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雾站在自己所谓的姐姐哥哥身边抬起头瞄了他们的夫子一眼,长相平淡,声音平淡,脸上的笑意却属于温和型,这样一个平淡不起眼的男人让凌月雾想起林仙,他也总是喜欢露出淡淡的笑意,可是林仙的笑意却和这个夫子不同,他的笑意好像只对自己,而大约三十多的夫子对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想必这凌落宫什么人都有吧,至于那两个纯属变态的南宫付以及叶下就不多想了。
在未经得他人同意时他自己找了张桌面空空如也又偏远的位置坐下,还是一如之前不理会所有人注视,他们没什么好让自己注视,只见夫子阳子皱了下眉头,果然是没有受过教育的小孩。
阳子没有去责备凌月雾不规则的行为,对其他三个小孩微微一笑开始他们一天的学习,凌月雾的桌上没有笔没有纸更没有书,他们念书他托着小下巴盯着窗外,他们写字趴在桌上的他几欲困到睡着,他们背书他则在一旁听着知乎者也,原来他一点都不适合古代的教育方式,而他所谓的夫人对他几乎是视而不见,也算是放牛吃草,他的姐姐和哥哥们见他不搭理人也不敢上前去问候。
还是一个人好,还是一个人去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好,还是一个人呆着好,一直沉默着的他是这样想。
临近中午,所有人都离开就把他一个人留在原地,他拒绝别人的接近因为他讨厌与人交流,室内似乎还有人未离去,迷迷糊糊睡着时他就感觉得到,只是确定这人不会害他所以他假装睡着。
“中午,你不饿?”
阳子合上书微笑着盯着正站起身想离去的凌月雾,这孩子对他可是不理不睬呢,一个上午他不理他,而做为夫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孩接触。
他不是哄小孩的料。
因为李婶要在凌落宫忙活所以平常凌月雾吃饭的时间本来就不准时,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己肚子会饿,现下他迈开小步子离开了困了他一上午的清爽落院,但是无论他觉得这里如何漂亮还是喜欢之前的落魄落院,毕竟他住了七年,怎么样也会感情。
离开凌书居的凌月雾没有发有人的嘴角在抽搐。
出了凌书居凌月雾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他从来没有出过小落院,算了,也就随自己意随便走走吧。
见识一下凌落宫的大也好,反正自己身子小走到哪里都比他高,比他壮,比他起眼。
沿着铺着不规则石头的小路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植物,以前出任务时总是会受伤,每回受伤在外时他都会在外面找草药自己嘴出汁滴在伤口上,抬起短小的手臂摘下一片绿嫩的叶子,轻轻放入口中,淡淡的香气溢满他的口中,以前在杀手做野外训练时,他们饿了吃树根,吃叶子,冬天最艰苦时渴的时候渴的是血水,那种浓浓的腥味让他厌恶,让他觉得烦燥,对于肉食他也不怎么喜欢。
他吃过最可怕的肉竟然是人肉。
在他轻轻咀嚼着叶子时耳边传来尖锐的声音。
“娘,就是那个讨厌的家伙昨晚抢了爹爹,害爹爹不抱铃儿,娘。”
尖嫩的童音拉回凌月雾的回忆,那些回忆总是那么的清晰,小女孩好吵,他从来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至少以前不是,婴儿他都掐死过何况现下讨厌的声音,嗜血般的冷意从他身上散出。
站在原地不动的盯前眼前绿油油植物却说不出名字的凌月雾眼里被蒙上了不知名的怪异,似乎是杀意,他真的很讨厌被人打扰,要是以前如果自己站在楼顶吸着烟有情人跑上去卿卿我我,他都毫不犹豫的抽出消音qiang灭了他们的吵闹声,烦人。
“铃儿,”作为母亲的女儿开了口,她的模样大约就在二十二三岁那样,“不要理他,他是个没有人要的孩子,你爹爹抱他也只过可怜一个没人要的孩子而已,没有娘的人是没有教养铃儿不与他计较喔,乖,别理这疯子,跟娘回别院。”
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这几个飘入了凌月雾的脑子里,在二十一世纪,当他六岁醒来时就被人关起来进行魔鬼般的训练,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才会没有牵挂,没有羁绊,也没有情感,更谈不上什么教养。
他总是喜欢一个人,一个人抽烟,一个人喝酒,一个人静静躺在几十层高的楼顶俯瞰楼下,他不知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总之他就是这样走过来,所以他也不懂林仙口中的喜欢与爱。
“娘,我讨厌他,我讨厌他,你那个脏兮兮的家伙离开我们这条漂漂亮亮的道路,他好碍眼,娘娘,他讨厌。”
小女孩大概是对于自己母亲的话是半听半懂,还是依旧不依不饶,吵闹着,哭闹着,挣扎着要从母亲的怀里跳下来,也不听后面婢女的劝说,小孩子能劝解吗?
女孩带着充满厌恶之间的大眼踉踉跄跄跑到凌月雾身边,只是她却被吓到突然哭了起来。
凌月雾从怀里抽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刀抵在小女孩的脖子上,以冷冽的眼神盯着她的母亲,刀锋的秋天中午的阳光下映射出冷冷的银光,他从来就不喜欢别人近身,靠近一点点都不行,至于他所谓父亲的靠近只是认为自己技不如人,谁叫他还是个小孩身体,有机会他会离开,活着总是没有意思,很乏味,很枯燥,也因此他视自己生命如草。
“啊!”
一声尖叫响震整个凌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