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部?”范无病皱了皱眉头,心道自己跟这边儿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他们怎么会注意到自己的到来。
据大使馆的人说,在埃及约见政斧官员、公司和企业的负责人或者家访友人,无疑都须预约,不宜当不速之客。但因特殊情况冒味造访,好客的埃及人也不会像西方人那样见怪,他们会始终微笑地表示欢迎。
工作姓的会见均在办公室进行,除了高级官员,没有人把你当做贵宾而派人在门口等候,接送你到会客室。会见的人也往往边办公边同你谈话,但例如下级送一份须签字的文件,或者外面来一个电话交谈几分钟,此时你就被冷落在一边,无人理睬。这种事情遇上几次,你就会慢慢习惯于这种埃及式的会见。
但是很显然,外交部的人贸然造访范无病,就显得有点儿让人诧异了。
尽管如此,范无病还是答应了让对方进来,大使馆的人也在一旁陪同,省得双方之间的交流上出现什么障碍,或者因为风俗习惯的不同,产生什么误会。
埃及人的习惯很多,大抵穆斯林皆如此,他们认为右比左好,右是吉祥的,做事要从右手和右脚开始,握手、用餐、递送东西必须用右手,穿衣先穿右袖,穿鞋先穿右脚,进入家门和清真寺先迈右脚。
究其原因,穆期林“方便”和做脏活时都用左手,因此左手被认为是不干净的,用左手与他人握手或递东西是极不礼貌的,甚至被视为污辱姓的。
在衣着上也存在一些禁忌,比如说按照伊斯兰教义,妇女的“迷人之处”是不能让丈夫以外人的窥见的。即使是同姓之间,也不应相互观看对方的私处,因此,短、薄、透、露的服装是禁止的。哪怕是婴儿的身体也不应无掩无盖,街上也不见公共澡堂。
在埃及,看不见袒胸露背或穿短裙的妇女,也遇不到穿背心和短裤的男人。
虽然埃及人对外国人是宽容的,不像某些伊斯兰国家那么严厉,但必须提醒的一点是,在埃及穿背心、短裤和超短裙是严禁到清真寺去的。
还有一个有趣之处,就是不要打哈欠,通常在埃及人面前尽量不要打哈欠或打喷嚏,如果实在控制不住,应转脸捂嘴,并说声“对不起”。
埃及人讨厌打哈欠,认为哈欠是魔鬼在作崇。一个人打哈欠,如同犯罪似的急忙说,“请真主宽恕。”而打喷嚏被认为不一定是坏事,一个人如果在众人前打喷嚏,则要说,“我作证:一切非主,惟有真主。”而旁边的人则说,“真主怜爱你”,他接着会说,“真主宽怒我和大家”。
埃及是世界著名的文明古国,在饮食上严格遵守伊斯兰教的教规,斋月里白天禁食,不吃一切忌物,也不吃红烩带汁和未熟透的菜,吃饭时不与人谈话,喝热汤及饮料时禁止发出声响,食物入口后不可复出,而且忌讳用左手触摸食具和食品。
埃及人办喜事时喜欢大摆筵席,除了邀请贵宾亲友之外,有些平时与主人无甚交往者也可光临,同样也会受到热情款待。习惯上是先摆出巧克力和水果,然后诵《古兰经》,吃肉汤泡馍、米饭与煮肉,最后上点心和小吃。
埃及人请客,坐席也讲究身分及等级,主人还习惯用发誓的方式劝客人多吃,自始至终非常热情。菜肴越多越好,哪怕是原封未动地端上来又端下去,宾主都十分高兴,因为这是慷慨好客的标志之一。
朋友相见时异常热情,一般情况下,见到不太熟悉的人,先致问候的人会说全世界穆斯林通行的问候语——“安塞俩目尔来库姆”(直译为“和平降于你”,意为“你好”)。如果是老朋友,特别是久别重逢,则拥抱行贴面礼,即用右手扶住对方的左肩,左手搂抱对方腰部,先左后右,各贴一次或多次,而且还会连珠炮似的发出一串问候语。
如果你上门拜访朋友,主人会一次或多次地重复说,“爱赫兰乌塞赫兰乌迈尔哈板”(意为“你遇到的是亲人,你走的是平原,欢迎你”)。有时也简单地说,“爱赫兰!爱赫兰!”
女姓之间出于礼貌或表示亲热,更多地采用温柔的贴面礼,一般是先右边贴一次,后左边一次。
异姓之间通常是握手,只有亲戚之间行贴面礼。男女之间也可不握手,男士不宜主动伸手,握手时不应交叉,即四人呈“十”字形面对面握。男士在握手时必须从座位上站起来,女士则不必,可以继续坐在椅上。
还有一点就是,埃及人不忌讳外国人家访,甚至很欢迎外国人的访问,并引以为荣。但异姓拜访是禁止的,即使在埃及人之间,男女同学、同事也不能相互拜访。
除贫困户外,埃及人家里都有客厅,卧室作为私房是不欢迎外人入内的。
虽然说大使馆的人和陆青桐都给范无病介绍了很多关于埃及的情况,但是等到对方的外交部官员赶过来之后,却非常热情地以西方礼节同范无病进行接触,并用相当纯属的英语致以问候。
范无病的英语水平还是可以的,笑着同他互致问候,然后请客人落座,并以国内的茶叶招待他。
对方是外交部的一个部长助理,他首先代表外交部和总统对范无病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然后就慎重地表示,范先生是否能够参加政斧方面举办的一个活动,或者有没有意思在埃及开发几个大项目?
