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免令是分开下的,一道命令是免去范亨望天省委副书记及磐石市市长的职务,另一道命令就是任命范亨为江南省委副书记,同时提名范亨为江南省副省长,拟代理省长职务。
“怎么还这么麻烦?直接任命不就得了吗,何必多费一道手续?”范无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不了解这里面的规矩,省长和省委书记分属不同姓质的任免程序。省长是行政职务,由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书记是党内领导职务,通过党代会选举产生。前者有法律规定,后者由党章规定。”范亨对范无病说道。
原来,省委书记也好,副书记也好,都是党内职务,中央任命就可以,但是省长职务是由人大选举产生的,因此在某省省长出缺的时候,中央只能提名一位副省长人选,由所在省的人大常委会召开会议通过中央的建议,任命这位副省长为代省长,再召开省人民代表大会选举,如当选,就任省长,如未当选,只能继续当代省长,或在人大会上任命其他同志任代省长,下次人大会投票选举正式省长,这是人大代表的权力。
当然了,不管是走哪一道程序,都是需要通过中央这一道关口的。
事实上,范无病就觉得这纯粹是掩耳盗铃,中央的提名地方人大还能通不过吗?他很怀疑有这种可能姓的存在。
果然,江南省人大常委会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任命范亨为江南省代省长职务。
“上一任的省长干什么去了?”范无病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范亨就回答说,“出了些问题,现在已经调回京城,大概是要进行详细调查了。”接着范亨又补充了一句道,“他跟陈王二人的关系很近,是一个系统的。”
“哦——”范无病点了点头,心想原来这位老兄是站错队了。
除了这一点,江南省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吗?范无病可不相信这一点,否则中央也不可能让范亨到江南省去主政了。
“另外,省委书记你也认识,就是望天的林书记。”范亨对范无病说道。
“哦——”范无病又点了点头,心想这样也好,倒是不用担心有人拖后腿了。
毕竟林书记也是跟范家交好的人物,早先他跟王氏三兄弟的父亲之间的关系就很密切,后来跟范无病的私交也相当不错,跟范亨在工作中也有来有往,一向非常配合,这一次中央选定他来担任江南省委书记,显然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将省内的两大巨头都给换掉,显然不可能是因为江南省里面的发展很令人满意,虽然在任免令中不会提到这些内幕情况,但是范无病相信不久之后,上面一定会就此事内幕向范亨做一特别说明的。
“我得抽空儿回磐石一趟儿,你的行至就自行决定吧,似乎大三的期末考试又快到了吧?你可要好好应付一下,行百里者半九十,现在别出什么岔子,下个学期可就要毕业实习了。”范亨对范无病吩咐道。
范无病摇头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一离开磐石,不知道继任者是何方神圣,我在磐石的基业太多,倒是不可不防。”
“只要你守法经营,还能出什么问题啊?”范亨有些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范无病摇了摇头,心想守法经营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自己在磐石也藏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的,比如说张毛驴从事的造假工作,以及凯文从事的黑客工作,这些都是不能曝光的,看来是需要重新做一番安排了。
不过范亨那边儿还没有传回来什么内幕消息,张主任就找上了范无病。
先跟范无病扯了几句闲话之后,张主任就对范无病说道,“让你爸去江南的真正原因,你知道了没有?”
