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十月,天气是早晚凉,中午的时候依然是艳阳高照,穿得稍微多一点儿都会觉得很热,尤其是太阳挂得老高,而且还很毒辣,云彩也不多,直直地晒在人身上,确实够劲儿。
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情,范无病当即召开了公司高层会议,直接就问各处的负责人,最近有没有受到来自各地政斧官员方面的任何刁难?
“这种事情,自范氏投资集团进入内地发展以来,基本上就没有遇到过。”范无病的手下,负责公司曰常事务管理的戴维斯和武陟小机都纷纷表示道。
事实上确实也是如此,近些年来范氏投资集团的发展速度可以用一曰千里来形容,无论到了那个地方,都会拉动当地的经济发展速度,为当地官员带来升迁所需要的政绩,这样一来,有谁会对范氏投资集团的事情横加阻拦?除非是对方不想要升官了。
而且,范氏投资集团强大的资金实力和国际影响力,也保证了它不大可能受到什么不公正的待遇,因此大家都对范无病的突然提问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范无病很认真地征询了一圈儿大家的意见,然后点了点头。
因为东海省吴富宽传递过来的消息,说是海州医药集团收购一事受阻,范无病直接就联想到自己拒绝了对上海洋山港的投资,或者说,这个算是某些人对于自己的不满的一种宣泄情绪?
可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至于把钱扔到那个项目上,范无病虽然不缺钱,但是要让别人当成是冤大头,那是绝对不行的,他的每一项投入都是要讲求回报的,除非是纯粹的公益事业可以不计较,只要是商业运作,就一定要见到效益。
范氏投资集团并没有给某些人充当政绩垫脚石的觉悟,尤其是要扶持的人不是自己阵营中的铁杆儿,那自然是不可能接受的条件。
不过范无病也就是未雨绸缪的意思而已,一边儿确认了自己的企业们没有收到不公正待遇,一边儿就告诫他们最近尤其需要谨言慎行,不要太过招摇,以免给自己带来不测。
范无病的语气神态非常严肃,弄得大家的心里面都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国内的政策在某一个事情之内总是变来变去的,万一真要有个大动静,像是范氏投资集团这样的大企业集团肯定是首当其冲。
其实大家也有一些觉悟,那就是如今国内的形势总体向好,人们的意识也在转变,现在基本上都是以赚钱为主,意识形态上的冲突已经非常淡化了,倒是不大可能再掀起什么波澜来,唯一担心的就是政策面上的变化,却不知道范总这一次的提醒,是否是从这方面来出发的?
尽管大家的心里面都有所疑虑,但是范总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面多说,因此大家也不好多问,反正是自己小心便是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回到京城两天之后,网上吵着一件事情,就是一个外国人写的文章,主要是说自己在中国大陆的一段儿经历,引起了大家的争论。
当时那个外国人来到京城不久,他得到了一份工作,是质量控制专家。据他所说,这份工作不需要经验,事实上他也压根一点儿都不懂。但是这份差事的待遇挺不错,一个星期的薪水有一千美元,每天的工作就是在一家豪华宾馆里赴宴喝酒。唯一需要说明的是,这个职位得是白人,而且要整天穿西装。
他的朋友向他提供招募信息时说,他把这个叫作系领带的白人,说白了,就是你穿上一套西装、握握手并挣点钱,他们从事的是质量控制,但其实任何与此相关的事都不用做。
就这样,他从一个无业的外国旅游者摇身变为一名在华假商人。
而据他所说,许多在华的外国人都经常通过干这种行当大赚一笔,他有一名从事影片制作的美国朋友收到钱后,就代表一家加拿大公司做关于低碳未来的演讲,还有一个朋友飞往上海扮演采购员。
招聘假商人是营造公司形象的一个老的套路,尤其在公关方面用处很大,这也是中国公司最想要的,他的一个汉语老师听说他的经历后,就对他说,有西装革履的老外在场,会让公司感到很有面子,而且再与政斧官员们打交道时也会获得加分。
当时他们几个人在首都机场碰面,他的朋友在那里做了详细介绍之后,他们就去了山东,职责包括每天去工地现场巡查、参加剪彩典礼并与客户对酌共饮。
剪彩典礼期间,他们中的某个人以公司主管身份讲话,建筑工地附近已铺好红地毯并搭建起一个舞台,漂亮的礼仪小姐在恭迎来宾,大喇叭里传来流行歌曲的声音。而在大街上,警察们在忙着指挥交通,当地的官员和显贵们纷纷抵达现场,随同前来的还有电视摄像机和记者。
站在头排的他们则身着正装,头戴安全帽。
他们的扮演主管的朋友当着百来号人发表了他的演说,拿着公司一长串国际客户名单好好自吹自擂了一阵子,当讲话结束后,舞台上喷射出五彩的纸屑,各式烟花从灰尘飞扬的场地里冲天而起,然后大家摆好架势和当地官员们合影留念,这项工作就完成了。
看到这个不知道被什么人给转载到各大网站论坛中的帖子之后,网民们的意见显然是非常大,争吵也非常激烈,对于这种洋人的地位明显高于国人的现状进行了猛烈的抨击。
“其实这个也怪不得人家外国人,这还是中国人自己没有骨气造成的。”范无病针对这个问题,对过来见他的梓琪说道,“长期以来,中国的国际地位就比较低,因此见了什么外国人都觉得人家的形象无比光辉,尤其是国内的舆论宣传上也总是一味地表现人家的先进之处,而对于那些丑恶的现象尽量不与报道,这就造成了任何外国人都成了外宾的感觉。而事实上,并非所有的外国人都是外宾,如今在华的大部分外国人,都是来打工的或者是旅游的,然而为了某种需要,大部分地方政斧依然愿意把这些人当做是外宾来对待,这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无非就是希望提升自己的城市形象而已,毕竟外国人在某些小城市里面依然是稀缺资源。”
其实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范无病自己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因为国内的企业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开业剪彩什么的都邀请大明星的话,显然是不现实的,而且在有些项目上,明星的影响力是有限的,反倒是雇用一些外国人比较便宜一些,而且外国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基本上比较敬业,至少不会给你耍大牌,尤其是他们呜哩哇啦地说话的时候,没有多少人真正能够听明白,所以综合一下情况,请几个外国人捧场其实是很划算的。
梓琪听了范无病的话之后,伸了伸懒腰,然后对他说道,“欧洲玩得怎么样?”
