“好像听人说,自从闺中怨妇们发现了手机的震动功能之后,小黄瓜的销量就减少了。”
梓琪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手机震动功能跟小黄瓜和闺中怨妇有什么联系?不过看到范无病一脸的坏笑之后,就联想到了什么,于是笑着说道,“讨厌,满脑子肮脏的思想。”
然而范无病的手机还是在震动着,范无病心想这么闹下去的话,很快就没电了,于是他就接起来,很不高兴地问道,“是谁啊?”
“范总,张总出问题了——”里面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怯怯的。
“你是谁?你找谁?张总是谁?”范无病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我是张总的助手呀!”对方有点儿抓狂地说道,“张总,就是张毛驴啊!”
“啊,啊——”范无病这下子才反应过来,张毛驴自从成了自己的御用造假专家之后,收入也高了,地位也提升了,人也拽了,打了一个张氏古文物鉴定中心的旗号,开始在京城里面接生意了,因此也被称为张总了。
如果不是他的助手见自己记不起来的话,估计是不敢喊张毛驴这种匪号的,看起来,似乎是张毛驴遇到什么麻烦了,否则他不可能这么急着来找自己。
于是范无病就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张总被抓起来了!”张毛驴的助手说道。
范无病很快就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最近张毛驴一直在做文物鉴定工作,毕竟造假这事儿的风险太高,收益也一般,等闲人找上门儿来,是支使不动他的,也就是上次在范无病的指挥下,做了一单大生意而已,他现在算得上是真正的三年不开张,一开张就能吃三十年了。
“前几天的时候,有老客人找上门儿来,想要让张总做一只古瓶。”张毛驴的助手对范无病说道,“张总觉得现在是给您打工了,这些事儿不能再沾了,于是就断然拒绝了,谁成想对方居然联络了条子,今天上门把我们张总给带走了。”
“带走了?什么理由?”范无病问道。
按道理说,张毛驴现在那个公司在京城里面的名声也挺响亮的,这几年也没有做什么非法的生意,就是给人鉴定一下真伪而已,怎么会惹出这种事情来呢?
“谁知道呢,大概是那客人跟警察比较惯熟,拿住了张总以前卖给他的一件东西,硬说他贩卖文物,好像他手里面有张总亲手开出去的收据。”张毛驴的助手回答道。
“怎么?张毛驴卖古董还亲手给人家开收据?”范无病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道。
“都是以前的老账了,那时候张总的业务小,就局限在圈子里面那些人知道,所以开收据也是有过的,讲的就是一个信誉嘛,现在反倒成了自己的把柄了。”张毛驴的助手回答道。
范无病摇头道,“我觉得,他这是非常脑残的做法了,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不过埋怨归埋怨,张毛驴现在是自己的人,不出面捞他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己现在的目标太大了,确实不好出面的,也只有找别人来捞他了。
范无病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让安全部的人出面好了,反正不管对方怎么问,他们只要回答一句事关国家安全就万事大吉了,仔细想一想,蒋略当这个安全部的部长,还真是跩得如同二五八万一样,确实没有几个人惹得起。
不过当范无病找到蒋略的时候,蒋略就觉得范无病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你要办这种事情,随便找个手下过去跟警察局示意一下,他们敢不放人才有鬼呢!”蒋略不以为然地对范无病说道,“你以为政治局委员的牌子是纸糊当地呀?”
“我的私人关系,不想扯到我老爹的头上。”范无病回答道,他才不会傻到动用老爸这顶大帽子来压人,那可是会授人以柄的,实在犯不上。
这种事儿,也就是让蒋略随便派个小处长之类的角色,带上人去跟警察局的人知会一声,然后把人给要回来就可以了,多说一句都是麻烦。
蒋略也觉得这事儿没有什么难办的,于是就派了个人跟着张毛驴的秘书去城东的警察局走了一趟儿,结果没有多久他们就回来了,却没有把人给带回来。
“怎么回事儿?”蒋略觉得很奇怪,心想警察局难道还敢不给自己的面子?
“部长,这一次人不在警察局里面了,已经被公安部给带走了。”蒋略的手下汇报道。
蒋略大感惊奇道,“什么时候公安部里面对贩卖文物这么上心了?这么点儿大的事情,犯得着让他们亲自出手?”
“张总的对头,跟公安部的李副部长关系莫逆,这件事情现在上纲上线了。”手下回答道。
蒋略问起其中的缘由,这才搞清楚了,原来最近公安部正在严厉打击贩卖文物行为,这一次张毛驴就是被他们以这个名义给带走的,据说要立案严厉查处了。
范无病听了蒋略转回来的口信儿,心里面也嘀咕着,说张毛驴这一次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怎么就被人给这样拿住了把柄呢?
蒋略就对范无病说道,“到了公安部,我也不好出面了,毕竟是他们李副部长亲自抓的事情,我再用国家安全来搪塞,就说不过去了,那样肯定就把人给得罪了。再说,你这位张总确实存在贩卖文物的前科,这个事实是不容抹杀的,我也无法为其开脱。”
范无病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于是挠了挠头问道,“那这事儿我该怎么办呢?人总还是的捞出来的,否则我何以服人,以后大家对我的看法都会差很多的。”
“这一次的事情,跟朱老板也有关系的,你不妨去问问他,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或者就把人给放出来了。”蒋略对范无病说道。
“怎么又跟朱老板扯上关系了?”范无病有些好奇地问道。
范无病心中暗想,难道是说朱老板上街买东西,买到了假古董,所以一怒之下才责令公安部要狠抓落实打击文物贩卖的行为了?可是以他现在的情况,估计是没有什么事情去上街淘宝的吧?
想来想去,范无病也不明白这事儿为什么会跟朱老板扯上了关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