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袭夏风从山中吹来,凌月雾俯瞰脚下的那片土地,而后蹲下身摸了摸笛儿滑滑的白毛,再收回手深深的吸了口气,其实正确来说他是在运气,看似毫无波动的美目中隐隐含着担忧,只是他没有发现自己眼里淡淡的忧心忡忡之情。
带着凉爽之意的微风吹拂起他轻飘飘的下摆,细发在风中飞舞,飘而不乱,给了白虎一个淡然的眼神让它留在山中,他当然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越上一棵参天大树下山,他已经呆在这里一个晚上,时间也该到了,山下聚集的人群也越来越多,那些人所说的好事似乎已经开始。
凌月雾身形左闪右闪快到肉眼几乎看不清,不用多久他就来到柳家堡的大型武场,躲在离这里最远的一颗大树上打算静观其变。
远远望去一排排整齐的凳子摆在擂台下面,穿梭在柳家堡的人,行走在柳家堡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响亮,凌月雾不由的皱皱细眉,他本就讨厌吵杂之处,不料这些比他想像中还要吵闹,这就是所谓不拘小节的江湖中人,那么为何还要把日红教的事扯上凌霜若,就因为童凤纠缠霜,只是霜为何三翻两次让他纠缠而不使计摆脱,他有那个能力摆脱。
抬眼再次向下望去,已经有很多人坐下,而台上也多了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人,男人在作揖说场面话,凌月雾根本不会把远听能力放在这无聊的事上。
靠在树干上凌月雾细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左边有十个人守着,右上方也有人十个人守着,这柳家堡的看守也太严了吧,明明能闹事的地方就在前方……
难道说……
在凌月雾想跃到另一颗树观察的时候,隐藏在茂密树叶上的凌月雾瞄到青衣以及钟璃,接着便是闪过几个陌生脸的人,大概都是霜的手下。
看来他猜得没错,霜一定是被藏这附近,不过也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那些守卫站得这么明显,谁都会知道这里必定是什么重要之地,如果是真的有重要之人藏在此处那么柳家堡的堡主一定会时不时把视线投向这边,从武林大会开始到现在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也没有见到他有别的动静。
据凌月雾的观察,这周围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处,最多也就是地下室,凭他多年的经验,地下室,地下道,有关于地下一切他怎么不明白,他可不是白当杀手。
借着强烈刺眼的阳光凌月雾用自认为一般般的轻功闪身至人潮处,当然在此之前他已经找准了位置,他身子小藏在人群当然不会被发现,就算被看见也只会当作是堡中的小孩来看热闹。
再望向始终是坐在擂台上望着擂台前打斗的三人,再看看他们身边坐着的柳家堡堡主,凌月雾嘴角边泛起一抹冷意。
终是验证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好的藏身之地,现在这句话倒被人用得惟妙惟肖。
“还有没有哪位英雄要上来挑战?”
一位留着两条八撇胡子的瘦小老人露出一丝奸笑,泛着囧囧的长竹棍在他的手中翻转了几圈,接着便抵在地上当拐杖,眼里对下面的人尽是藐视,其实已经有很多人被他打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更重一点的早被人用架子抬了下去治疗。
“我来。”
一位衣着淡蓝色长袍的年轻男人手持长剑飞至胡子老人的面前,“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这么想上来送死,也不看看棍老头我的厉害。”
只见年轻的淡蓝衣男子淡然一笑,丝毫不惧怕老人的无聊威胁,如果现下就输在气势上那么后面就务须在继续下去,凌月雾有些欣赏这个年轻男子的头脑,至少他不觉得这个男子比胡子长人的模样猥琐,还能见人。
也许是他面对的人都属于俊美型,对于外界未接触过的古人倒有些免疫起来,再撇撇阁楼边上那四位观看比赛的男人,凌月雾似乎有些事还弄不懂。
年轻男子与老人开始打斗,招式多样,你来我往,一棍一剑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这一打却也打上了半个时辰后,最后便是心里愤愤不平的老人败下阵来,周围有人在说,“那年轻人是最近才回风月山庄的大公子林文笙哪,想不到上山拜师学艺几年就这等模样,看来现在是后生可畏。”
“你可知道他拜在何人门下?”
