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刻也不想离开凌霜若身边。
刚才说了要去桥那边,有什么意义,它不是奈何桥。
无所谓,他只不过是想和若一起,一起呆在一个地方,有他们回忆的地方,即使不再相拥也能感觉得到对方的存在。
既使分离也能知道,曾经,有个人把他抱在怀中。
第一次,凌月雾自己穿好衣服乖巧的坐在桌子边上等着凌霜若。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不累。”
只穿着单衣的凌霜若坐床上起来走向凌月雾,把他抱在自己腿上,真的,雾儿坐在自己腿上的感觉才知道什么叫做安心。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紧紧的拥着他,想把他刻在自己脑海里,想把他绑在自己身边,永远都呆在自己身边。
“刚才说要去桥那边。”
轻松扭过头眼角边可以看出笑意,凌霜若心咯噔跳了下,雾儿在笑,第一次看他笑,第一次自己的心跳得如此激动。
“雾儿,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对别人笑。”
“我没有笑。”
凌月雾不解,看看天色,似乎已经暗下去,斜阳早已躲到了山后。
凌霜若深自己怀中的乖宝贝连笑为何意都不懂,他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失败,好吧,他说没有笑就没有笑,只能对自己一个人笑就是了,也只有他知道雾儿笑起来的时候是那么的倾国倾城。
“雾儿,天黑了,我们明天再去那边可好,今天是看不到什么风景了。”
凌月雾缓缓的摇了摇头,勾嘴一笑,“现在去。”
无论看不看得到风景都无所谓,只要霜能陪自己吹风就好。
刮刮他小巧的鼻子,现在,对方说什么都会答应,凌霜若从来不会拒绝凌月雾,如今,更是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
抱起轻盈却不失手感的凌月雾向桥那边跃去。
楼下之人只感觉到一道白影飘过,由于天似暗非暗,又未到掌灯十分,吓得几个小摊贩直叫有鬼,而制造这一混乱的两位当事人完全像没事似的站在桥上看着从天空中冒出的几粒星星。
“雾儿一直都喜欢看星星对不对?”
昂头望着星星的凌月雾在凌霜若怀里点了点头,细手被大手紧紧的握在手中,“很久以前就开始看了,霜,你相信轮回之说吗”
凌月雾说话总是飘飘忽忽,轻轻淡淡,柔柔软软,很好听。
在凌霜若面前凌月雾是毫不保留,离别在即,当然什么都能说,开始后悔这几年都保持沉默。
“如果你说有,我定相信,因为有,所以我才遇上你。”
“我从不知道你也可以这么肉麻。”
晚风吹过,凌月雾往后缩了缩,身后之人把他抱得更紧,好似一辈子都不放开,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辈子。
“我不肉麻,我在对雾儿说真心话。”
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说,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人对雾儿说。
今晚,凌月雾再次展颜,第三次展颜,凌霜若又看到了,忍不住在他白皙细嫩的小脸上轻轻的吻了下,声音顿时有些硬生,“雾儿……”
凌月雾自然听得到这与平常不同的声音。
“我相信你的真心话。”
相信,就是永远。
静静站立在桥中央的两人不再开口,细细聆听着对方轻微的呼吸声,他们都知道,离别,他们都知道,自己即将离对方而去,只是,他们都不知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孰死孰生,未知,未定,未解。
平静秋湖被秋天吹起片片涟漪,柔和的月光轻轻打照在两人身上,周围一片寂静,好像动植们都知道这两人即将离开对方,都不愿意出声打扰他们难得的平静,难得的相拥,难得的相互倾诉,难得的轻吐爱意。
真的很难得……
不知过了多久,凌月雾动了动,抬起头望着高自己一个脑袋的凌霜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好多话想说,可是却找不到一句能说的。
最后在心底悄悄的说了句:霜,再见,我相信自己不会再有第三次轮回。
而凌霜若因凌月雾的转头,深深的望着他的小脸,也是欲言又止:雾儿,不是你的错,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是生是死,都由我来承担。
凌月雾钻进了凌霜若的怀里。
凌霜若紧紧的把他抱在怀中。
总觉得这是最后一次。
总觉得时间该死的这么短暂。
总觉得他们错过了许多。
总觉得他们不会再相遇。
总觉得死亡离他们这么近……
雾儿。
霜。
他们都注意到,平静的周围草丛中窜动着人影,不是风吹,不是动物,是人,是熟人。
“若,我不会让你错下去。”
从桥头那边传来这样的话,很明显,是凌霜若的师父段存,他身边站着林仙,以及凌落宫干人。
有南宫付,有雪雾,有青衣,当然五大门主都在,还有一身黑衣,脸色惨白的童凤。
“你们……”
凌霜若很是不解,怎么才一天,这些人就像好兄弟一样聚在一块。
而凌月雾大概猜得出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明白,这是个迷,待解kai的迷,如溪流般清澈的双眼望着凌霜若,再看看桥头上拿着武器的所有人。
原来,真的是一个局。
“宫主,对不起,你真的不能错下去。”
青衣一向挂着温和笑意的脸满是无奈愁情说道,剑在他手中紧紧的握着。
凌霜若还没反应过来,“只不过是血残,你们有必要这样,青衣,你们背叛我。”
凌月雾不是傻子,他猜出来了,就连凌落宫等人都拿起武器,自然对付的人不是正紧紧抱着自己的凌霜若,而是他……凌月雾。
不是因为‘血残’,而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有人说道,“宫主,你们这是,这是天理所不容的!”
众人道:“宫主,你清醒吧!”
凌月雾身上拥有‘血残’绝学,他与凌落宫众人并不亲密关系,还与现任宫主是情人关系,他必死无疑。
嘴勾边的笑意在扩大。
他从来没有笑过这么邪。
这么绝。
这么艳。
这么的冷酷。
这么的无情。
这么的像即将消散的水雾。
他的名字叫月雾,也许是月下消失的水雾。
望着那些冲上来要分开他们的人,凌月雾拉起全身僵硬的凌霜若携手向山上飞去。
后面的所有人穷追不舍。
他们像魔鬼般紧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在奔跑,他们在逃命。
其实,要逃的人只有凌月雾而已。
他只不过想与凌霜若多待几个时辰。
霜,对不起,不该爱上你,不该让你发现我的爱。
爱了。
却爱不起。
爱不了。
不能爱。
因为他们的爱。
与众不同。