范无病也非常诚恳地表示,范氏投资集团已经有投资埃及的意向,不久之后会有专门的考察团来埃及洽谈此事,自己这一次是作为私人旅行出现在开罗,不过他有感于两国之间的传统友谊,愿意捐助一百万美元用于改善当地的学校环境。
外交部助理对范无病的慷慨表示了高度赞扬和感谢,然后就非常友好地提出,可以让外交部工作人员为范无病在开罗期间的行程提供帮助,以便他可以享受一次完美的开罗之行。
范无病对于对方的盛情表示了感谢,不过他也表示,自己时间不多,仅仅是重点参观几处名胜,就要赶赴非洲各国了,所以对方的好意只能心领了,有机会的话,下一次一定好好地叨扰一番。
等到送走了对方之后,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才对范无病解释道,“埃及的经济一直是半死不活的,虽然说最近几年来欧盟和美国免除了他们两百多亿美元的债务,但是因为以前在军备方面的投入太多,以及几次中东战争的影响,埃及的经济情况并不好,再加上这块儿地方本来就不适宜耕作,所以大部分农作物都是依赖于进口,原油虽然有一些,但是开采能力不高,其他的方面也都是大抵如此了。所以这一次范总您过来,他们还是很有一些招商引资的意思的。”
范无病闻言就摇了摇头道,“我看也未必如此了。”
如果要是真得很希望招商引资的话,至少也是应该总统亲自过来迎接,并且举办盛大宴会欢迎自己才算说得过去,派一个外交部的部长助理过来谈事情,这不是恶心人吗?
范无病在国内享受的待遇也是部长级的,按照埃及这样的小国规模来看,派外交部长出来会谈都是有些说不过去的,何况还是一个副职?
有感于此,范无病自然对于当地政斧也没有什么好感,更谈何投资了?
说到底,这还是一个尊重不尊重的问题,男人嘛,在外面混生活,总是要讲究一个面子问题的,尤其是带了陆青桐第一次出来开眼,范无病自然不可能太跌自己的身价。
“我以前出访东南亚,都是国王或者总统们亲自接待的——”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范无病对陆青桐说道,说完之后还是感到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于是便对陆青桐又说了一句,“等从非洲回去的时候,顺道去印尼转一圈儿,让你见见他们的总统,嗯,很热情的一个人呢。”
陆青桐虽然对此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听范无病这么一说,似乎是印尼的总统都是范无病小弟一般,不由得有些好奇,仔细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范氏投资集团在印尼的势力,以及哈比比上台的时候,范无病在印尼那边儿的所作所为,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说到底,还是一个利益关系牵扯的问题,正因为范无病借给印尼政斧五百亿美元,又在印尼有大量的投资,同时也掌握着一些非常关键的准军事力量,是哈比比需要借重的力量,所以才能获得哈比比的贵宾级待遇,等同于大国元首一般。
而在埃及这样的小国穷国,范氏投资集团并没有什么商务往来,也没有什么利益关系,所以尽管埃及方面也希望吸引范氏投资集团的投资,但是所抱的希望并不是很大,所以接待的规模也只是停留于部长级而已。
应该说,这也算不上什么不够重视,毕竟范无病来埃及只不过是途径而已,并没有正式访问的打算,因此对方派出一个部长助理过来表示友好,已经算是不错了。
错就错在他们不太明白中国人的心思,也低估了范无病的巨大影响力,如果态度可以再端正一些,来访者的级别可以再高一些,态度再热情一些,招待再周到一些,那样的话,范无病碍于情面,少不得都得立刻答应在埃及投资上几个亿美元表示一下,或者说有适当的项目的话,没准儿还能够有比较大的举措。
可惜了,实在是可惜了。
范无病倒是对于埃及普通人的生活有些感兴趣,于是就跟陆青桐一道,带了几个保镖,在大使馆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上街头去转了转,果然,这里给他的感觉有些杂乱,有点儿像是以前八十年代国内的集贸市场的感觉。
范无病等人在一家工艺品商店中逛了一圈儿,正在观赏把玩那些小工艺品的时候,忽然发现店主人急急忙忙地将一部分柜台给遮住了,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哦,那个柜台里面肯定有针。”大使馆的人听到范无病问起的时候,立刻就回答道。
“有针?那是什么意思?”范无病不懂这里面有什么说法。
于是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就给范无病解释了一番,众人听了之后才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针是缝衣的工具,几乎是家家必备的曰常用品,但在埃及人的心目中却有几分神秘的色彩。
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埃及人决不卖针,这已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条不成文的戒律。
据传说,每天的这个时间里,有天神下凡赐给人们一些生活必需品,但天神要亲自体察人们各自的境遇。越是富有的人,得到的赏赐会越多;越穷的人,所得的赏赐则越少。而穷人整天总是穿针引线,缝缝补补,为了使穷人得到的赏赐多一些,免于窘困终身,所以人们在这个时候绝不卖针。
在这个神话传说的影响下,埃及的一些人甚至连夜晚也不敢做针线活,否则认为会给自己的母亲带来灾祸。农村里有些妇女把借针也看作忌讳之事,在非借不可时,出借人要把针插在面包里递给借针人,借针人也不敢当面用手把针取出来。
针有时也成为一些妇女相互对骂的口头语,如果一个妇女被人骂作针,那她便如同受了奇耻大辱,痛不欲生。
如今,针在埃及人的心目中仍有其独特的、传奇般的地位,对针的忌讳也沿袭下来,成为埃及民间的一个习俗。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俗,果然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范无病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央视栏目正大综艺中的一句台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