站在凌月雾前头的两个身形高大男人抱着自己的剑说得正口沫横飞,他们的模样看来是当八公的机率比较大,而参与比赛看是不可能。
左边那位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只知道这小子刚出山,这师父定是当年响当当的人物,否则也不过五年哪能有这等身手,我们都练了几十年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不知道么,这孩子还得多练练,说经验定没有咱们多,你说是吧。”
凌月雾其实很不想听这样无聊的对话,他怎么好站不站偏扁站这里,看林文笙使用招式的熟练程度根本就不像是才练了五年,再看他应付得如鱼得水,说明他也经有很多实战经验,这两个男人真是……外行。
当林文笙站定在擂台上嘴角边泛起一抹笑意,对被打下台的老人拱手说了句承让后又继续对付接下来前来挑战的武士。
连着上来了好几人都被他轻易打下,最后来了个黄衣女人,说她黄女人其实也不为过,脸色发黄,衣服偏黄,说话时牙齿还是黄,连带字眼也黄。
“哟,这年轻的小伙,你可是林暮的儿子?”
“在下正是。”林文笙笑答。
女人展露出一口黄牙,很温柔的微笑,“那跟姐姐回家,让姐姐好好照顾你,包你日日满意夜夜爽。”
这位姐姐,大概也有四十岁了吧?
温文尔雅的林文笙再次笑道,“谢谢黄姐姐的抬举,可惜我已有中意的人,黄姐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连名字也姓黄,凌月雾脸部似乎微微抽了下,这江湖世界还不是一般人理解的。
女人呵呵再次展牙一笑,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笑容也许就是从这来,多少台下的人已经开始把眼眯起,不想看那女人的黄牙。
他们没再说什么女人挥起囧囧的鞭子就往林文笙的脸上抽去,“我最讨厌小白脸,看招!”
林文笙缓下脸上的笑意也认真与女人缠打起来,早已养成尖耳的凌月雾似乎听到某处传来树树断的声音,微微转头把视线望向声音传来的右前方,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咬牙切齿的望向擂台,而手中的树枝已被她狠狠的折成四段。
有些熟悉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女孩以她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好像发现有人在看她转向凌月雾那边,正好让凌月雾看清她的脸庞,难怪这么熟悉,原来是霜的大女儿,凌秋儿。
霜有一次跟他说道要把凌秋儿送到某处去习武,凌月雾在想,会不会她与林文笙是同门师兄妹,他们五年前就订下婚约,现在是未婚夫妻,大概今年内就要完婚,看这仗势大概就是。
林仙跟他说过,古代的女孩都很早结婚,他很后悔没有生活在古代,也很后悔没有成为女人,当时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他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当他问他为何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时候,林仙却笑笑不回答,以后他就会发现在他复习武术之时林仙总会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而他也会顺手递过衣服给他换下。
林仙总是在自己换完衣服的时候盯着自己傻傻囔囔自语,林仙以为自己听不到,可是他每次都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你是女的我就娶你,如果我是女的我就嫁给你,这样该多好,你也不会再是我的保镖,而是我,永远的情人,永远的幸福,永远的伴侣……
一男1.女就可以成就永远的幸福,一男1.女就可以变成永远的情人吗?
他不懂,也不会去问人,他不需要情,也不需要永远的东西,他身体已经拥有了永远的东西,那就是他永远都不会懂。
在不自不觉中一天很快就过去,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也评论得头头是道,只是是真是假只有他们才能从中得知,凌月雾也就站在原地一天,时不时会把头望向高楼处。
这武林大会不会断,会一直打到第二天,林文笙不知何时被人打下了台,脸上带了乌黑还笑嘻嘻的走回凌秋儿身边,只可惜得不到美人的疼惜反而被人说了句‘没用’,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无意,这大概就是情人间的秘密,而凌月雾自认永远也不会懂的东西。
不知谁大声提了句,让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打斗之人也得到缓暂的休息。
“我们是为了断童凤的头而来,柳堡主为何还不让咱们见他们的身影!”
众人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高楼处的几个人。
而凌月雾也把头转过去,此时已不再是四个男人,而是六个男人。
四人后面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身影,瘦小的身子稍微挪动了下。
霜,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