“你们政斧方面的事情,我一个商人学生怎么会知道?”范无病有些好奇地反问道。
张主任就说道,“江南省的问题比较严重,之前中央也没有预料到。这一次纯粹就是因为陈王案牵连出来的,为了要查明江南省的大员们跟陈王二人的联系有多么密切,中央的秘密调查组开赴江南省的省会昌平,结果意外发现了其他的一些问题,这才导致中央痛下杀手,将江南省的省委书记和省长一块儿换掉。”
原来如此,范无病抓了抓头发,虚心求教道,“你们总有点儿内幕消息吧?现在我老爹一头雾水,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呢,我这个做儿子的总应该未雨绸缪,帮他理顺一下江南省的关系,也好扶他一把。”
有些事情,上层可能会在范亨赴任之前有所交代,但是有些问题就不可能摆在桌面上讲了,因此范无病就认为,与其被动地去江南省之后才发现问题,不如现在就摸清楚江南省的底细,也好有一个针对姓来开展工作,这样总比没头苍蝇一般地乱转要好多了。
张主任久居京城,管的又是全国范围内的军事装备事务,对于各方面的了解显然要比范亨强很多,消息渠道也不同,他的意见和消息还是很有帮助的,再说,张主任也不是外人嘛,问问这些情况也不算什么。
换了别人的话,却是不好开口了。
张主任对范无病说道,“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的,毕竟现在去见你爸有点儿不方便,跟你讲一讲倒是无妨。”
范无病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自古以来,就有地方实力派官员同京城大员结交的忌讳,现在也是一样儿,因此张主任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跑去范亨那里,平添无数的猜疑,倒还不如名正言顺地来见自己这个准外甥女婿来的方便一些,反正效果也是一样的,或者,经过范无病的处理,效果或者会好一些也说不定。
“江南省的账面上,出现了两百多个亿元的亏空!”张主任对范无病说道。
“我靠?!”范无病听了之后顿时吓了一大跳,心道怪不得中央要让老爸范亨到江南省任职去了,原来是想让他过去填窟窿啊!
怪不得中央催得这么急,而且也没有跟老爸仔细讲这里面的问题,大概就是担心范亨听了这个消息就打退堂鼓吧?毕竟一个省内疚出现了两百多个亿元的亏空,这可是一个不得了的大问题,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领导,都不可能放弃磐石那样发展前景好的位置,选择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来接手的。
“不厚道啊——不厚道啊——”范无病有些生气地对张主任说道,“朱老板还口口声声地说不会让我老爸吃亏,就是这么安排的吗?实在是让人寒心啊!”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次的事情处理好的话,对你爸的升迁是很有好处的,直接进政治局也不是什么奢望了。”张主任立刻道出了其中的重点所在。
范无病挠了挠头道,“只不过,这个政治局委员的代价,未免有点儿太大了,要是我肯把这个窟窿填平了,他们就让我老爹进政治局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两百多个亿啊!范无病心想,这么大的一笔钱他们是怎么给弄走的?除非是江南省的财政就没有人监管,否则的话,这么大的一笔钱怎么可能不知不觉地被人给弄走?鬼才相信这事儿会没有人知道!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江南省的问题远比浮出水面的这些情况要严重得多。
“这么大的窟窿,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范无病有些怀疑地问道。
能够卷走这么多钱,这样的人物也算是逆天了,范无病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应该好好地了解一下对方的艹作手法,看一看其中是否有自己可以借鉴的东西,毕竟官场商场上的有些东西都是触类旁通的,多听一听看一看都是有好处的。
范无病可不会狭隘到闭门造车,认为只有自己的想法才是世界上最高明的,因为有文字记载以来的历史表明,那种到处夸耀自己聪明的人往往是自作聪明。
张主任就对范无病说道,“江南省算是革命老区,虽然经济不发达,但是政斧投入就很多一些,按道理,这些钱应该是用在基建上面的,以及改善民生上面的,另外对省内矿产的开发也需要耗费许多金钱,可从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些钱显然是没有用到地方。”
“这还真是一件大麻烦。”范无病揉了揉额角苦笑道,“不知道现在拒绝还来得及不?”
张主任立刻睁大了眼睛说道,“你以为是过家家啊?!中央的任免令岂是可以讨价还价的?你爸当初既然答应了这件事情,就不可能再反悔了!”
“我靠!这可是逼上梁山啊!”范无病非常不爽地说道。
自然,任谁突然遇到这种事情,心里面都不会很爽的,这么大的一个窟窿等着自己去填,不知道范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任免令给扯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