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信徒都傻了眼,不知道该听哪一边的。我孤独的站在石台上,石台下,是整片大睁着眼睛迷惑不解的信徒。
米查摇晃着手中的小册子,不亢不卑的说道:“这《创世录》一章也明明白白的写清楚了,凡是通过灵魂之石考验的,就是教皇!”
“现在,且不说弥赛亚大人目前降临凡间的状态是人还是魔,即使是魔鬼,也通过了灵魂之石的考验,应该成为教皇。如果这和《行世录》一章的记载有所冲突,那么我想问问广大教友,你们知不知道实践中万世魔典的记载生矛盾,应该以什么为准?”
几位倾向于堕落天使的教徒犹犹豫豫的回答:“以、以前面的记述为准……”
米查面带喜色,伸手指着一位女信徒:“丽莎,大声点告诉我!”
我抬眼看去,那位女教徒肤色白皙,身材凹凸有致,眉眼中荡漾着一股浓浓的春意,却有点似曾相识。
哦,这是那次在巴黎黑弥撒仪式上脱得光溜溜的,与好几个男人**的女子!那时候,我还是个初哥,她那丰腴性感的身体,给我留下的印象颇深。
丽莎显然对自己突然被点名没有心理准备,愣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我……”
米查和颜悦色的说:“不要怕,说出你的想法。即使有什么不对,大家也不会和你为难的,是不是?”
米查问最后一句“是不是”的时候,脸色一变,森冷的眼神向四周扫视一圈,有几个跃跃欲试的亵渎长老一派的教众,都被他的眼神盯得心头一寒,想出言反对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吞回去了。
丽莎也不笨,见此情形,知道是米查堕落天使一伙占了上风,当下不再犹疑,鼓起勇气放声说道:“万世魔典的混沌法则,我们入教第一天就知道了。当时还是维林长老教导的,当魔典在某个具体事情生互相冲突的说法,以前面的为准。”
米查没想到丽莎这样一个平时并不显眼的普通教徒,竟能说的这么流畅,当即大喜过望。这话从丽莎口中说出,比米查自己说效果又不一样:丽莎作为一个普通教徒,都知道怎样分辨这事情,岂不是正说明了亵渎长老一方没有道理?
而且丽莎作为普通教众的一员,她说的话很容易就引起教徒们的共鸣,众人哄的一声议论纷纷,都说万世魔典的记载生冲突,应以前面的为准。我通过了灵魂之石的考验,不管是人是魔,都应该加冕为教皇。
“那么,弥赛亚阁下加冕为撒旦教第七十六任教宗陛下,各位还有什么异议吗?”米查得意洋洋的望着亵渎长老们。
阿尔萨斯还想说点什么,萨麦尔向他摇摇手,让他别再说了。萨麦尔对我微一躬身,右掌按在左胸口,“伟大的弥赛亚,我们亵渎长老承认您的权威。加冕仪式即将开始。”
我站在高高的石台上,清楚的看见台下的亵渎长老萨麦尔全身隐没在石台的黑暗投影中,仿佛阿尔卑斯山背阴面山崖上的一只秃鹰,阴险的目光不时从他低垂的眼睑外露两分。
哼哼,就算你是阿尔卑斯的山鹰,可我绝对不是野兔!想和我斗,不管你什么撒旦教什么亵渎长老,一概玩死!
曾经看来高不可攀的擎天集团总经理助理职位,我不是一样轻松搞定?教皇,听起来吓人,可是我们华夏国古时候那么多皇帝,除了开国之君,又有几个真正聪明睿智?笨蛋当得皇帝,我还不算太笨,便当不来教皇?
当我收回思绪时,亵渎长老们手上捧着的箱子已经从墨绿色换成了漆黑的。这一次,是真要为我加冕教皇了!
八名亵渎长老排成两列,亦步亦趋的走上石台。领头的
萨麦尔空着双手,他身后的三位长老每人捧着一个箱子。
萨麦尔打开第一个箱子,取出一件雍荣华贵的丝缎长袍,为我披在身上;第二个箱子,则装着一根黄金制成的权杖,萨麦尔从箱子中取出,拿在自己手上的时候,手掌在权杖上摩挲了好几下,终于恋恋不舍的将这个撒旦教最高权力的象征,交到我的手中。
萨麦尔转身从第三个箱子,取出一顶镶满了祖母绿、碧玺、粉钻……各色宝石,造型庄重典雅的黄金王冠。他捧着皇冠,悬在我头顶,迟迟不肯放下。
我小声讥刺道:“萨麦尔,你还舍不得这顶皇冠?难道你想把它戴到你自己的秃头上?”
萨麦尔愠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冒牌货!想戴上教宗的皇冠,先好好想一想,你的脑袋是不是能安安稳稳的长在脖子上!”
我可等不及了,加冕仪式拖得越久越容易节外生枝,还是快点搞定免得夜长梦多。我一把从萨麦尔手中抢过皇冠,自己戴在头上!
所有的教徒,包括亵渎长老和堕落天使,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千年以降,哪位教皇是自己把皇冠戴上头顶的?这位地狱来的黑暗弥赛亚大人,未免太心急了一点。
不过众人转念一想,也许地狱魔王就这德行?毕竟谁也没见过真正的黑暗弥赛亚。而且,历史上越是做出丰功伟绩的黑暗教皇,越是行事常出人意料,比如那位奠定撒旦教数百年展方向的李维七世,成为教皇之后,竟然以伪造的天主教神父身份,到罗马教廷工作了一年半!
想到这一层,众人觉得我的举动也就可以接受了——说不定,这正是撒旦教走向兴盛的象征呢?
于是,米查、伽百列等人带头欢呼,教徒们愣了一下,随后大厅中爆出一浪一浪的欢呼声。嘿嘿,羊群效应体现了,撒旦教愚弄教徒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萨麦尔恨恨的盯了我一眼,但是,这高高的石台之上,上千教徒众目睽睽,饶是萨麦尔有千般手段万般机巧,也使不出一丝一毫,只得悻悻退下石台。
雄浑的交响曲响起——贝多芬的《英雄》,第一乐章灿烂的快板,那激昂的乐调宏伟壮大。不过所有的教徒都愣愣的盯着萨麦尔:这是席亵渎长老应该朗诵祝词的时候,怎么撒迈尔一声不吭?
萨麦尔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自己实际掌握的撒旦教最高权力交到了我的手中,刚才加冕的时候,从他手中接过权杖和皇冠,简直比要他老命还要难过,这会儿要他朗诵祝词,还不得心脏病作了?
萨麦尔故意沙哑着嗓音说:“对不起,我、我昨天外出散步,受了点风寒,这老迈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阿尔卑斯山的狂风暴雪了。我沙哑的声音,不敢在此伟大的时刻亵渎教皇陛下的威严……”
米查嘿嘿冷笑两声,此刻他志得意满:教皇,已经是他手中的傀儡,革新撒旦教,再创辉煌的历史使命,追求伟大的成就感,这些让他根本不想和萨麦尔赌这点小闲气。便大度的说:“让我来为尊敬的席长老分忧吧。”
扩音器里响起米查雄浑的男中音:“这是伟大的时刻,这是神圣的时刻,这是载入史册的时刻!”
“伟大的黑暗教皇,地狱魔王撒旦的人间使者,统领黑暗的至尊,光明的死敌!你在这一刻,成为我们所有信众的父,成为我们所有信众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