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盯着自己潺潺流着鲜血的小手,眼波里没有闪动着小孩子该有的眼泪,抬起头淡淡的望着凌霜若手上从自己手中夺过去还残留着几滴血的小刀,任自己手上的血滴滴的往下流,就像当年被鞭打时背上的血往地上滴去,那时候好像很痛,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抽打他的人的脸庞。

凌霜若yin沉着的脸刹时变得凌厉,刚才凌月雾无论如何都不让他把小刀拿去,谁知道一下没注意,他竟然抓住了刀锋,于是就有了前面的场景。

当前在场人士包括呆站坐在栏杆上差点惊得掉下来的叶下都定在自己所站之处没有丝毫动静。

再次盯着自己手中粘粘的红色**,凌月雾弯回自己的手指轻握成拳,血流得更多,一滴一滴落在直,小小的手满是鲜血,可爱白皙的小脸本来就没有表情,如今更是感觉不到一丝生气,转过身想离开……

只是当他在迈开第一步时就被人抱起,他的手还一直握着拳,也一直半低着头望着手中鲜红的血,曾几何时他喝过血,血把他嘴唇染得比落霞还红,让他真真正正的成为嗜血之人。

“叶下,还不快点滚过来!”

冷音冷冷的刺入凌月雾的耳里,抬起头望向正满脸寒霜的凌霜若,他前面的速度之快,本滴落在地上的血转而飘至他纯白的衣裳,染血了他在空中飘然舞动的衣摆,白衣胜雪,如今却是白衣带红点,像极了点点梅花印。

一滴,两滴,三滴,缓缓的流着,凌月雾觉得一点都不痛。

坐在凌霜若的怀里抬头张望着这间果真是与众不同的住所,凌月雾大概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叶下快速的从摆满瓶瓶罐罐的架子上取下一只淡蓝色的瓶子,然后再倒出些粉未洒在一杯清水内。

满是血的手在凌霜若的冷眸怒瞪下缓缓张开,一道长长的在红色血液中若隐若现的伤痕触到两位大人的眼里。

凌月雾不哭也不闹,安静得不像话,眼睛直盯着叶下用那杯混合了不知是什么粉未的水给他清洗伤口边上的血液,血似乎流得比较慢了,那杯水应该是有消毒作用的药品吧。

“来,我们可爱的小月雾乖喔,叶叔叔给你上药,不痛,不痛,不哭,不哭啊……”合着凌月雾认为难听的鸭公嗓满是血的小手很快变得白白净净,只是又被叶下用白色的绷带给绑了起来,看起来像他吃了七年的白馒头,淡淡的扫视了一眼给自己上药,且又多话的叶下,意思很明了。

小题大做。

“唉唉,小月雾,你这是什么眼神,是不是感激叔叔这身好治术,要是你成为我囧囧我把我毕生所学教与你如何,你看,这些都是你未来师父我的所有物,是不是很羡慕,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很好奇,小月雾,等你伤好后就教你可好……”

长扁大论完后的叶下满脸期待的蹲下身盯着凌月雾仍是面无表情的小脸,他能不能换换另的表情,宫主的表情都比这小鬼多,不过谁叫他要有战斗心,要自找麻烦,所以只能蹲着等待结果……

凌月雾不把眼瞟向叶下,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直盯着小馒头似的小手,无视叶下的存在。

“痛不痛。”

一直未开过口的凌霜若直到凌月雾的伤口被清理好,血被止住,手也绑得有模有样之时才开口问着怀中的小人,他怎么可以在那药水的刺痛下不吭声,叶下在凌霜若受伤时有给他用过这种药水,他知道药xing。

凌月雾把像个小馒头的右手放在小腿上,半低着头头直盯着它,不吭声,脸上也未有任何表情,冷漠得不像刚才受伤的人是自己,反而比没受伤的人还镇定,冷静,也很冷漠,冷漠到连自己手他都不在乎。

“凌月雾,以后不准你再玩小刀!”凌霜若食指腹抬起小人儿的毫无表情的小脸,也许是流了血白皙的小脸显得有些苍白。

第一次不让他碰小刀是为了防止他自杀。

第二次不让他碰小刀是为了不让他伤到自己,也不让别人伤到他。

凌霜若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在慢慢关注着这个特殊的儿子,而凌月雾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习惯这个与自己身体有血缘关系的父亲的怀抱。

被人抬起小脸,凌月雾几乎是无视凌霜若眼里的坚定,轻轻的眨了下眼,把自己的头撇开,小嘴微微张开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学是放弃合上了唇,凌霜若见他不开口小心不碰到伤口抱起他离开叶下的落院,药草味真的不好闻,这是凌月雾在心底响起的一句话。

只是没有人想到凌月雾这唇一合上竟然就是三天。

凌月雾三天没有开过口,把下巴放在前臂趴在书桌前盯着窗外的被秋天吹动的树,最近似乎喜欢看秋景,只是美好的秋景却被一道淡蓝色的身形给毁去,那淡蓝色身形在二楼下大树之间跳来跳去,碍着他的眼,只是凌月雾的脸是没有任何神情来表示他的厌恶之情。

突然淡蓝色身影像鬼一样飘至他的眼前,彻彻底底的把凌月雾与外面的风景隔绝,抬眼望前这个像狐狸般妖媚的男人,淡默的气息从凌月雾身上散发出来。

“小月雾,你为何可以三天不开口?”

