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沉醉眼睛一眯，根本不相信冷慕琛是说辞：“哦？有这么巧吗？”
冷慕琛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撒谎痕迹，很是抱歉道：“让九王爷白来一趟了，冷某真是抱歉。不知道王爷要救什么人？冷某这里还有不少千年的人参和一些上等的雪莲，倒是可以给王爷一截燃眉之急。”
欧阳沉醉眸瞳一缩，“如果本王只要白玉断续膏呢？”
“冷某也实在是想帮王爷，可已经无能为力。白玉断续膏已经用完了，冷某一时间也拿不出别的了。”
“……”
欧阳沉醉猛地站起身，周身的气息冷若冰霜。
恨水走过去按住他，“醉！”
欧阳沉醉看看他，这才沉下心思，脸色不好地坐下来，就看到恨水和冷慕琛说道：“王爷他太着急了，因为府里的人出了问题，所以王爷也急了些，冷大少爷也别多想。如果真的没有的话，不知道这京中还有谁手里有白玉断续膏，我们愿意花大价钱来买。”
恨水说的面面俱到，这倒是让冷慕琛好奇了。
府里的人，他知道的人里面，并没有谁的胳膊腿有问题的，如果是下人，也用不着九王爷亲自来了。
他沉默片许，才道：“冷某会打探一番，如果有结果，会告知九王爷的。”
“那就打扰了。”
恨水知道他说的是托词，可冷慕琛是皇商，并不能动粗，否则，双方就算闹僵了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更何况，现在如果想要如侧妃的身体恢复，只能靠白玉断续膏了。他拉起面色阴沉即将爆发的欧阳沉醉，睨了他一眼：先离开，我有办法。
欧阳沉醉这才定下心思，两人离开。
等他们的身影看不见了，冷慕琛才收回视线，摆摆手，立刻有人上前，“大少爷，有何吩咐？”
“去，给我查查九王府里到底是谁出事了。”
“……是！”
欧阳沉醉和恨水走了出去，到了府外进了轿子，欧阳沉醉的脸色阴沉的吓人：“那冷慕琛真还以为本王不敢动他？”
“醉，你就算是弄垮了整个冷家，如果他不肯交出白玉断续膏也没有用。”
“本王自然有各种办法从他嘴里撬出来！”
“可如果让新帝知道你为了如侧妃大动干戈，恐怕对如侧妃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冷家还不到真的要敌对的地步，无论如何，醉你先冷静一下。”
“可你要我怎么冷静，她……”
欧阳沉醉重重砸了一下轿身，他现在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她最后昏迷前怨恨的目光。“恨水，我快疯了……”
恨水看着他，目光中露出一抹奇怪，他离开的时候，醉对如侧妃的态度虽然上心，可还真不到这个地步，可现在怎么就……“醉，你对如侧妃，怎么变化这么大？”他昨夜里也听到了一些，府里的人说昨日之前醉对如侧妃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甚至带回了雪姑娘，既然是这样，醉的态度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欧阳沉醉的目光晃了晃，半天，他才抚着额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败的气息：“恨水，你记得以前我问过你，如果一个人不见了，你满心满眼都是她，那么这代表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是记得，可这……”
“我当时问你的就是我当时的想法。我觉得我爱上了一个人，可我不确定，后来我确定了，就开始想办法让她也爱上我，可我失败了，她毫不留情的离开了。可今天我才发下，原来我一直以来都错了。”
“醉，你？”
“恨水，宫秋如并没有跟你一起出去吧？她也没有并是不是？”
恨水一愣，他惊讶地看向他，“你……你都知道了？是那些暗卫告诉你的？”可他做的天衣无缝，他们怎么知道的？
欧阳沉醉用手捂住了眼，默默摇摇头：“不是，是宫秋如告诉我的。”
“宫秋如？怎么可能？”
她既然向自己讨要了那一个要求，她要做的事情定然是很重要的，以他对如侧妃的了解，她怎么会主动把这些告诉他？可，可偏偏醉也没有撒谎的必要。“醉，她怎么可能……”告诉你？
“我也是昨夜里才知道的。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她不再九王府的那些天，她都和我在一起。”
“……”恨水完全怔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欧阳沉醉，“怎么会？”
如果如侧妃要和醉在一起，怎么还会让他帮忙撒谎？
“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欧阳沉醉苦笑一声，“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我爱上了一个女子，可这个女子却只是另一个人的影子，而我一边伤害着这个女子，却又在寻找她，我希望她和我在一起，却又一步步把她伤得体无完肤，把她推的远远的。”
“醉？”
恨水完全愣住了，他听得有些迷糊，“醉，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说的那个被你伤到的人是如侧妃，可影子是怎么回事？”
欧阳沉醉抚着眉心，声音喑哑：“宫秋如……她还有另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恨水的心莫名一动。
“……如今百年药铺的当家——归姑娘。也就是可以解我血咒的……药引。”