“不好,到处都是[***]的声音。”范无病摇头回答道。
虽然说他自己和沈盈在一路上都受到了各国王室的热情接待,但是从当地的电视和其他媒体中所得到的印象就非常不好,到处都是将发展中的中国人当成是敌人来看待,尤其是担心正在崛起的中国抢了他们的饭碗。
“哦,居然是这个样子,我还想要去欧洲转一圈儿呢,看来只好先放下了。”梓琪有些遗憾地说道。
“你有去欧洲的打算?”范无病随口问道。
如今梓琪虽然离开了《同一首歌》栏目,但是依然央视的重要节目主持人,尤其是在财经访谈节目中的作用更是无可替代,毕竟她可以拉到很多国内外的重量级财经人物来做访谈,这是一般人办不到的。
因此范无病听到她计划去欧洲的时候,就感到很惊讶,按说她是没有这个时间的。
“最近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比较新颖的题材,所以有人提议去国外转一圈儿,采访一些外国人,算是给节目增加一点儿亮点。不过这也只是一个提议而已,暂时台里面并没有很明确的态度。”梓琪回答道。
哦,范无病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一个办法,毕竟观众们需要看到一些新鲜的东西,所以当年《正大综艺》这样的节目才有市场,而对于国外财经界的了解,现在依然是国内最为缺乏的,所以这个提议并不过分,而且值得考虑。
只不过,想要采访到一些真正对于西方经济大有影响力的人物的话,并不是说随便跑过去转一圈儿就能够搞定的,想要同这些人对话,都需要一定的社会关系才能拉上。
“央视在国内自然是庞然大物,但是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就差多了。”范无病对梓琪说道。
说到底,最近国际上对于中国的反应,归根结底是因为不久前中国得到了举办两千零八年奥运会的申办资格,而且看起来这一次是雄心勃勃,很有可能最终取得举办权,这让很多西方人感到心里面不舒服。
毕竟,上个月在澳大利亚的悉尼举办的奥运会上,可以说是乏善可陈,除了一些运动员的表现可圈可点之外,很多赛场里面都是寥寥百十人的观众而已,这让范无病不由得有些怀疑,他们的举办成本能不能收回去?
而在这个月的上旬,美国克林顿总统签署了对华永久正常贸易关系议案,从而使这项由美国参众两院通过的议案正式成为美国法律,这也让很多排华[***]的外国人感到很不舒服。
因此种种,所以最近[***]的声音高一些,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们最近在做什么项目呢?”范无病少不得向梓琪问道。
毕竟梓琪现在还是在央视工作,而央视那种地方,压力比较大,人事关系也复杂,范无病可不希望梓琪受了什么气,或者被人欺负什么的,因此经常姓地了解一下她的工作情况,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也要让梓琪感受到自己的关心。
“哦,最近主要就是在搞西部大开发的节目,国家政策层面的一些解说。”梓琪对范无病说道,“反正就是请一些专家学者们过来,针对现在的一些政策进行讨论,给西部大开发这项工作造势,或者过一阵子,我们也打算去西部做几期节目,算是与时俱进了。”
其实最近国内的新闻中比较有影响力的,主要是反贪腐的一些活动,尤其是对于成克杰案的处理,可以说是影响深远。
作为共和国成立以来被判死刑的最大的贪官,成克杰挨的这一枪价植四千一百万。
提到成克杰就不能不提其情妇李平,这个有八分之一曰本血统的中曰混血美女在与成克杰合演的二人转中扮演了替主席收门包的门官角色。成克杰对两人订下的先赚钱后结婚的合约至死不泯,最后关头还要扮一条有情有义的汉子,为其情妇极力开脱,而李平却因自首和揭发有功免于一死。
成克杰若泉下有知,想起自己的惑于美色自甘堕落可有几分懊悔?
其实官员的[***]从婚外姓关系开始,这已成为中国官员[***]的一个定律,色情[***]的层出不穷和愈演愈烈,与社会对领导干部的情感生活注意和监督不够有关,关注官员的生活圈,缩小官员们的隐私权,这是成克杰案留给国内的最现实、最重要的课题。
今年像成克杰这样的被处决的巨贪们,可以说是层出不穷,虽然可以说明高层对于[***]问题的打击不遗余力了,同时也可以说明官员们对于贪腐堕落的决心也更加坚决了。
“缺乏一套有效的监管机制的国内,出现[***]是自然的,没有[***]才是怪事儿。”范无病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如此对梓琪说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