美人双手趴在窗口勾起薄唇以他自认为最吸引人的面目面向冷漠的小宫主,他就不信这位小宫主可以抵挡得住他美到锐不可挡的魅力。

凌月雾只觉有人挡住自己的视线觉得有些不高兴,只是万年都没有个表情的小脸上自是不会表现出来,用未受伤的手掌撑着桌沿跳下椅子,至于窗边那抹美丽的身影与那张漂亮到抽搐中的美脸,他全然是当没看见。

“雪露,你在这里干什么,宫主还没到霜居。”

屋外传来一个优雅到如沐浴春风的声音,这是东门门主青衣,青衣青衫在身,纸扇轻摆,腰间的玉笛与玉佩交织出美妙好听的铃音,只是一直喜静的凌月雾讨厌这吵闹的声音,转过身想离开霜居。

不过在打开门时身子一轻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宫内的下人都不知道所谓的疯子四少爷怎么会受伤,但他们只知道受了伤的四少爷天天有宫主喂饭,正所谓少爷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过他这一伸一张都只对凌霜若一个人,在这里他只接受他的碰触与怀抱,只是为何他三天都不开口。

凌霜若当然是以为他这个特别的儿子生自己把他小刀上缴的气,当然,叶下和南宫付都这样认为,而其他五位门主知道事情原由先三八的认为是这个原因。

“怎么又从夫子那里跑回来。”

一进门凌霜若根本不理会外面正要跟进来的青衣和雪露,只是对着自己怀时里的凌月雾说话,当然他知道不可能得到回应。

其实自那天那事故后,脑海里闪过之前那些血光场面凌月雾眼里的渐渐上升的暖意又被淡化下去,当他回过神后他已经不想再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月雾,不要当你爹我是透明人!”

每次,几乎每次都是凌霜若在自言自语,凌月雾只觉得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不热不冷,很好听,以淡漠的眼神望着凌霜若,两只手臂抱上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头窝进他肩窝,只有这样他的眼前才不会有鲜红出现……

“宫主。”雪露很没美人形象的揉揉鼻子,他看到这个小月雾的这个表情都三天了,也没见他变过,而他冷漠无情的宫主竟然还能这么有耐心跟他耗,难道说宫主变心了,他的心不再无情?

“什么事,直说。”

真冷漠,瞪了一眼旁边几个闪进来的家伙,以及正在偷笑的青衣,好死不死自己抽到下下签,这事当然得由他说,而且那几个家伙,也就是其他四位门主,摆明就没安好心。

“据属下所了解,最近日红教已经开始对我们凌落宫门下的某些分部下手,而手段极为残暴,据,据中门所探察,日红教的教主童凤已经入关……”雪露暗暗抬眼观察凌霜若是否有表情变化,只是感觉空气中像是凝结着冰,开始噼哩叭啦作响。

“继续。”

凌霜若眼里无意闪过一丝痛意,不过很快被掩去,当然趴在他肩窝的凌月雾当然不可能知道此时凌霜若心时的变化,只知道在听到童凤二字时他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下。

雪露有些为难的开始结结巴巴,“那个,那个,宫主,听了后你可别气。”

“废话少说。”

抱着凌月雾坐在上座的凌霜若此时更是寒气逼人,几位前来看戏的门主都在偷偷挪动着自己的步子,希望在宫主出手前能逃出门外。

“那个江湖上说,童凤要……”

“要怎么样。”

“要,要……”

室内一片冷然,凌月雾听得昏昏欲睡,只是手上药效刚过微微发疼,抱着自己的手似乎有些紧,他有些不舒服的扭动了下,敏感的凌霜若当然发现了不妥,“怎么了?”

靠在他身上不说话,凌月雾缓缓的闭上双眼,只希望这些人快些离开,他想洗澡。

见凌月雾又不理他,凌霜若把视线转向雪露,“雪露,你是要把话说完还是把去掉舌头。”寒音突起,刚暖了一下下的室内又再次结起一层薄雾化为小水滴。

“呃,宫主,童凤放言要把宫主活捉回日红教……”后面的还是不要说了,难听啊,他还想活命,宫主到底和童凤有什么渊源?

凌霜若挑了挑自己细长的眉,抱起凌月雾走向门外,低声说了句,“吃了饭再洗澡。”

凌月雾知道今天是十五,又要和他的一大家子一起进餐,窝在凌霜若怀中的他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后面几个在冒冷汗的家伙当然也跟上了前他们。

凌月雾不懂,童凤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