“……”
恨水只觉得“轰隆”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炸开了。“你是说，那个设计毁了京中两家药铺的那个女子？”
“……是。”
半个时辰后，冷家书房。
打探的人回来之后，径直来到了书房，冷慕琛让书童放他们进来，才问道：“打探的怎么样？结果如何？”
“禀告大少爷，已经打探清楚了，昨夜里王府的如侧妃病危，应该是她。”
“如侧妃？”
冷慕琛抬起头，脑子里浮现出一张绝美的脸，他挑了挑眉，“她出了什么事？”
怎么会用得到白玉断续膏。
那探子愣了一下，到现在还觉得有些震动，犹豫了一下才道：“九王爷已经把这件事封锁了，不过还是打探到了些皮毛，据说那如侧妃手脚全断了。”
“……”冷慕琛瞳孔猛地一缩，“你确定？”
“属下不确定，不过受伤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如侧妃。”
冷慕琛愣了许久，半晌，才抚着眉心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是！”
等人都退下去之后，冷慕琛也让书童下去了，半天，终于沉下心思，就算是那如侧妃也和他无关，他也不过是觉得面熟，有些眼缘罢了。可她既然已经是九王爷的人，那她的事情也只能九王爷想办法了。
只是心里却莫名烦躁起来，他突然就想起来当日在寿宴上，那如侧妃的一曲，缺了琴弦的琴，那女子定然也不是平凡之人。只是可惜了，外界对她的传闻太过不堪。
书房的门突然又被打开了，冷慕琛一阵烦闷，抬眼：“又怎么……”
看到来人，冷慕琛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冷逸凡眼底染了笑意，“我是来和大哥你辞行的。”
“嗯？”
冷慕琛脸色一变，“这么快就决定了？”
“是，她还没有醒。我以前答应过她要带她走遍千山万水，所以，我想一边带她去，一边唤醒她。如果她能醒过来最好，如果醒不过来，我就这样一直陪着她。”
冷慕琛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终于叹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他：“有什么事情，尽管到冷家的钱庄去，或者让他们捎信回来，大哥会一直在这里。”
冷逸凡眼圈红了红，随即桃花眼眨了眨，接过玉佩，笑着点头：“大哥，以后我不在这里，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你也是。等她醒过来……带她回来见见我们。”
“我记下了，只是离开之前，我想有件事要拜托大哥。”
“哦？什么事情？”
“就是归姑娘，她如果有事的话，希望大哥能帮她。”冷逸凡对归姑娘挺内疚的，尤其是上一次利用的事情，他心里更加不安，想到她现在的身份，忍不住道：“大哥，如果有一天……归姑娘想要离开这里的话，希望你能够帮她。”
冷慕琛点点头，“她对你有恩，也就是对大哥有恩，以后，她的事，就是大哥的事。”
想到那个冷静又聪慧的女子，冷慕琛眼底柔和了下来。
冷逸凡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我就先下去了，大哥……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好。”
冷慕琛走过去抱了一下他，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活着！”
“嗯！”冷逸凡重重点了一下头，这才转过身，手摸到门栓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随意问道：“对了大哥，听说九王爷刚才来找你，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些时日没有见到归姑娘，别是她出了什么事吧？
冷慕琛愣了一下，才道：“没事，九王爷来讨要白玉断续膏。”
“这样，嗯，那……是谁受伤了？大哥你知道吗？”
不知为何，冷逸凡听到欧阳沉醉竟然来寻白玉断续膏，目光微微变了，他的手心里莫名出了一层的汗。
“哦，是……九王爷的侧妃。”
冷逸凡的脸色蹙然就变了，回过头，双手都撑在了冷慕琛的桌子前，紧张问：“是宫秋如？宫家的二小姐吗？”冷逸凡问出这句话，脸色更加不好了，他脑海里混乱一片，额头上都浮现一层虚汗，不要是她，一定不要是她……
冷慕琛奇怪地看了冷逸凡一眼，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关心这？
他记得他这三弟并没有见过那宫秋如的。
于是，点点头：“对，就是她……”
冷逸凡脑袋里“轰”的一声就晕乎乎的，“她、她怎么了？”
“据说是手脚都断了。”
冷慕琛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缓了缓，也是一怔。
只是可惜了那个女子。
冷逸凡脸色刷的就白了下来，浑身都忍不住发抖，他突然后退一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怎……怎么会？”
“三弟，你怎么了？”
冷逸凡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太过惨淡。
连冷慕琛都愣了一下。
随即，却听到他说：“哥，宫秋如……就是归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